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灵源宫是一个从上到下,只有女子的门派。
灵源宫不招收男子,而姜仪楚又是男孩子。
更何况,姜仪楚的身份特殊,若她到时候加入了灵源宫,只怕麻烦不断。
所以,今天夭华向她抛出橄榄枝,她才没有答应。
她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她有弟弟妹妹,有了亲人,自然不能够像以前那样,目的简单地做事。
“姐姐,如果你想要做什么,尽管去做便是,人生得意须尽欢,有时候,不要顾虑太多,反而是最好的。”
不知为何,这番挺有道理的话,从姜仪楚的口中说出来,反而有些奇怪。
毕竟,这么一个小的孩子,却对她说教,这不得不让人怀疑,姜仪楚的年龄。
事实上,姜仪楚的年龄,的确也只有六岁多,但他说话就是比较成熟。
“嗯,仪楚,你说得对。”
她目前还没有到加入灵源宫的时候,她自然也不会着急着加入。
反正,总有一天,她会加入的。
夭华明面上是不勉强她,内心却也十分希望她能够加入。
毕竟,就她如今这个天赋,已经远超灵源宫的弟子们。
在很多情况下,人生来都是身不由己的,就像她此前,若非父母双亡,她也不用流落市井,更不用为一日三餐所发愁。
然而,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却能够选择自己的未来。
姜仪妃在得到灵源宫的功法之后,她也在很努力地修炼。
虽说在这其中,有许多机缘的成分在内,但机会总是让给那些有准备的人。
如果她自己不够努力,或者不够自信,那即便有世界上最好的功法,她不踏出第一步,不一步步走下去,也不能成为一名仙灵修士。
很多人在试图等待机缘自己送上门来,然后砸到他的身上,让他能够气运加身,一路走向巅峰,但这样的人其实非常少。
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上天对每一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所倾斜,也或多或少都会有所机缘的偏向。
可有的人,明明机缘就在眼前,却不懂得如何去抓住它,并且借助它一步步走下去。
古语有言: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
不论是否有机缘,只要不是天道之子,基本上都需要一步一个脚印,不断负重前行,才能够获得真正的成功。
半夜,姜仪妃睡不着,于是就打开窗户,然后坐在上面,双腿并拢,放在窗外,整个人抬着头,看着明月。
清风徐来,更伴有一丝凉意,拂过她的发丝,偶尔有一两只鸟儿在她的旁边飞过,发出清脆的鸣叫。
她的坐姿虽然有些危险,但她是仙灵修士,自然不需要担心会不会摔下去。
只要不是一点灵力都没有的普通人,或者是刚刚入门的仙灵修士,基本上都可以有恃无恐地这样子坐在窗台上。
从整体上看,八荒楼的楼层,的确是多而高。
可高,自然也有高的好处,就比如像姜仪妃如今这样,凭借灵力的下沉与抓握性,就可以坐在这窗台上吹着凉风。
凉风吹到床上,慕容灵韵双手揪着被子,包裹着自己的身子,看上去就像一颗粽子。
从窗台上往下去,下面仍然灯火通明。
虽然越王朝有宵禁制度,但如今的宵禁,并不是禁止夜晚活动,而仅仅是关闭城门,不让外出,不让入内。
除此之外,城内与城外的活动,都是不受任何影响的。
也正因为如此,越王朝便出现了夜市,整体的经济发展也变得越来越好。
相较于其他的周边国家,越王朝无论是整体还是单论一个郡,经济水平算是比较高的。
周边的小国家,因为时常会出现混乱,或者有虎狼袭击,在夜晚的时候,宵禁制度都会比较严格,不仅要关闭城门,更要求百姓不得在夜间营业,还要关门闭户。
“安郡城真热闹,也不知道扶摇城如今怎么样了,刘婶和大叔他们还好吗?”
她抬着头,看着明亮而残缺的月亮,不由想到了自己的家乡。
若不是现在回不去,且她还要提升自己实力的话,她必然是要回去的。
时间过得很快,要不了多久,可就要到除夕了。
除夕,本来是一个团圆的日子,也是一个应该归家的日子。
她具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如今也都不在了。
所以,她回不回去,基本上也没有什么区别。
除夕,只要有亲人身边即可,她现在有姜仪楚和慕容灵韵这两个弟弟妹妹。
即便她们跟她并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可对于她来说,其实与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也没有什么两样。
夜间微凉,佳人长坐,望月思乡,便是如今的景象。
她也不知坐了多久,天边的月亮逐渐淡了,整个黑色的天空在悄悄褪去了颜色,换上了淡蓝的活力。
火红的太阳正在东边升起,看上去似乎并没有很亮,可却温暖了她的身子,也温暖了她的内心。
“早安,姐姐,你今天起得好早啊。”
慕容灵韵穿上外衣,随后叠好被子,下了床,打开按钮,看见姜仪妃坐在窗台上,就挽着她的手,然后带着她到浴室里洗漱了。
洗漱、梳妆完之后,姜仪妃就带着慕容灵韵和姜仪楚一起出门。
三人走出八荒楼,来到街上,本想要随意吃点东西,无意间却看到郡守府大门的牌匾被人取下来,换成了“天机府”的字样。
那龙飞凤舞的天机府三个大字,看上去比之前的郡守府要大气得多。
三人来到之前的肠粉店,恰好又遇到了陆离。
陆离见有人进来,下意识抬起头,就看到她们。
“陆先生,早啊,没想到就连早餐的时间,也能够在这里遇见你。”
虽说有巧合的成分,但姜仪妃如今算是明白了,或许陆离是真的很爱吃肠粉呢?
要知道,人家如今是天机府主兼安郡郡守,以天机府府主的身份,掌管全郡,更能在一定范围内招收幕僚、募兵。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在用膳方面,却并没有继承高官们的习惯,有专人伺候。
或许这人身上有一种傲气吧,那种属于文人遗世独立却又大隐隐于市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