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
闲鹤山【临锦长老隐居处】
“还是长老这里的茶好喝,与西方地府简直是天壤之别。”
皇浦玉祜一身火红的衣衫,坐在这水清草绿,月明星稀的山野之间的古亭中,着实不太和睦。
他对面坐着的是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正是玉清口中的临锦长老。
“老夫已经答应你,让你在龙族多逗留些时日,希望你信守承诺,管住你的嘴,否则你休想活着走出龙族,哪怕背上残害同族的恶名,老夫也会和你死磕到底。”
老人的眼看着皇浦玉祜的眼神像是浸满春寒的风,虽温吞,刮过却让人脊骨生寒。
皇浦玉祜邪笑了下,声线低哑地道,“长老,您还记得吗,当年你夺我本命术法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眼神。”
“可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人宰割的支族,您不是那个一手遮天的大长老,有些事情要发生,您阻止不了。”
“你什么意思?”
临锦长老心头用上一种不好的预感。
只见皇浦玉祜站起来,火红的衣衫随着动作摆动带出一阵若有似无的香气。
“长老,您真的是老了。”
临锦长老对意识渐渐混沌,原本还算清明的眼神,变得浑浊。
皇浦玉祜低声在他耳边蛊惑道,“长老,你知道当初为什么魔族会毒害玉褚吗,因为他是龙族的大将军,因为他树大招风,而现在他的妹妹坐在比他还高的帝位上,您觉得她的死期是不是也不远了呢。”
“你休要胡说八道!当年明明是你吃里扒外,外叛通敌,如果不是你,阿褚不会死!”
“真的是这样吗?难道没有我,军队里就混不进来敌方的奸细吗,那那个下毒的人,又是谁呢?难道不是玉褚他那个好妹妹,龙族现在的君上在凡间的老相好吗?那我是不是可以怀疑是皇浦玉清为了稳固自己的皇储之位给他仙身,指使他去下毒呢?”
临锦长老一拍桌子站起来,一双浑浊的眼睛前出现好几张皇浦玉祜的脸。
“你给老夫闭嘴!当今君上的名讳不是你这个有罪之人可以叫的!我龙族的嫡系皇室更不容许你诋毁!”
皇浦玉祜的眼底染上一层燥意,老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他了。
皇浦玉祜一巴掌过去,将临锦长老打倒在地,单膝蹲下,一把薅住临锦长老的头发,露出一块头皮,将一根小拇指粗的短针扎了进去。
“啊!!!”
临锦长老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一双眼充满了红血丝。
皇浦玉祜看着临锦长老痛苦到五官扭曲的脸,心底生出一种变态的快意。
他把临锦长老的头按到地上,唇边勾起一抹残忍的笑,“长老,还记得吗,你夺我御水之术时,我就是这样痛苦地嚎叫着,我求你,求你们放过我,可是他们包括我做梦都想抱一抱的小玉清,就那么冷冷地看着我,他们恨我,恨我让他们的大将军死得不明不白。”
“可我本就是取回属于我的东西,我哪里做错了?我才应该是皇储!那帝位原本是我的!”
“可你们把我流放到西方地府,让我终日活在那样的烈焰热浪中,我蜕皮时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而你们却在龙族舒舒坦坦的过日子,凭什么?”
“如今,我要你们把欠我的,都还给我。自找的这三个字,我全部奉还!”
慢慢的,在皇浦玉祜咬牙切齿的威胁下,临锦长老的眼睛失去聚焦,像是凡间上了年纪的老人一般浑浊的双眼。
皇浦玉祜见差不多了,也不再说下去,只是眼底的恨意像乌云一样积压在那里。
他扶起临锦长老,问道。
“长老,您看我是谁。”
“主人,皇浦玉祜。”
“去倒杯茶,我要滚烫的。”
皇浦玉祜恶趣味地看着临锦长老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去倒茶的样子。
抬脚踢在他的膝盖骨上,临锦长老向前摔在地上,可他好像完全不知道疼一样,下一秒,没有任何停顿地爬起来,却又被皇浦玉祜踹回去。
最后皇浦玉祜干脆踩在他的背上,看着他像砧板上的鱼一样,无谓地挣扎着。
“老家伙,你也有今天,若不是今后几天还用的到你,我今天一定让你尝尝被炸在滚油里的滋味!”
皇浦玉祜拿开脚,临锦长老又站起来,去倒茶。
临锦长老端到他面前,滚烫的茶,把临锦长老那双苍老的手都烫红了。
皇浦玉祜开口又道,十八层地狱恶鬼一般的声音,“喝下去。”
看着临锦长老把那杯滚烫的茶眉头都不皱地喝了下去,他突然有些兴致缺缺,不想再玩下去。
皇浦玉祜拿出一包药粉,“明日宴会上,你想尽一切办法,让皇浦玉清喝下去,而且不能暴露我的身份,说是我指使的,听懂了吗?”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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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界
“杞木仙侍,这是君上给花帝陛下的请帖,说要我亲自交到花帝陛下手上。”
“怎么现在才来,花帝陛下都睡了。”
杞木压低声音与丞星说道。
他此时正守在夭泱门前,生怕夭泱有什么闪失。
“咳,什么请帖。”
夭泱披着衣服,从内室走出来,眼神直勾勾地看向丞星手中的黑色请帖。
“花帝陛下,我家君上邀您明日去观我族盛事监君礼。”
易丞星越过杞木,直接把请柬交到夭泱手中。
“她……她还说没说什么别的?”
夭泱看着手中官方至极的请柬,追问道。
易丞星道。
“我们君上应该是把她想对您说的话写到了请柬的内页上,未曾告知我等。”
夭泱迟疑了一下,并未翻开,轻咳了一声,只道,“回去告知你们君上,本君若有空自会赏脸。”
随后便快步走回内室,还关上了门。
易丞星和杞木在外面面面相觑。
“君上写了什么?”
杞木问道。
“我怎么知道?”
易丞星惶恐地答道,他怎么敢偷窥君上的信件。
“你就没看看?”
“你以为我是你,那么八卦?”
杞木沉思了一会儿,又说道。
“我觉得吧,君上既然是让你亲自送到花帝手中,就是想看看花帝看到那信时的反应。”
“那……现在怎么办?信都被花帝陛下拿进去了。”
“什么怎么办,这是你的差事,又不是我的。”
“你……”
丞星一时无语。
“我给你指条明路啊。”
“什么。”
“去扒窗户缝,看一眼。”
易丞星不知怎的,又想起今日白天撞到的香艳场面。
“算…算了吧,反正君上又没明说,我便当不知道,我…我先回了。”
说罢便灰头土脸的走了。
杞木打个哈欠,笑笑回去睡觉了。
而夭泱回到内室之后,缓缓打开请柬。
在看到那一行字的时候,他竟怔愣了一下,随后耳根泛红。
只见那豪放洒脱的字迹,活像个粗犷的男子,而那字的意思也带着流里流气。
“入梦之人,下次请穿好衣服。”
他此前虽然也勾引过她,可是做出来跟说出来,是两码事好吗。
“无赖。”
夭泱只能憋出这么一句,活像是被调戏了的小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