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相拥的两人,无求的手紧握,冷漠的眼里蓄满了疯狂的猩红,额间的紫砂痣隐隐显现。
夭泱眉眼一沉,低沉的声线混杂着灵力,“谁!”
桑洲拦住想要现身的无求匆匆逃离。
玉清从夭泱的怀里退出,看向四周。
“怎么了?”
“方才这里有灵力波动。”
玉清的眉眼沉了下来,指尖泛光在空中画了一个符箓,冰蓝的灵雾散开,瞬间遍布整个龙族。
她闭上眼,灵雾所到之处便是她的眼睛,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玉清睁开眼,看着夭泱摇了摇头,“并没有旁人,而且这里自你走后便荒废了,除了我没有人会来了。”
夭泱一笑,“这么说你经常来喽。”
玉清不说话,夭泱又接着道,“可是想我?”
“是,想你,可不见得某人多想我,化形这么久,也不说回来看看我。”
“没有谁愿意看着自己的心上人为了旁人消沉的模样吧。”
夭泱幽幽地看着她,玉清瞬间意识到自己掉坑里了。
“咳,快走吧,不知道临锦长老怎么样了。”
夭泱失笑看着耍无赖的玉清,跟了上去,其实过去怎么样他真的不在乎,不过他不介意玉清心里多一点对他的愧疚。
灵山
无求整个人都泡在灵山的圣泉里,紫色的魔气升腾,却又一点一点被冲散。
泉水每一次击打在他身上,都像是在他的灵魂上烫下烙印。
过了许久,无求才从那里起身,面无表情地穿衣,还是之前那身白衣。
桑洲上前,“殿下,龙族那边桑址已经扮做您的模样应付着,您现在的状态还是不去的好。”
无求垂眸,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桑洲,沙哑的声线响起。
“让开。”
桑洲直接跪在他面前。
“殿下,您现在已经失去了灵山朱灵的保护,如果您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那您的身份必将暴露啊!当时候我方寡不敌众,数万年的复兴大业将全部付诸东流,魔族再无兴起之望啊!请殿下三思!”
若不是提前在灵山埋下了传送阵眼,那现在无求真的要身首异处了,到底为了什么,连自己的性命也有搭上吗?
无求闭了闭眼,那双眼睛此时干裂得像是一座死火山。
“孤再说一次,让开。”
“殿下!”
无求挥袖,将桑洲挥开,径自跳下阵眼,桑洲顾不得疼痛,也紧追上去。
龙族
“堂兄,临锦长老怎么样了。”
玉清在大长老房外守了半个时辰,大长老才从里面出来。
大长老无力地摇摇头,“君上,临锦已经救不回来了,什么方法都试过了,但临锦接触这鱼腥草生粉太长时间,加之临锦已经年老,老夫真的无力回天了。”
玉清的心上不知压了什么闷闷的,逐渐涌上一股酸楚。
“而且临锦身上我还发现了这个。”
大长老拿出一截粗针,“这是摄魂针。”
玉清的手有些颤抖地接过,所以临锦长老今天之所以一反常态,是因为这根针,所以他从来都没有背叛过她。
大长老拍拍她的肩膀,“进去看看他吧,他想见君上。”
玉清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临锦长老听到声响,虚弱地扭过头,看着玉清一步一步走向他,直到跪到他的床边。
玉清看着临锦长老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眼眶一红,难怪今日他一直带着黑纱。
“长老,对不起,对不起,如果我早去看您就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对不起。”
临锦长老那只干瘪的手抬起,颤颤巍巍地给玉清擦了擦眼泪,灰暗的脸上浮现慈祥的笑。
“君上莫难过,我老了,总要有羽化的这天,这不是君上的错,也不是任何人的错。”
玉清紧紧握住他的手哭得泣不成声,“不,长老,如果不是我对您生疑,您不会被人暗害,您告诉我是不是皇浦玉祜!”
临锦长老无奈地笑了笑,“君上还是如从前一般孩子脾气。”
“的确是他,但是老臣今天临死还要见君上一面是想告诉君上,不要因为老臣的死便失去理智,打草惊蛇,皇浦玉祜身后一定不止是他一颗想上位的野心。”
“还请君上答应老臣,不要立刻惩处皇浦玉祜。”
临锦长老的手忽然用力,眼神也亮了起来。
“我答应您,我答应您。”
玉清连连点头。
临锦长老的手垂下,闭上了眼。
“长老!”
玉清惊慌地去把他的脉。
临锦长老脸上的笑越发模糊。
“老臣马上就要去见大将军了,能看着君上长大,老臣此生无憾。”
“长老!”
玉清就这样看着临锦长老的身体,一点一点消散成光点,任她怎么哭喊都不曾停留,就像当初她兄长死在她面前一样无能为力……
玉本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