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望踮着脚尖，认真的往那杀鱼的地方靠近，两手提着大腿处的裤子，那样子也挺好笑的，不情愿的问着。“这我能帮什么忙？”

“额，我和我爹剁开了，你将它分成小块就好了。”这已经是这杀鱼里最简单，最轻松的活了，于望偷偷的看了眼陈天意坐着的凉亭，看他正好笑着望过来，挽起裤脚，随手抄起一把刀，扬了好几下终于砍了下去，但是明明是鱼肚，那刀居然卡里边拔了半天才拔出来。

“今天我代表于家村，感谢国师给我们带来的丰盛午宴，刚刚小孩子们都嚷了，这比过年还要好。是啊，如今东耀国泰民安，我们虽说不在饿肚子，但是这拿着粮食酿酒，用酒换钱买粮食，买盐买面的日子，几乎家家半年不见米面的日子我们过得太久了。终于今天国师大人到访了，我们的好日子就从今天开始了，为了表示对国师及众位的到来表示欢迎，我们慢饮此碗。”于望端着酒碗，激情的说着。

“好，好。”在场的男子都喝掉了碗里的酒，陈天意和林风也不例外。

“那现在请国师大人给我们说两句。”

“没什么好说的，大家都好好的便什么都好了。这酒确实不错。”陈天意将碗里的酒又干了，这于望突然说这样的场面话，让他有些措手不及，轻易许诺让他们大家如何如何，看似很容易，但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道理他还是懂的。“所以大家今后坚持酿好酒，好酿酒，本国师相信大家的日子一定会每日都能吃上米面。”

“好，好。”淳朴如斯，其他众人就只会这个词。

“国师大人，其实我的意思不是这个。”于望急急的说着。

“于村长，你的意思本国师明白，但是我今天要告诉大家一个事实，尽管这东耀的天还是百里家的天，也还算是太平，但是路遥国师就是因为祛除妖祸殉国的，而我前日才从千目山剿匪回来，你们的日子是难过，但是那些遇难者的家属的日子不是更难过吗？于村长去酒楼送酒就以为外面的人一个个穿的光鲜亮丽，以为他们顿顿大鱼大肉，实际不是，路遥国师在国师府收留了近百名孤苦无依的老人和孩童，甚至还有残疾人，虽然他们每天确实温饱无虞，但是他们还是尽自己所能做些笤帚啊，编些竹筐啊，相互扶持，相互帮助，只是为了能让国师府有更多的能力接纳更多的无依者。”

看着大多的人眼眶含泪，有些感动。“大家都是东耀的子民，东耀对所有人都爱，但是如今赋税也是极低，一些灾荒战乱还是时有发生，所以大家不要想着靠那一人，甚至是朝廷来改善你们的生活。能改变自己的就只有自己，你们的酿酒技术那么好，如果你们同意，我将酒给那么带出去，但是要知道一旦被外界广泛得知的话，你们会更辛苦更累，你们怕不怕？”

“我们不怕苦，不怕累，只怕忍饥挨饿的日子。”

“对，我们不怕累，只要顿顿吃上白米，我们有的是力气。”

“……”

一时间群情激荡，想着如果真的把这酒带出去了，那么将来的好日子仿佛就在眼前。

“好吧，不要再送了，等我们到了京城会派人来粮食送过来，把酒运出去的。”一直到村口全村的老少妇孺全部都出来相送，路灵的脖子和手上拎这大大的酒坛，就连小狸和白雪的手上都拿着一些笋干和野菜。

“国师大人，你是我们于家村这百年来迎来的第一个当官的，我这里有本传说是酒神留下了的东西，我们全村几代人都参不透，今天就交给你，希望你拿着它有些用处。”虎儿的爷爷一路沉默，终于在陈天意跟他们挥手告别，准备转头离去的时候说着。

“你们留着吧，如此珍贵之物，我们怎么能要、”传闻酒神之所以能被封神，是因为他酿造出了一种酒，据说喝一口能增寿十年，但是此酒从酒神从这方世界消失之后便跟着绝迹了。那么酒神留下的东西必定是珍贵无比的。

“不要紧的，些须几句诗，我们全村人都能倒背如流，我们到如今也只是认得每个字，至于说的什么意思全然不知，而且上面还提到了国师的名字，所以老汉觉得跟国师或许有缘。”泛着黄色的布包里一张发黑的羊皮，摊开来，上面不过几十个字。但是有些奇怪的符号，让陈天意一时间也不明白什么意思。不过天意二字他还是认得。

“那不若这样，我先带回去仔细参详，这这副临摹一遍，下次过来的时候原物奉还。”盛情难却，而且隐约中觉得这东西是真。

“一切但凭国师安排。”酒神的秘密他们藏了百多年，他们也穷苦了百多年，如今要是能借着这酒神的名头把他们的酒送得更远，让孩子们有鞋穿，能念书识字，远离这样猛兽环伺的地方，那便是最大的心愿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酒不醉人人自醉。知尽人情与天意，神酒自当水精称。”陈天意拿着那羊皮，这几十个字，他也已经能背如流了，只是无论怎么拆解看上去也只是此人得了神酒的一番感慨罢了，尽管有两字跟自己的名字重叠，但是也只是凑巧罢了，身前的桌子上，那些按照据说是酒神传下来的酿酒方法酿造的酒摆在其上，他和林风当日每样都喝了不少，但是并没有绝得有什么异常，只是这酒即便是让人醉了，也绝不会上头，酒又香又纯，绵厚悠长，确实是难得的好酒。

“好了，想不出就不要想了，于家村的村民都想了几百年都没想明白，你这几个时辰便能悟透，更不论是不是哪位喝了几杯胡乱拼凑出来的东西。”小狸看着陈天意和林风都沉思了很久，不过两人好像已经重归于好，她也是放心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