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意还一礼,看了一眼这些礼物,她淡笑而疏离道:“公子这礼太重了,还是请收回吧。”
“这、这是令妹对李姑娘的”常晚风当一看清李如意的容貌,整个人便呆住了。
望着眼前这位姑娘,他忽然想起一首诗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王芊芊见这位风度翩翩的公子盯着她家老姑看傻眼了,她在一旁清了清嗓子咳嗽声:“咳!公子,我老姑让你把东西都抬回去,她不收的。”
“啊?”常晚风回过神来,脸颊微红道:“对不起,是我失礼了。”
李如意不介意这些,而是又客气而疏离笑说:“公子,我与王妃已是银货两讫,断没有交易结束后,还要再收客人礼的道理。香阁自来有自己的规矩,还请公子回去告诉王妃,我不会为任何客人破坏香阁的规矩。”
一旦规矩破坏,开了先例,香阁以后岂不是要乱套了?她可没时间管这些客人的琐事。
他们香阁打开门做生意,只谈交易,没有交情。
常晚风望着这位李姑娘,就像妹妹说的,这位李姑娘果然不好收买,也很难结交。
王芊芊收到李如意的眼神示意,她立马上前笑说:“公子瞧着也是知书达理的人,就别为难我们了,我们香阁只是小本生意,可不想坏了规矩自找麻烦,还请公子见谅。”
“这”常晚风也很为难,可是瞧这位李姑娘很是坚持香阁的规矩,再留下去,可能就要自找难堪了。
王芊芊忙送这位公子出去,告辞什么的就免了,香阁就是迎来送往的脂粉铺子,哪有那么多闲情逸致和你套交情去啊?
香阁如今也是淡季,可也不是淡季,毕竟临近年关,嫁娶之事增加了不少,大客户取货的人多了,香阁也就显得热闹了。
看到李如意不为金钱所动的一幕,这些客人心里敬佩的同时,也是不由得一叹:这位李姑娘凡事太讲规矩,对于他们这些人而言,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想走个后门,有钱都花不出去。
香阁营业时间是早上巳时,下午戌时,也就是现代的朝九晚五。
中午是轮班吃饭,后院有食堂,食堂是三菜一汤,有荤有素,一星期菜色不重样。主食是米饭、杂粮粥、馒头和包子都有,可以任君选择。
可以说,香阁的待遇极好,过节放假,平常没有星期天,这也是古人习惯的打工时间了。
今儿打烊后,李如意让众人留下来,她们要开个会,说一下香阁的规矩,也是给大家一个告诫。
开会的地方是一个类似学堂的房间,下方是一排排的长椅。
李如意坐在台上的太师椅上,大佬似的脚交叠坐姿,望着台下香阁所有员工,启唇淡笑道:“今儿留大家下来,只想再提醒大家一句,守好香阁的规矩,都别企图破坏香阁的规矩。一旦让我发现有人破坏了香阁的规矩,无论她是谁,立马给我卷铺盖走人!对此,我绝不姑息!还请大家谨记我的话,千万别存什么侥幸心,也别当我是什么宽宏大量的老板,我认真计较起来,连我自己都不会放过。你们,都记住了吗?”
“是!”香阁所有人异口同声喊道:“谨记香阁规矩,不得破坏方圆!”
无规矩不成方圆,这就是香阁所有人进入香阁,最先认识的七个字。
李如意很满意,她起身望着大家笑说:“等第二批羊毛线运输来,一人送你们一双手套。好了,散会!都回家去吧。”
大家起身向李如意道过谢,也就说说笑笑离开了。
王芊芊是最后一个留下来的,因为,老姑似乎有话要对她说
李如意让王芊芊留下来,是在想金翡翠和金明珠的事,等金晟赴宴归来,他们一家人应该就要回去了吧?
王芊芊对此点了点头道:“一定会回去!毕竟,他们是被恶霸欺凌出来的,可金公子中了举人,听说还是前十名,这可是可以谋个一官半职的,恶霸再强悍,他也不敢去得罪一位举人老爷吧?”
李如意觉得也是,恶霸再厉害,也不敢得罪金晟这位举人,那他们香阁唉!还得找个会武功的人护镖,不能让一群姑娘家去冒险吧?
王芊芊眼珠儿一转,挪过去几步,望着李如意笑说:“老姑,咱们其实可以多花点钱,让他们供货上门不就可以了?”
李如意经王芊芊一提醒,她才是抬手一拍额头,真是百密一疏了。
“嘿嘿,老姑,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王芊芊觉得老姑就是操心的事太多了,才会一时疏忽了这么件小事罢了。
李如意伸手点她额头一下,年纪不大,鬼主意倒是不少。
王芊芊笑着笑着,忽然看到龙墨来接李如意回家了,也就贼兮兮一笑跑走了。
李如意走过去,挽住龙墨的手臂就撒娇道:“今儿个为了我的规矩,我又损失了一大笔银子,我都快心痛死了。”
“心痛啊?”龙墨笑看着她,伸手说道:“我帮你揉揉心口,一会儿就不”
李如意拍开他的狼爪,嗔瞪他一眼道:“一开口就露本性,你哼哼!说,你以前有没有帮别人瞧过心口痛的毛病啊?男人女人都算,说!”
龙墨见她吃醋也吃的野蛮霸道,他皱眉仔细想了想,沉吟片刻说:“嗯,还真有一个人。当时被我撞了心口,应该是很痛吧?可惜了!我怎么没借着大好良机,为她揉揉心口呢?”
李如意一听这话就觉得不对味儿了,果然,这个坏东西,他又提那夜的事,她好心救他,没有在乎被他吃豆腐,他还敢提
“如意,我才是真心口痛呢。”龙墨一手搂住她后腰,一手握着她的手,放在他心口上,望着小小的她,叹息一声道:“如意,那夜撞进我心里的人是你,像一只莽撞的小鹿,一下子撞进我心房里,在我心房里到处乱跑乱撞,我的心你听,依然因为闯入的你,砰砰在跳动,每一下,都是你在我心里永无休止的闹腾,满心都是你的存在,让人无法忽视这只莽撞入我心扉的迷糊小鹿。”
李如意的掌心贴在龙墨的心脏处,明明心里喜悦的炸开了花,表面还是严肃的一本正经道:“人人的心都会跳动,心不跳了,人也就死了。”
“那你就别离开我心里,我愿意因为你,心跳永无休止。”龙墨将她的手按在心口上,眸光温柔而深情的望着她,低头缓缓靠近她,吻上了这双红唇
李如意真被他这番话感动点稀里哗啦的,可是她伶牙俐齿的咬了他一口,没好气瞪他道:“甜言蜜语说的动听,可还不是为了最后的耍流氓?”
龙墨被她气笑了,抱住她抵在墙上,强行吻住她,还真不来什么柔情蜜意了,就这样粗暴的轻薄她,她又能奈他如何?
巫瑶又被扎心了,拉着独孤玥就走了。
独孤玥这孩子是真比曾经的李如意还白痴,竟然是喃喃自语道:“原来心如鹿撞,是真的有头鹿闯进人的心里了?那是什么鹿?李如意是玄门中人吗?她还会抽出一缕神识注入龙墨心里吗?”
巫瑶震惊的望着他家倒霉孩子,玥儿如此聪明的人,竟然也有如此白痴的一面?
“什么玄门中人,我大姐就是个普通人,她连长生不老都不信,更不要说什么修仙了。”李吉祥觉得这位独孤哥哥真是有点傻,连什么是心如鹿撞都不懂。
唉!果然,世上不解风情之人,不止大姐一人而已。
巫瑶一直觉得李吉祥懂得很多,他便拉着李吉祥到一边请教一下,他也想回头拐个媳妇儿回去,也省得他母亲总说他就是头猪,只会吃饭睡觉,连个媳妇儿都找不到。
李吉祥看向巫瑶严肃道:“你最近是不是又胖了”
“啊?”巫瑶认真的捏捏他的脸,蹙眉道:“没有吧?我最近吃东西又没有很多。”
“那为什么你在我心里的分量越来越重了呢”李吉祥撩人一笑。
呃?巫瑶一个大小伙子,被一个女孩撩红了脸,也是有点丢人了。
李吉祥又望着巫瑶道:“我觉得你这个人不适合谈情说爱”
“为什么”巫瑶可是有点不高兴了,这孩子有这么损人的吗?
“你,更适合成亲。”李吉祥见巫瑶如此不开窍,她就又一笑撩人后,又严肃起来道:“不要问为什么,因为你就是一本书,让我越看越想睡。”
“啊?”巫瑶吃惊的望着李吉祥,她是在开玩笑吧?
“吉祥,你在说什么?”凤歌忽然出现,一脸阴沉,他手里还拎着一个食盒,他是来给李吉祥送烤乳鸽的,结果她她和巫瑶
李吉祥觉得巫瑶一点都不好玩,一点都不开窍。她转身走过去,牵住凤歌的手,望着凤歌也是一脸严肃的问:“你知道你和星星有什么分别吗?
“嗯?”凤歌也是一头雾水的望着李吉祥,这是什么问题?他和星星
李吉祥双手握着凤歌的手,深情款款道:“星星在天上,你在我心里。”
“啊?”凤歌微微惊呼一声,望着李吉祥,忽然就笑得几分羞涩与喜悦了。
李吉祥放开凤歌的手,转身鄙夷的看着巫瑶道:“看到了吧?这才是听到情话正常的反应!而你?你连情话都听不懂,你还想撩动少女春心,让人家对你以身相许,你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凤歌满头黑线,吉祥又在搞什么?
独孤玥偏头看向凤歌,好心为他解疑道:“吉祥在教小叔叔怎么用甜言蜜语勾引姑娘做媳妇儿。”
“什么勾引?别说的这么难听,根本就只是诱哄无知少女而已。”李吉祥白独孤玥一眼,他们这些个男人,就像她大姐一样,傻乎乎的半点不解风情。
有空还是去学学她姐夫吧!虽然不是常常把甜言蜜语挂在嘴边,可偶尔来几句,却是连她家不解风情的大姐都能哄得心花怒放,这才是深情不失情趣的男人。
而他们?一个个的傻乎乎的,姑娘就算对他们一见钟情也是冲他们皮相去的,回头觉得他们太不解风情,立马就得踹了他们!
“听闻公子治家有方,小女余生愿闻其详。”李如意出来了,这句话说的温柔婉约,甚至有几分娇羞风情
巫瑶无比吃惊的望着李如意,她不是个不解风情的傻大姐吗?怎么也会
“多谢姑娘青睐有加,在下定余生好好调教调教姑娘。”龙墨伸手摸一下李如意的脸,笑得几分痞坏。
“去你的!”李如意拍开他的手,直接上手揪耳朵道:“就你还敢调教我?我调教你还差不多!”
“是是是,为夫日后一定好好听从夫人的教导!夫人让我往东,我不敢往西!夫人让我赶狗,我不敢撵鸡!”龙墨立马怂,歪着头拱手求饶道:“求夫人大发慈悲,饶了为夫这一回吧!”
李如意见他还嬉皮笑脸的,松开揪他耳朵的手,手指戳他一下道:“就你这样嬉皮笑脸又贫嘴滑舌的样子,哪有半点活阎王的样子?”
“谁说阎王就不惧内了?”龙墨自后双手环住她,对于阎王爷惧内的事,他居然长篇大论起来,说的那个故事叫头头是道。
“这个阎王娶妻我知道,可是阎王惧内二三事是什么书啊?”巫瑶觉得自从来了南琰国后,他最近时常感觉智商飞速下降。
到底是他变笨了,还是遇上的人都太妖孽了?
独孤玥实在看不下去他小叔叔智商如此堪忧,便叹口气道:“小叔叔,这本书是定国侯写的,明年出书。”
“什么?他还会写书了?”巫瑶一指龙墨,这货不是连书都不太喜欢吗?怎么还有兴致写书了?
所有人都瞬间愣住了,巫瑶怕不是个傻子吧?这样还不明白意思,真是智商堪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