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咚”

“咚”

九十下木鱼并不难敲，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声音就停了下来，但是这个礼还没有成，方丈没有让两个人睁眼，反而是继续说：“殿下，您可以先睁眼了。姑娘，你还要多敲一下，最后一下，以示对丈夫的忠心不二，只许他一人。”

这一下，是只需要女子敲的，男子并不需要。

灵羽自然也懂，男子三妻四妾不过是常理罢了，想也没想，一下就敲了下去，但是声音，却依旧是两声同时响起。

听到了这声音，灵羽不等方丈说话，就睁开了眼睛，惊奇的看着面前的允风。

她睁开眼，直直的撞到了允风的目光，深沉，幽暗，那里面有着看不清的柔情，他微微带着笑看着他，这一下木鱼，敲的结实有力，几乎震撼到了灵羽的心中，她看着允风的眼睛，有什么东西在悄悄的融化，变换。

方丈虽然听到了，心中有疑惑，但是他的身份不允许他多说什么，虽然知道这两个人又异常，但是这并不是他应该管的东西，说：“二位，今日礼已成。”

允风和灵羽虽然这个时候心中各有所念想，但也都被打断了。

允风微微点头，从蒲团上站了起来，顺便把灵羽一道扶了起来。

但是灵羽似乎有些闪躲，她本来是没有什么感觉的，但是刚刚看到了他的眼神之后，其中的情谊明显得几乎要蓬勃而出，她不傻，她自然是知道那些事什么东西，但是，她与他并无可能，无论是人见的人伦还是天上的天道都是一样。

允风察觉到她的逃避，眼中的光彩都有些暗淡了下来，只是保持着基本的礼节，与方丈道了别，再把灵羽和已经睡熟的封梓都送了回去。

回去的一路上，灵羽和允风没有一句交流，气氛沉闷的可怕。

灵羽终于是到了，她叫人来把封梓带了进去，自己却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对着允风说：“那个飞镖。。。。我就不还你了，那个毕竟是我的东西，之后，还是少见些吧，毕竟你就要。”

允风眼中的神采彻底暗淡了下去，看着不肯直视他的灵羽，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是在嘴边犹犹豫豫说不出口，最后只是化作了一句：“罢了。”

然后再没有多留，转身离去，再没有一次回头。

灵羽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渐行渐远，心中忽然就有了一丝痛楚，一种陌生又熟悉的痛楚，这是她第二次有这种感觉。

凭着那痛楚的来源，灵羽的手轻轻按在了左胸前，那里就是痛苦的来源，痛楚是一顿一顿的，闷闷的，沉沉的，偏偏是那么的清晰，清晰到无法忽视。

那个地方，本该是有一颗叫做心脏的东西的，但是，她却是没有的，她的左胸之中是一片空洞的存在，没有跳动，她虽然能像平常人一样活动，呼吸，但是她却没有心脏，因为她的心脏在允风的胸膛之中，因此，没有感觉的灵羽能感受到的心脏的痛的来源，是允风。

允风的心在痛！

这个认知让灵羽觉得胸口中的那个位置痛的更厉害了，几乎让她整个人都痛的失去了力气，跌倒在地，她似乎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情绪在生根发芽，但是这种感觉不过是一晃而过，而后就消失不见。

随着允风渐渐走远，灵羽终于觉得心中的痛楚减缓了不少，扶着门框，勉强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却看见了台阶下站着的人——江凌。

江凌看到她眼中有一丝惊愕，但也只是一闪而过而已，她似乎很累很累，原本挽的一丝不苟的发髻松散了几缕发丝下来，面容当中也有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之色，她看到灵羽和她同样狼狈，这时候，也没有了探究的心情，只是略过了她，就往门里走。

灵羽看着江凌，那种身形颓丧，精神恍惚的模样，像极了允风三年前被迫入宫的样子，她有些疑惑，江凌自小就在封国长大，和齐峥会扯上什么关系？当然，她也没有细想，她不是一个善于推断事理的人，而她现在这样的状态，自然也是不愿意再伤神的了。

灵羽确认封梓已经睡熟无恙了之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的布置十分简陋，简单的衣柜，床，桌子和一把椅子，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灵羽打开了衣柜，伸手进去，摸索了一阵，摸到了一个盒子，取出来打开，里面正躺着一枚暗器，已经有些卷刃了，抓手的地方缠着的布条也有些年头了，这样的飞镖自然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但正是允风丢的那一只，盗走的人就是灵羽。

灵羽和公主一行人早在汇报的五天前就已经到了，原本是要和后面随行的大部队一起的，但是灵羽回到允国想要见见故人就想提前出发，但是封梓无论如何都不让她走，在她再三要求之下，灵羽无奈，于是就想带着公主一起偷偷的提前出发，但是临行前却被江凌发现了。

也不知道江凌说了些什么，到了最后，大部队竟然同意了让这三个人先走，除了派遣了暗卫保护公主之外竟然没有一个人随行。

只是虽然封梓成功的让灵羽带上了自己一起走，但是灵羽急着赶路，封梓却是好玩得很，一路上走走停停，几次几乎让大部队都追赶上了他们的步伐，灵羽最后看时间实在是来不及了，就佯装生气，让封梓数数，明明知道以封梓的能力数数只能数到十以内的范围，就故意给她出难题，让她从一数到五十，只有这样自己才会出现，而后，就找了个机会悄悄溜走。

灵羽比封梓早了两天就到达了允国，而在京城中，先是找了楚木杰，和他续了续旧，又入了宫，在允风不知道的时候潜进了他的房间，本来是想要去找他的，却意外发现了床底下藏着的暗格和里面的暗器，对于自己做的那个最为粗糙的飞镖她自然是一眼就认了出来，但是看到了这个飞镖的一瞬间，她的心中就已经了然了许多东西，也不知道是出于怎样的想法，就把这个飞镖给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