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羽看着允风笑着的脸，忽然就觉得这样的允风陌生无比，说：“两个人。”

对，没错，是两个人，灵羽和江凌，她们二人的身形极为相似，不然，也不会在之前让允风认错了人，所以，如果非要替代的话，那么这个人不是灵羽，就是江凌。

思及此，灵羽忽然就有了底气，说：“就算要替，替代的那个人不会是我，只会是江凌，允风你少做梦了。”

这是第一次，灵羽喊他叫做“允风”，这样的称呼从灵羽的嘴中传出，几乎是让允风的心猛地一颤，但面上还是佯装镇定，不顾灵羽的气愤，说：“你以为我会留下这样的纰漏吗？”

“什么意思？”在允风的心颤动的一瞬间，灵羽的心口也传来了一阵疼痛，但她也没有做任何反应，只是继续质问允风。

“你知道齐峥和江凌是什么关系吗？”

“。。。。。。”灵羽的确是不知道，只是就这几天江凌对齐峥的态度来看，齐峥那边不应该会能动得了江凌。

“啧，”允风忽然转了个方向，看向公主府的门口，说：“她的动作比我想象中的还快。”

灵羽顺着他的方向望过去，就看到江凌穿戴整齐，往灵羽这边急匆匆的走来，看到了允风也没有行礼，看来是急的不行。

“灵羽，明天可能要靠你一个人了，我现在有些急事要去处理。”看得出来，江凌这会儿的焦急都在面上。

“因为齐峥？”灵羽毫不犹豫的就戳穿。

江凌被灵羽说出了心声，看了眼允风，知道是他说了什么，但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说：“是，齐峥那边传话的说出了些事情，我要过去一趟，明天就靠你了。”说完，等不及灵羽再回答，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看到江凌匆忙的背影，灵羽心中十分复杂，盯着江凌消失的方向，却是对允风说：“你何必呢？”

允风看着灵羽，没有说话，只是他原本如光一般耀眼的眸子却暗淡了些许。

“就算是明天我替公主行了礼，但是最后你娶的妻子只会是公主，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灵羽转过头，看着沉默不语的允风，心中的疑惑已经盖过了愤怒，她真的无法理解允风的行为，三年时间，允风真的已经变成了她不认识的模样了。

或许是真的气急了，灵羽的身体都在微微的颤抖。

“你真的不懂吗？”允风似乎有些无力，他半靠着树，似乎要这样才能支撑着他站起来，“灵羽，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我在想什么你真的不懂吗？”

灵羽听到这话，想反驳什么，但一切的语言现在都太无力了，她能做到的只有沉默。

“三年前，我曾经是想放你走的。”允风嗤笑了一声，说：“你也确实走了，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快得多。”允风放下了很多东西，但当年灵羽的不告而别却永远都是允风心中的一根刺，难以拔取。

“在寺庙，夫妻之礼，是我们两个行的，是我和你，不是和封梓，那一百下木鱼是为你而敲响，不会是别人，也绝对没有可能是别人。”允风的情绪有些激动，下意识的想要抓住灵羽，抓住一点点希望，但是，灵羽对他始终是有警惕，远远的站着，明明就在他的眼前，却偏偏是就算是伸手也够不到的距离。

“明天的婚礼，我只会让你成为新娘，换了其他人。。。。”允风顿了顿，没有再说话，但是眼中的狠厉之色却难以掩盖。

灵羽听着允风的话，越发觉得毛骨悚然，再看到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又亮了起来，但却不是那种灿若星辰的光芒，而是一种志在必得的自信还有疯狂，这样的眼睛，在允风的那个温润如玉的脸庞上似乎不该出现，但是现在，却偏偏就这么清楚的展现在了这里。

这样的允风，只有让灵羽感到遍体生寒，十分陌生。

“允风，你一定要这样吗？”灵羽的心中生寒，在允风的眼皮下，从衣袖中拿出了一样东西。

一个铁制的，破旧的飞镖，做工粗糙，时代久远，但是偏偏这个飞镖的出现，吸引了允风的全部目光。

“既然，你一定要这样，那我就当是重新认识了你，这是楚风瑜的东西，不是允风的东西。”话音刚落，不待允风有任何的反应，灵羽身上的内力瞬间涌出，化为利刃，把整个飞镖都搅成了灰烬。

这是多恐怖的内力，这飞镖虽然已经是腐朽不堪，但放眼天下，绝对不敢有第二个人敢声称可以把这个铁质的飞镖直接碾成灰烬，但灵羽却在一瞬间做到了，这一刻，灵羽释放出来的内力比之前任何一次她施展出来的都要强上百倍，而这样的内力，若是懂得武术的人来看，就会发现，这样的内力，已经远远的超出了正常人可以承受的范围，甚至可以说是妖邪之术了。

允风没有想那么多，他的眼里，只有那变成了一团黑粉，洒落到地上的那个飞镖，他曾经视之为珍宝的东西，在他的面前化作了湮粉。

空气似乎有一瞬间的凝滞，允风先是低着头，看着那一堆看不出形状了东西，而后，允风抬起了头，眼睛甚至化为了血红色，但是面上却带着极其违和的温文尔雅的笑容，看上去恐怖异常，话语虽然温和，但其中却藏着骇人的狠厉，“灵羽，你好样的。”

灵羽咬着唇，脸色发白，似乎在隐忍着什么，一言不发。

“无论如何，明天，一定要是你。”允风说完了最后一句话，没有再多说一句话或者多看一眼，转身，离去。

灵羽站在那棵树下，再允风走的时候没有回头，没有应声，也没有动弹，过了许久，允风已经彻底不见了踪影的时候，灵羽再也忍不住了，一口鲜血不受控制的喷吐而出。

她急促的喘着气，手掌按压住自己的左胸，这里，痛的厉害，几乎是一种万箭穿心的痛楚，直逼灵魂而来，无处可逃。

灵羽本身的内力本是被压制的，从灵羽三年前见到允风的那一刻开始，那个金光进入她的身体的时候，她原本的实力就被压制了起来，尽管她剩下的内力也已经是到了天下无双的境界，但是没有束缚住实力的灵羽，更是强到可怕。

而刚刚那一刻，她却是不顾一切，把那道禁制给冲破了，哪怕只有一瞬间那个禁制就已经重新的修复了起来，但是因为这一刻的冲破，她就遭到了反噬，但是这样的反噬她还可以忍受，真正难以忍受的是胸口处传来的那阵几乎撕裂般的疼痛。

从她把那个飞镖化作湮粉的那一刻起，这样的痛就如同****一般的袭来，她痛的没有办法动弹，甚至连允风说话她也都已经听不清楚，她全身都被这样的痛给淹没了，这样的痛不同于利器从外部划伤，而是一种来自灵魂的灼烧。

她清楚的知道这样的痛是因为允风心口的那个心脏，不是她在痛，痛的那个人是允风，他的心在痛，就会让她随之一起疼痛。

灵羽知道那个飞镖对于允风来说意义重大，却没有想到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疼痛的最深处，她甚至可以感觉到允风的一种濒死的绝望。

这一次的疼痛持续了很久很久，久到站在室外的灵羽已经全身冰凉没有了一丝的温度，她这才拖着身体回了府里，但是尽管这样，疼痛依旧没有停止的迹象，只是顿顿的，就痛着。

灵羽会到房中就再没有出来过，整个人都蜷缩在了一起，只是希望这样的疼痛能缓一些，这样，她也就可以习惯了。

“小灵，小灵，你在里面吗？”不知道过了多久，在灵羽已经意识模糊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一下一下的，势必要把她叫醒了才罢休。

她缓慢的起身，感觉疼痛终于是缓和了些许，这才慢慢的站起来，把门给打开，门外正站着封梓，她一个人，这样寒冷的夜里却只穿了单薄的里衣就来找她，也不知道冷。

“怎么了？这么晚来找我。”灵羽赶忙把封梓接了进来，封梓自小身体弱，这样的天站在外面，第二天肯定会感染风寒。

封梓到了房间里，感觉暖和多了，动了动有些冻僵的腿，吸了吸鼻涕，对着灵羽委屈极了，说：“阿凌不在，我睡不着。”

听了这话，灵羽这才反应过来，江凌出去了，而封梓不听故事不睡觉的习惯却是改不掉的，这下子，封梓要是睡不着的话，一晚上绝对会闹翻天，只是现在，就算是灵羽也找不到人可以去给她说故事。

“你先躺到床上试着去睡好不好？”灵羽试着要哄她，但是封梓实在是任性的很，没有听故事无论如何都不睡觉，就算是躺倒了床上也不安分，左边打个转右边转个圈，怎么有趣怎么来，完全没考虑到后面有一个身心俱疲的灵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