杞木心道阿弥陀佛,十分感激这位同夭泱一样不请自来的仙子,可是待她走近杞木看清她的脸,杞木嘴角的笑凝固了。
怎么是她啊?!难不成是来找他们君上火拼的嫌花帝碍事?
“臣见过苍月少主。”
杞木的额上不禁冒出一丝冷汗,见到她,他唯一能联想到的词就是杀戮,年少成名,以嗜杀成名。
早些年的所作所为都可以让天道收了她,可不知为何她依旧活的好好的,依旧抬手伏尸,血流成河千里,直到她几百年前从凡间回来,似乎转了性一般,去了一趟天机阁便回宫闭关了,也再没有出征过苍月宫对外的战事。
“本宫求见冥帝。”
苍月冷冷的声音打断了杞木的思绪。
夭泱古井深波般的眼底划过不善,怎么又是她苍月宫与冥界与龙族向来没什么交集,那她同玉清怎么相识的?而且貌似还……私交不浅。
杞木定了定心神,脸上扬起官方化的笑容缓缓道,“我家君上近日有些忙,怕是没时间接待二位,等我们君上空了再去亲自拜访,二位觉得如何。”
蘅芜上前道,“没关系,花界近日清闲的很,我们可以进去等。倒是苍月少主,臣若没记错,苍月宫近日还与青山黎族有一场硬仗,少主难道不用回去主持大局吗?”
苍月看向蘅芜,面无表情,可目光就像冰河一样,冷的要命。
“苍月宫的事,不劳仙侍操心。”
夭泱淡淡抬眸,看了苍月一眼,修长的手指摩挲着纸扇,纸扇尾端的石头吊坠隐隐发光。
“那我花界与冥界的事又何时轮到少主操心。”
火药味不知不觉弥漫在两人之间。
“今日诸位是很得空吗?都聚在这里。”
一道清魅的女声传来,杞木松了一口气,我的祖宗回来的真是时候,随即迎了上去站在了玉清的身侧。
“君上。”
玉清点点头,看向夭泱和苍月。两人之间的火药味也瞬间消散了。
苍月的目光在看到玉清的那一瞬间就柔和了下来蒙上一层水光。
“檀露哥哥,小衍儿就是想来看看你的事情处理完了吗,那天你走的时候很急的样子,小衍儿有点担心你。”
玉清点点头,如画的眉眼有些苍白,“我依稀记得你以前并不喜欢我这么叫你。”
“檀露哥哥还记得?”
“当然。”
苍月眼上的水光凝结,她不是一个多情的人,可她为数不多的情感都放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玉清看她这样子,心里一股愧疚蔓延开来,她知道现在的苍月依旧当她是那个凡间的男子爱慕着,可她始终只是个女子,给不了她想要的,看来她有必要找时间与她谈谈了。
玉清回头对杞木道,“杞木,带苍月少主进去坐吧。”
“是,少主请跟我来。”
苍月跟着杞木进了地府,夭泱站在旁边一直未语,就这么看着她。
玉清被他盯得如芒在背,不敢看他的眼睛,“前几日多谢花帝不计前嫌找来堂兄,才没有使得我酿成大祸。”
夭泱还是这么看着她,一双眼睛深邃得要把人吸进去,他缓缓向她走近。
玉清的余光瞥见,青色的衣角离自己越来越近,不自觉地后退一步,忽然胳膊上一紧,跌入一个满是桐花香的怀抱。
“你我之间,在我心里,从没有过前嫌,一直是你嫌弃我,躲着我,不理我,我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满口假话的圣僧,凭什么他不过人间数十年就能让你记在心里,到现在都忘不了,甚至不许被人提起一句,而我……在你眼里自始至终只是个旁人,你告诉我,为什么呢……”
随着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响起,玉清的身体渐渐僵直,“你……什么意思?”
夭泱苦笑一声,“我心悦你,谁都知道,唯你不知,冥界荒芜,你觉得什么值得我涉足,从来只有一个你罢了。”
玉清沉默了半晌,回过神来,眉眼间苍白落寞,从夭泱的怀里退出来,看着夭泱的眼睛语重心长地说道。
“本君不过是个纨绔,不值得花帝这样掏空心思,花帝这样矜贵雅正的人,应该去找一个善良温柔的女子两厢倾心,而不是本君这样莽撞不顾体统,任性没有方圆的人。”
她身侧的手紧紧攥着,骨节发白,不知为何,刚压下去的气血,此时又翻涌了起来,这是她自己的地界,怎么会这样。
夭泱的脸色也同样变得更苍白,两张苍白的脸对在一起,空气凝固的难以呼吸。
“可合不合适,与情不情愿不是你说了算的,当初你同他合适吗?所有人,你所有的亲友都告诉过你,不合适,不值得,可你还是带着契约反噬的伤,一心赴死地去救他。你现在告诉我不合适,不值得,你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为什么要强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