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玉清对无求笑的时候,她突然感到背脊发凉,好像有人一直在看她,是她的幻觉吗?
“咳咳,君上看见那孙子了,一级戒备!”
兮安领着八个高阶暗卫,守在主次位周围,气氛一瞬紧张了起来。
“头儿,您确定君上生起气来咱们能按住吗?君上可是上神,领域一开把咱们都压得死死的。”
其中一个弱弱地问道。
“这么说吧,今天就是君上把咱们打死在这儿也不能让君上靠近那孙子一步,如果真出事了,那今天就是咱们的最后一班岗。”
“那咱们这不还成了那孙子的保镖了?这也太憋气了!”
“就是,咱们君上这般的女子看上谁是他的荣幸,偏遇到个这么眼瞎心更瞎的混账东西。”
“哎,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等他出了龙族,你们把他大卸八块都没人管你们,但是在这儿,不能让他出一点意外。”
“是。”
几个人蔫蔫地回答了一句。
“士气这么低糜干嘛,注意后半句呀,后半句也咱们这次监君礼的任务。”
兮安又意味深长地说道,眼神里的兴味大盛。
“是!”
几人纷纷对视一眼笑了,笑得不怀好意。
要知道玉清在龙族暗卫的心里是比皇浦临溪这个头儿还高,当她的影子不仅仅的易丞黎的追求,可以说是当时暗卫营所有适龄暗卫的追求。
龙族是一个历来上进的种族,自然都崇尚强者,只是只有易丞黎敢站到台上去,求玉清指点。
而且当年要不是皇浦临溪按着,都要去灵山去找无求给玉清出气,现如今这么大好的机会摆在他们面前,他们怎么能不兴奋。
“诸位请起。”
檐东虚抬了下手,待众人都起身才坐在了次位上。
“天帝师兄?”
“在你的主场,当然是你坐在主位上。”
玉清也不推辞,与檐东相视一笑,坐在了主位上,玄光同檐东坐在她左右两边。
其实今日檐东不必亲自来,随便派一个有头脸的长老来便可,可近日疆海龙族和天朝风族不和的风言风语刮得太严重,更有传言檐东要因玉清而与龙族决裂。
他不知道这谣言从哪里传出来的,只能想到这谣言在这时候,对于玉清是最不利的,在龙族监君礼的时候,龙族君上竟然因为一己之私要与上位种族决裂?这让龙族的长老怎么想,让龙族的百姓怎么想,这传言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他来便是给玉清撑腰的,就是要告诉众人,即便罚她去冥界,但玉清依旧是他天帝陛下疼爱的小师妹,容不得任何人看轻污蔑。
众人都落座之后,一位玄衣仙侍双手端着一根手杖,站在大殿中央。
“请龙族临锦长老启动比武擂台。”
一个罩在黑纱帽里的人起身,走到大殿中央,先是向上坐三位行了礼,而后接过手杖。
皇浦玉祜的眼里划过一丝阴狠,手指轻轻一动,一道暗光隐没在手杖的宝石中。
“临锦长老为何以黑纱遮面。”
玉清的眼神关切,出声问道。
“老夫今日害了风寒,吹不得风,还请君上见谅。”
玉清较为和煦地笑了笑,习惯性地单手撑腮,意味深长地道。
“既然长老身体不适,那就让人代劳吧,临溪舵使劳烦了。”
皇浦临溪闻言就要上前接过,临锦长老手中的手杖,可临锦长老并未松手。
“多谢君上关怀,可这是老夫的职责所在,本来若是大将军还在,这事应该是他亲自做,现在他不在了,作为他的师父,老夫代他为君上做这点事,也是老夫对他有个交代。”
临锦长老说着说着,声音竟然带着些哭意。
玉清皱了皱眉,如果可以这次监君礼她都不想让临锦长老出席,他的行为太反常,她不确定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不是她记忆里那个慈祥的老爷爷,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她若硬是要换人,就显得不近人情了。
玉清挥挥手,示意皇浦临溪退下。
“姑姑等一等,玄光有话要说。”一双小手握上玉清的手,只见玄光站起来,走到大殿中央。
“临锦长老,既然您这么说,作为您口中大将军的遗孤,那是不是这个开擂台的人,玄光更加合适。”
“小殿下,莫开玩笑,您年纪尚小,怎能开的了这个擂台。”
底下有人笑着像是哄孩子一样地说道。
玄光负手看向方才说话的人,嘴角轻轻抬了一下以示礼貌,可接下来说的话可一点也不留情。
“这位仙伯,请您不要把能力与年纪混为一谈,在座各位不少都比我姑姑大十几万岁,甚至几十万岁,但我姑姑是上神,你们呢?”
“龙族的皇储虽是天定,有人觉得不公平,但玄光在此直言,天选之子又能差到哪里去呢?请诸位不要把自己的修炼之路加到我们这样人的头上,来质疑我们,这样对大家都不是件能下的来台的事情。”
玄光话音落下,身上便显露出上仙阶品的威压。
瞬间大殿内安静得落根针都能听见。
玄光向临锦长老伸出手,圆润可爱的面庞依旧,可那面上严肃的坚定,让人不可忽视。
“玄光的父亲早逝,没有尽到徒弟应尽的孝道,所以就不敢劳烦临锦长老了,玄光父亲的职责还是由玄光来履行,请长老把这个给玄光吧。”
玉清在高台上看着上一秒还窝在她怀里的小团子,竟然敢跟这么多人对峙,还这么毒舌,不禁失笑,原来有些事情不必面面俱到地交给他,刻在骨子里东西改都改不掉。
“你看,你这个小侄子其实不需要你如此忧虑,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可你也就是跟他差不多的时候去了无上宫独自修炼,你应该相信他,龙子怎会是池中物?”
“可无上宫有师父护着我,有师兄陪着我,那时我的兄长还尚在我并非一个人,如果有一天我像我兄长一样,那他又要去依赖谁呢?”
檐东拍了拍她的手,“你没了还有我,还有你堂兄,怎么剩他一个奶娃娃孤苦伶仃呢?你以前那天不怕地不怕的那股劲哪去了?怎么就会像你兄长一样,你那个上神的阶品是摆设?那么容易就一命呜呼?”
玉清若有所思地看着玄光,“以前敢拼敢闯是因为无牵无挂,现在不一样,我要惜命,要活得长长久久。”
她要看着玄光平平安安地长大,直到他可以独当一面,她还要同夭泱一起度过他们的余生。
临锦长老黑纱下的眼看了一眼皇浦玉祜,皇浦玉祜的手摩挲着酒杯。
“既然如此,那就交给小殿下了。”
皇浦玉祜,不在意地摇摇头,举起酒杯抿了一口,上仙如何,也就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
临锦将手杖递给玄光,玄光接过,可紧接着下一秒他便交到了皇浦临溪的手上,而后又看向那个调笑他的人。
“玄光突然又觉得,您说的也对,玄光的年纪确实小了些,所以这么大的事还是交给临溪舵使吧。”
皇浦玉祜的瞳孔一缩,随后阴冷一笑,果然随了他那挨千刀的爹娘,一样可恶。
玄光说完之后笑了笑,露出两个小虎牙,格外天真无邪,而方才调笑他的人此时肠子都悔青了,这么嘴欠干什么,这下好了锅都是他的,希望龙族临锦长老大人有大量别事后找他麻烦。
玄光走回去的时候,玉清看到他的手都是抖的,眉眼间染上几分笑意,这是紧张了吗。
“姑姑不许笑!玄光还小在这么多人面前讲话会紧张很正常!”
玄光绷个小脸严肃得很。
“是是是,很正常,但姑姑真的没有笑话你,姑姑只是觉得玄光好像突然之间长大了,这是欣慰的笑。”
玄光的小肉脸一脸认真,“姑姑同玄光讲的那些话,玄光不全懂,但玄光会尽力达到姑姑的要求,不会给龙族皇室抹上一丁点的污点,也不会丢姑姑,爹爹娘亲的脸面,更不会丢龙族的脸面。”
玉清忍着笑,和想戳一戳他那包子脸的**道。
“看着玄光能有如此觉悟姑姑甚是欣慰,再接再厉。”
小玄光骄傲地扬了扬他那带了点婴儿肥的小下巴,一脸小得意,可爱极了。
后知后觉地他才又凑到玉清跟前问道,“真的一点笑话的意思都没有?”
玉清绷不住了,抱歉地笑了笑,“好吧,其实还是有一点点。”
唔~,他就知道......大眼睛里闪着委屈。
玉清上手揉了一把他的脸,他却像只生气的小熊猫似的背过身去,玉清挑眉无奈一笑,哎呀,惹到了,可是真的可爱过分了。
大殿中央的皇浦临溪准备施法,他在接到手杖的一瞬,第一时间探了探宝石内里,心下狐疑,这宝石一切正常,不应该啊,他面上不动声色。
他很快就点亮了宝石,插在大殿中央的莲心上,金光大盛,一座巨大的擂台缓缓升起,这监军礼也算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