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芮晗这翻话真刷新了夏至对她的认知。夏至觉得自己工作态度已经可以用得上兢兢业业来形容了,彭芮晗比之自己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怕别人比你优秀,只怕比你优秀的人比你还努力。夏至概叹着,怪不得现在工作难找啊,研究生学历的高材生都能为了一两千的工作拼命至此,她又有什么理由不用心?
彭芮晗的圆熟与实事求是也让她暗自佩服着,能有这么一位工作伙伴,她觉得很欣慰。行吧,她豁出去了,以半个月为目标,以一个月为限,她要把内刊整出来。
夏至在彭芮晗的感染下斗志满满地投入到工作中,回到办公室后,连午休也免了,直接打开电脑写起了征稿启事。
一个下午下来,夏至跑了几个部门协调组稿事宜,又将公司的简介扩充成三千多字的通讯稿。
她沉湎在忙碌中,连水也顾不上喝一口,输入稿件的最后一个句号时,她脑袋也是昏昏沉沉的。
她长吁着气,靠在了椅子靠背上,两根食指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再次睁开眼睛,看见电脑显示屏右下角提示已经6点40分了,同事们早就下班了,就连彭芮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夏至这才记起,她走的时候好像还招呼过自己。
她一旦进入了码文的状态,就忘记时间,六亲不认。
天已经完全暗了,她收拾好东西,走出办公厅时接到了潘锐的电话:“……你还没回来?……第一天上班就要加班,那么忙吗?饭堂都快停了,我给你打个饭?”
夏至扭动着自己的脖子说:“行吧,你拿给以晴,我可能没那么快回到。”
第一天上班,就莫名其妙加了个班,她也觉得自己太傻了。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明天可千万不能加班了。说是有加班工资,可是程佑也跟她说了,这是需要申请的,而公司可没要求她加班啊!
夏至想是这么想,可是,到了第二天,真的忙起来以后,她又不知不觉地拖到了六点半后才下班。接下来的几天,天天如是,她总是公司里最后一个走的。
碰上下班高峰期,交通拥堵,她常常挤不上公交,回到宿舍时往往八点多了。
她把自己的饭卡留给了萧以晴,让萧以晴每天顺手帮她带个饭,没再让潘锐送过来,两人也一连四天没有见面。
她实在是累得够呛。上班时脑袋一直是高速运转的,倒不觉得很累,难受的是下班后,被挤在车上几乎脚不沾地,挤完公交挤地铁,下了地铁还得步行差不多半个钟头才能回到宿舍。
她觉得这通勤的劳累,甚至还大于上班的辛苦,当然,也可能是积压了一天的困倦在下班一个多钟头的通勤路上被释放了。
总之,每天晚上当她踏入宿舍,她已经完全没有精力了,吃过饭洗过澡,九点多她就早早地上床睡觉,一点约会的心思都没有。
每天睡前,她都会与潘锐通电话,有一天晚上,她甚至没说两句就睡了过去。潘锐也很体贴她,没有非要她出来不可。
但是一个星期都是这种状态,夏至有点受不了了。清楚状况的还好,不清楚的还以为他们分手了呢。
好不容易熬到星期五下午,她特意提前调好了闹钟,宁愿把干不完的活拷回去做,今天也得准时下班。她发了信息给潘锐,今晚要和他一起吃饭。
【你回到可能比较晚呢,没什么好吃了,我们出去吃吧,我到地铁站接你。】
夏至简单回了一个“好”字,就跑到洗手间补妆准备下班。
她不太会化妆,是在大四下学期准备找工作了才临时学的,对比起袁佳一那精致无瑕的脸蛋,她觉得她那只能叫涂抹,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白净红润一点而已。
不过潘锐对她这点改变很受用,她也愿意为了他梳妆打扮。
她正对着镜子补腮红时,袁佳一也刚好拎着化妆包走了进来,一见她就笑了:“呀,约男朋友了吗?”
她笑着点了点头。袁佳一看着她拿出口红,叫道:“哎你等一下,其实我觉得这个色不太适合你呢,你试试我的。”
袁佳一从化妆包里拿出了一只金色方管的口红,又找出一根棉签,打开口红盖子放在了洗手台上,准备拿棉签挑口红时顿了一顿,问夏至:“我用过的,不介意吧?”
夏至光顾着看她优雅的动作,都看得痴了,连忙摇了摇头。
袁佳一比夏至高了差不多半个头,她俯下身子给夏至上口红,那专注的神情,三指执着棉签、无名指和小指自然翘起的手势,还有轻柔的手劲,让夏至一女的都觉得心动不已。
她心想,怎么会有那么甜美的小姐姐啊?还那么温柔体贴,程佑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吗?
“来,看看是不是好一点?”正想着,袁佳一已经给她上好了口红,把她的身子转向镜子。
夏至对着镜子笑了,这个色号看起来亮而不艳,确实更精神一些。
接着,袁佳一又拿出自己的香水,给夏至在腕上、耳后各喷了一点,清新而雅致的香气,让她感到一天的劳累都被洗去了。
夏至向袁佳一道过谢,两人才分别了。
她一下子元气满满,总想着潘锐见到自己会不会很惊喜呢?前往公交站、转地铁的时候,她忍不住小跑着,多想能快一点见到他。
潘锐就在地铁站口站着。
夏至站在扶手电梯上往上升,电梯上站满了人,但人们都靠左边站着,右边是空给赶时间的人的。远远看见那熟悉的身影,夏至就一步跨到了电梯右边跑了起来。
他今天好像也特意打扮过?没有穿那几身邋里邋遢的球衣,没有踢着人字拖。他上身穿一件白色的翻领衬衣,下身一条合身的牛仔裤和球鞋,看起来干净而清新。
他看见她了,他转向她,嘴角翘起一道弧,等着她穿过人群跑向他。
她像一只小鸟飞进他怀里,他抱着她笑说:“想我了?”
“嗯,想你了。”她毫不害羞地说。
“多想?”
“很想很想。每走一步,就想你一次。”
“那确实是很想。”他宠溺地吻了吻她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