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陶延一开始便发现,由于他们并不属于这个时空,不会被时空所控制住命运,好像这里原本就已经固定的事情,竟会因为他们的一言一行而逐渐发生着微妙变化。
如今用她的话来说,便是:“我们是活着进来的,也必须保证能活着出去,所以该狠心的时候就必须狠心。”
一开始弭靳还是很不能理解陶延的。
虽然黎巡最终是被救下了,但官差救下黎巡之时,奄奄一息的黎巡早已被怪物给剜去了双腿的髌骨。
黎巡由于失血过多,几经临近鬼门关,还好最终人是救了过来,却落下了终身残疾,平日还需依托轮车才能行走,整个人看起来再无年少的欢脱潇洒,短短几日便已颓废如中年。
县衙官差们为了抓住怪物,身上都留下了大大小小不同程度的伤痕。
如今深受重伤的蛆虫怪物暂时被囚禁在县衙牢笼里等待处置,几经查询过后,案子也算是有了了结。
据古卷描绘记载,蛆虫怪物实乃剜髌怨魅,生前是被实行剜髌之刑的罪犯,曝死之后怨念难灭,故而尸骨由经多年化作妖魅对世人报复。
由于剜髌怨魅常年居于山林水洼之中,腐臭的身上才会长满如密草般的蠕动蛆虫,它通常是在夜间行动,而它为了不被人发现行踪,同时也不会在一处山林水洼长居。
“此次能遇上剜髌怨魅作案并救下人算是有幸。”周首道,“也许是上一回我们去山林遇到黎巡之时,剜髌怨魅就是藏在那个水洼底部,后来才会被盯上。”他也受了重伤,此前一直昏迷不醒,如今还需卧床疗养一段时日。
“那日没能及时出手相助,实在是……”弭靳在旁语塞片刻,心有愧疚,“说好了要帮忙的,却没能帮上任何。”
“徐公子不必道歉,办案本就是官差职责所在,你当时手无兵刃,又还有徐姑娘一介弱女子在旁需人保护,况且徐姑娘此前能够给我分析怨魅行踪轨迹,你们也算是帮过我了。”周首忽而低眉微微含笑道,“而且我听属下们说,我昏迷这几日都是徐姑娘在照顾我的。”
“她?”弭靳实在不知该如何说,毕竟有些事实在难以解释得通。
“我如何?”陶延这时端着药从外头走了进来,递给周首道,“把它喝下可以促进伤口痊愈。”
弭靳道:“醒了就当没事了?你没看到他如今手不方便?”他顺道伸手要接过药,“我来吧!”
“我来。”陶延毫不客气道,“你可以出去了。”
弭靳此刻也是话不多说,“哼”了一声甩袖便走。
周首见状不解道:“徐姑娘可是与徐公子闹了矛盾?”
陶延道:“小孩子脾气,过两日便好。”
周首忽而笑道:“徐公子如今未及弱冠,总会有些少年气,徐姑娘作为长姐的确需要多宽容忍耐才行。”
“喝吧。”陶延只将药送到周首嘴边,不想再对此作答。
周首被堵住了嘴,一时间也说不上话来。
弭靳原本还停留在门槛的步子终是迈了出去,一路低估道:“还弱女子呢,要不是祭天之后周权没有将宝剑归还,仍一直扣押在府衙,你都不知道她一打十到底有凶狠,还真是傻周头。”
最终,弭靳虽不理解但也还是没能做任何事,便又离开了县衙找合禧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