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观园里所有人都以为结香患上了严重的臆想之症,当初那个活泼爱笑的结香已经不复存在。
她总喜欢在空闲之余,跑到合禧院的藤架下坐着发愣,有时候园子里没有她的事,她一坐便是一整日,连用膳时间都给忘了。
牡丹和夏橘一同经过合禧院的时候,看到结香孤单静坐的小身影,牡丹总会心疼地叹息道:“唉,这清秀妹妹到底是怎么了?平日教她舞蹈的时候是很正常又很用功的,可是只要一给她歇息的时间,就只会来此处沉默傻愣。”
“难不成她也像琴棠儿时那般见了邪魅?”夏橘不知怎么的就想起琴棠来。
“若真如此,那得赶紧去和五娘说说情况,让她找个巫师来作法驱邪,结香再这样下去可不得了。”说着,牡丹便拉着夏橘去找了五娘寻求巫师。
五娘起初也不信什么鬼邪,但是看到结香那样,只能尝试着请来巫师在合禧院作法。
那巫师长的贼眉鼠眼的,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就像一个江湖骗子。
在他围着结香不停念叨奇奇怪怪的咒语时,结香却是一脸鄙夷,当巫师将所谓的圣水洒向结香时,结香突然面目狰狞地冲他吼了一声,吓得巫师一个躲闪。
这让一旁的五娘、牡丹和夏橘三人,看得是一愣一愣的,五娘继而问道:“巫师,这是何情况?”
“这……邪念太深,不易解除啊。”巫师抿着两撇胡子,仍故作镇定道。
结香也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手夺过巫师手中的符纸,将其点燃在巫师面前乱晃,巫师来不及躲闪,被火烧了眉毛和胡子。
巫师惊魂未定道:“你们……你们还是另请高人吧!”说完撒腿就跑,连那头顶掉落的巫帽都不要了。
“你们难道看不出来,他就是个骗子吗?”结香突然面向几人诘问道。
“结香,我们不都是在为你担心嘛。”夏橘说道,“你整日茶不思饭不想的,看看如今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是啊,你能不能忘记那个叫什么衡之的?我们不想骗你,你问过园子里所有的人都知道,此处确实没有这个人。”牡丹指着合禧院正房的铜锁道,“你自己也能看到,那个锁还在,房门从未打开过。”
结香顺着牡丹手指的方向看去,铜锁确实还牢牢紧扣着,而房门并不是没有打开过,只是开了又被锁上了。
衡之将园子里所有见到他的人的那段记忆抹去,唯独没能将结香的抹去,他已将情丝与过往记忆还于屏薇,那么他要收集的百根苦情丝便还没有凑齐,是否就证明他还会再次出现?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如今究竟是躲到了何处?
结香忽而勉强微笑道:“真是对不住各位,这段时日让大家为我担心了,我现在已经没事了,真的。”她突然挽着牡丹的手臂,“牡丹姐姐,走吧,我们继续去练舞。”
还没缓过神来的牡丹,就这么被结香拉去了玥舞坊。
结香还记着她曾与衡之的赌注,她要超越牡丹,成为这杏观园里的头牌舞姬。
衡之说过,只要她能成为头牌舞姬,就会有奖励。
而今她不需要什么别的奖励,她只希望当她真的成为头牌舞姬的那天,衡之能够会回来,能够回到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