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婶?”
敏锐的捕捉着话里的信息,他思索着重复了一遍。
点点头,她略显得意的发笑:“嗯?对啊~我婶婶!”
他再问:“那你的爹娘呢?”
“爹娘?”她从没被人问过这样的问题,眼里闪过了一丝茫然,“我……没有爹娘。从小便是我婶婶带我们长大的。”
公南月的眼神里闪过几许复杂,他细细的巡视着司徒芯的每一寸表情,可她却豪不以为意。
“我婶婶啊~……是个很厉害的人呢。她什么都会,会制毒,会种药,还武艺高强~。小时候,我和我姐姐所有的患病急症都是我婶婶治好的;小时候,婶婶虽然不让我和姐姐去玩儿,可是却会让我们一起练功;”
说到了这儿,又想起了很多美好的回忆,司徒芯没有再愁眉苦脸,而是笑起来:“不过……我上次说过的,我武功是真的很菜,我姐姐才厉害。我嘛——就只学了轻功而已~”还是因为婶婶逼迫,让她逃命学的。
总算是了解了,明白了为什么她从来都不会碰到人,而上次碰到了她还一定要他吃解药的原因,公南月又暗自忖量了起来……
“可是为什么你姐姐好像没事?”他又想起了之前他看见的画面,疑惑发问。
“我婶婶后来找到了个草药,据说……叫什么菇来的?反正,自我十二岁以后,她们就能碰我了~”
点着头,公南月没再多说什么。
“我整个人都不能碰,否则~就会中毒。”她故作骄傲的扬了扬脸,也不知是哭笑还是玩笑的扬了扬嘴角。谁料他还是沉默着没有回话,她不禁猜想着,他大概是怕了她……
自嘲的笑笑,司徒芯调皮的看着他:“所以你最好小心一点~不然我随时都可能毒死你!”
她说这话时是在张牙舞爪的笑着,可公南月却依然扳着个脸,一脸凝神毫无笑意。
老半天了他才幽幽然的回了句:“那得希望你饶命了。”
公南月只是一心想着,他至此仍是不知道他总是在救她到底是对是错,她这么一个全身至毒之人是否会终有一日发狂为祸江湖……
气氛也不知怎的就突然有些尴尬起来。司徒芯盯着他看了好一伙儿都哑了声。
又是等了片刻,她倏地站起来,抬头看向了夜空,没让他看到她此刻的表情。
良久她才开口:“……我不会毒杀你的。”
还是没让公南月看到她的脸,她认真的道:“你是除了姐姐和婶婶以外,第一个对我好的人。我不会杀你的。”
公南月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眼睛里也深不见底,让人猜不出在想些什么。他只是沉默着,暗暗的思索着这个丫头到底有着多大的危害。
回想着公南月一脸沉默的只是盯着她的模样,她深吸了口气再重重的呼出——她不想再深究他的眼底到底藏了些什么。
或许,她根本就不该说这么多。
再转回头,她已经是回到了那副调皮的模样。话锋一转,她跟着看向他:“不过话说回来了,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人要杀我?”
“我……”
突然的一阵心慌意乱让司徒心根本没等他说上话,看他突然一愣的表情才开口她就立即胡乱的摆了摆手,打断他:“哎呀算了算了~”装着一副没所谓的模样,也不知是害怕听见什么,她越过他走了几步,再次藏起了她的神情。
两人都站在这夜色之下,却都察觉不到彼此的神情。
又是一伙儿,她吶道:“你的衣服沾了我的血,不能要了,一伙儿烧了吧。我去休息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这个公南月还是怕她吧?
所有的人和她在一起都没什么好结果吧?……反正她和他呆一起一个不小心也只会害了他,她又为什么还要再多言多问呢?
……黯然的垂下眼眸,司徒芯什么也没再多问便走回了屋里。
风吹了一夜。
当司徒芯醒来天已昼亮。
四下张望了一番,再走到屋外头瞧了瞧——公南月早已无了踪影。
她明白,他已经走了。
屋里的火堆不知何时烧烬,升起了渺渺的青烟,而屋外的火堆早就已经连烟都没了。白昼照亮了整间屋子,却怎么也不及昨晚来的安心。
也不知是否因为是身上还有着伤,她的心里就是有着一阵古怪的失落感隐隐发作,让人惆怅若失。
或许是饿了?这从未出现过的丧意反正她有点不是很舒心……
司徒芯静静的回想了片刻昨夜的星空与火光。她喃喃自语着:“也许我真的是个灾星……靠近我的会中毒,走得近的会被我牵连……哎……”
腰间的伤口还有些隐隐作痛,可是她除了有些虚弱之外已无大碍。轻轻一声叹息,她这才悻悻然的走向了门外。
才跨出门槛,耳朵一动,她察觉到正有人快步靠近的动静——她站在原地,警惕的看着四周。
除了警戒心外,她心里还隐隐有着一丝期待,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突然,一道黑影跟着划过空中,一个她从未见过的陌生人突然停在了她眼前——
这人约莫二十七八,身着褐黄色的便衣,身形伟岸,个子高挑,很是出众。他的五官轮廓很深,微蹙着眉,眉宇间有着一股无法忽视的冷漠和杀气。他的左额间有着一道小小的刀疤,配上他目光里的死气沉沉与怀中抱着的那柄还宝刀,显得很是危险!
“你——也是来杀我的?”司徒芯站在原地,直勾勾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