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心低着头瓮声瓮气说:“竹兰是爹相中的儿媳,您和爹三媒六聘给、给儿子娶回来的啊。”
“噗嗤”,有人笑了出来,实在是没忍住。
李婆子被亲儿子怼的脸色铁青,手中的擀面杖直接丢了出去。
“安心叔小心!”一个年轻人一把拉开了李安心,擀面杖落在麻辣烫锅里,溅出了不少汤汁。
大人孩子都被烫到了,幸好烫不太热了。
“你这个老不死的老虔婆,可劲儿的糟践自己儿子还不算,今儿还来害我家宝柱!要是我家宝柱有个三长两短,老娘一定拿刀活劈了你!”一个妇人抱着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可是心疼坏了。
李惟宽忙跑回屋去拿了药膏来,递给对方软糯糯道:“大姐做的,治烫伤很好的。”
妇人接了药膏,向李惟宽道了谢,忙给她儿子擦脸上一点。
宝柱哭着哭着就不哭了,看着他母亲说:“娘,不疼了,凉丝丝的。”
“哎呦!娘的宝柱,你可吓死娘了。”妇人抱着儿子心疼坏了,毕竟,这可是他们家的独苗苗,能不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吗?
其他人接了妇人手里的烫伤膏,忙给孩子涂上。
大人倒没什么,就烫的时候疼一下,过后就没事了。
可孩子不懂事,烫疼了就哭个不停。
李婆子也是色厉内荏的货色,被大家怒瞪着,也就缩起脖子怂了。
李惟宽站到他父亲身边,眼神怯怯的看着李婆子,好似李婆子这个奶奶于他而言,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李安心抱起他儿子,看向他母亲,眼神悲伤道:“娘,您为何这样恨儿子,儿子到底哪里做的不好,让您打小就不喜欢儿子啊?”
李婆子眼底闪过一丝心虚,很快又是怒气冲冲道:“你还敢问你哪里做的不对?就你媳妇和你那个能干的女儿,她们可是快把老婆子我气死了!可你呢?你这个孽子,就知道护着她们娘俩忤逆我老婆子,我这是倒的什么霉,竟然生了你这么个怕婆娘的窝囊废儿子啊!”
李安心依然神情很悲伤道:“娘,没有竹兰和如意,儿子和一家人早冻死饿死了。再说……儿子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又怎么忤逆娘您了?又何曾护过她们娘俩来气您?是,儿子窝囊没本事,这条腿废了,什么都做不了,还要女儿劳心,媳妇抛头露面做生意养家糊口,儿子是没用,太没用了。”
李安阳见他二哥眼圈红的悲伤含泪,他也是忍无可忍开口道:“娘,这事能怪二哥吗?如果不是为了养家糊口,他用得着起早贪黑去码头工作,农忙时候更要田里忙完去镇上码头,一天休息不过一两个时辰,他有多少次撑不过去,你们有谁对他说一句‘歇歇吧,钱总是没有人命重要的’啊?”
要不是念在兄弟一场,他也不想气死老娘,他就该指着鼻子骂三哥和四哥一顿,一个精于算计,一个好吃懒做。
他们要是一个肯多出点钱,一个别再浪费时间读书了,二哥就不会废了一条腿,一辈子都完了,在自己媳妇面前抬不起头来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