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槐花的事闹得很大,整个梨花村都传遍了。
可这个女人还是那么嚣张,骂王有松是窝囊废,没用的东西,最后又打了王来喜夫妇,可是捅破了。
王有松一怒之下要休妻,赵槐花一点不怕,还敢和王有松闹,王有松有种就休了她,她不怕他,她有得是人要!
王有松气的当场吐一口血,真的找王正一这位里正写了休书,甩到了赵槐花脸上。
赵槐花这时候还不知道害怕,反而把王有松脑袋都打破了。
最后,王有松一怒之下拎着赵槐花,将她拖上竹筏,让她滚出梨花村,他王家没有她这种恬不知耻的妇人!
这事闹得太大,整个村子的人都被惊动了。
李如意也去了,连王正一这位里正都被这个泼妇给打了,额头上被石子砸的都肿了。
这下子,赵槐花可是犯了众怒,大家一起压着赵槐花,送她回了赵庄。
明明白白告诉赵庄人赵槐花如何如何不守妇道,与人通奸,被夫君当场捉奸在床还不知悔改,把她公婆夫君都给打伤了,连他们梨花村的里正额头上都被砸鼓个包。
赵槐花的母亲也是个泼辣货,蛮不讲理又护短,把王有松和梨花村的老老少少骂了一顿,可是气死大家了。
赵庄的村长出现,让人把赵槐花一家人送回家去,别再丢人现眼了。
王有松一气竟然是过头了,大过年的气死了。
这下子仇可结大了,赵槐花和马哥两个人都得吃官司了。
王有松被大家抬回梨花村,他们找李如意,李如意让他们赶紧去找林大夫,这人是怒急攻心猝死的,她可没有回之术。
倒是林大夫,他师兄能救活李路,他也应该能救活王有松吧?
结果,林殷这老子去出诊了,他这人又一向来无影去无踪,从来少与人交集,谁知道他去哪里出诊了啊?
就是送林殷的人,也只把他捎到临湖镇上,他究竟去那个镇子上出诊了,谁也不知道啊。
“如意,你救救松儿吧!求你了!”王大娘是不认这个儿子了,可这毕竟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儿子,她生他养他长大,怎么可能真能与他断个干净,再没母子之情了啊!
李如意为王有松把了把脉,脉搏没了,呼吸没了,心跳停了,连脖颈上的温度也快消失了。
“如意,李路不也是死而复生吗?你不能救救松儿吗?”王来喜也是老泪纵横,他们可就这一个儿子啊。
李如意无能为力的望着他们道:“李路不是我救活的,是一位高人路过,是他救活的李路。可如今……连林大夫都不在,我更不知道他这是假死,还是真的……”
她只能医人病痛,却无法救人性命啊。
王大娘哭晕了过去,悲痛过度所致,李如意为她失了针,让村中妇人帮忙,把她扶回家里去。
王来喜跪在地上,望着眼睛禁闭的儿子,他双眼怒火握拳怒吼一声:“赵槐花!我要让你……让你给我儿子偿命!”
一拳砸在石子路上,血飞溅,大家被吓得后退一步。
不过大家也能理解,毕竟,这是失子之痛,白发人送黑发人,古今谁能受得了啊?
“混账东西,你要是有点出息,又怎会被她欺负多年,最后……还搭上了自己的性命啊!”王来喜跪在儿子尸体旁,哭的悲痛失声。
李如意也看不下去了,王有松自己窝囊成这样,死了也是他的命,可他一死,他父母和孩子怎么办?
赵槐花一家人岂会就这样让女儿给人偿命,到最后官司打下来,不定……唉!他们两口子,都不一定能承受这样一场一场的官司打下来。
王守信和王凤儿还不懂事,这不是拖死他们两口子吗?
“这事是王家和赵家的事,我定然会让赵氏族长给我王氏一个交代!”王正一再是瞧不起王有松这个人,可他不能看着王来喜两口子去死。
“林大夫回来了!”有人一路喊着,把林殷连拉带拽的给拽过来了。
“干……干什么!”林殷要跑断气了,这臭子也不出什么事了,拉着他跑什么?不知道他年纪也是不了,比不上年轻人了吗?
“林大夫,你快来看看王有松,他是不是假死。”李如意也过去,拉了林殷过来。
林殷被迫蹲下来,为王有松把把脉,掰开眼皮瞧瞧眼白,听听心跳断了,又双指并拢按在他颈侧,拿出银针扎一下,然后,叹口气道:“没救了。”
“怎么会没救了?他死亡的时间可没有李路时间长。”李如意还是让林殷在试试看,他不是会那个什么仁心之术吗?
林殷伸手贴在王有松心口上,运功使得王有松脸上变得有点红润,然后,他收回手,转头看向李如意道:“看到了吗?是他一心求死,完全一点求生欲都没有了。李路当时只是被折磨的不想活了,可他心中还有放不下的亲人。而这个软弱自私的家伙,他为了逃避现实中的痛苦,他自己放弃了自己,什么人他都不牵挂了,他就是想解脱想死,你让我怎么救一个半点不想活的人?”
李如意望着王有松,他的确很自私,他放弃了自己,连父母孩子都不牵挂了。
“这种人,死有余辜,以后不要再找我来救!”林殷脾气本就古怪,救人也要看人,有时候他不高兴医这个人,就是不救。
如今遇上这样一个不珍爱生命,对父母不孝,对儿女不负责任的废物,他就更懒得浪费时间了。
“林大夫!”王正一喊林殷一声,可这老头却是背着药箱气呼呼的走了。
王来喜这次是真绝望了,也是痛恨极了这个不孝子!
林大夫的对,他就是太自私了,他这么一走,有没有想过他们二老,有没有想过他的孩子啊?
李如意去看了王大娘,王大娘悲恸过度,还不知道会不会……
“我来劝她,都是当娘,我理解她的痛苦。”白竹兰被李安心搀扶着来,这王嫂子就是命苦,怎么就养了这么个坑父母的窝囊废呢!
李如意想起来,孩子该放学了,让龙墨赶紧去把孩子都接回来。
如今王有松死了,赵槐花被梨花村民拉回来关起来了,他们家可没人了。
龙墨去接孩子了,王守信他不担心,虽然没有什么大出息,却不是个惹是生非的孩子。
可与她母亲如出一辙的王凤儿,还不知道被接来后,会闹出什么事来呢!
马哥也被关起来了,他也是间接害死王有松的人之一,回头都是要送官究办的。
而且,这些年来,大家也是苦于无证据,不然……早就不会放过他,再也将他们一家人赶出梨花村去了!
果然,如龙墨所料的一样,王守信只会守着他爹的尸体哭,王凤儿却是一个劲儿的闹着要见她娘,还让大家放了她娘……
王来喜怒极给了她一巴掌,更是质疑她是不是他们王家种,还要拉着她去和马哥滴血认亲。
这事还是王正一出门平息的,他是劝住了王来喜,可王凤儿……
“我爹是自己气死的,又不是我娘杀死的,你们凭什么关我娘?把我娘放了,放了!”王凤儿从耳濡目染,和她母亲一样,觉得她爹就是个窝囊废,从来也没对她爹多敬重,更不要有什么孺慕之情了。
如今更是因为她爹为了这点事气死了,她就更瞧不起她爹了!
窝囊还蠢,娘又不是第一次和人偷摸了,她都看到过,他自己会不知道吗?他知道他也不吭声,这回倒是吭声了,却把自己气死了,真是没用!
王正一在这个孩子眼中看到她对她父亲的鄙夷不屑,这……这还是个当女儿的吗?她爹死了,她一点不伤心难过也就罢了,竟然还……太可怕了,这个孩子完全被赵槐花教的从根子上就坏了。
“要你娘,你就滚去找你娘吧!”王大娘被白竹兰劝了好久,她总算是想开一些了。
本想着好好养大他们兄妹,可如今……这样狼心狗肺的孙女,她没有!
王正一望着脸色苍白的王大娘,也是摇头叹口气:“行,我带她去找她娘。”
王凤儿听能见她母亲了,她就去拉她哥,见她哥跪地上不起来,她还不高兴皱眉道:“哥,我们去找娘,你起来,守着他干什么?他没本事,还把自己气死了,娘的对,他就是个窝囊废!”
“他是我们的……爹。”王守信跪地上没有起来,紧握着拳头,转头眼睛红红的含泪望着他妹妹,她和娘一样可怕,如果他将来也会娶这样一个女子为妻,他宁可孤独终老。
“哥……你……”王凤儿被她哥盯的松开了手,为什么哥会这么看着她?她又没有错,爹她就是个窝囊废,没用的东西!
“娘做错了事,还气死六,我没有她这样的母亲。”王守信毕竟年纪大一些,他更知道他娘偷汉子意味着什么,那就是不止会害死他爹,更会让他蒙羞一辈子,一辈子被人背后指指点点质疑他的身世,被人瞧不起,走哪儿都抬不起头做人。
就连凤儿也会被毁了,人家会有其母必有其女,娘偷汉子害死自己夫君,女儿也不见得是什么好货色。
“哥,你疯了!”王凤儿不明白她是怎么了,真是的,有其父必有其子,哥和爹一样窝囊没用,她才不要理他了!
王正一摇了摇头,跟了出去,王凤儿真是……唉!
“守信,别步你爹的后尘!”王大娘抱住了她大孙子,她没了儿子,就只有这么一个孙子是希望了。
“不会的,我不会步父亲的后尘的。”王守信落泪道,他就算是终身不娶,也是不会步爹的后尘的。
二老一少抱在一起痛哭了起来,他们以后就只能相依为命了。
李如意扶住白竹兰,李安心:“爹,娘有身孕,不能过于劳累,你能还是先扶娘回家,我和阿墨在这里帮忙就可以了。”
“嗯,也好。”李安心也是看得心酸,我大哥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就养了这一个……唉!
白飞雪帮忙扶着白竹兰离开了王来喜家,此时已是夕阳西下,色都暗下来了。
李如意和龙墨留下来帮忙,该准备的只能简陋准备一下,明日才能去镇上买棺木。
帮忙的邻居都回家去了,倒是王来喜兄弟家来了男女老少留下来帮忙,晚饭也是李如意回家去做了送来的。
“谢谢,又给你们添麻烦了。”王大娘是真不好意思了,他们真是给如意家添太多麻烦了。
“没事的。”李如意拿了衣裳给她披上,也准备了火盆,这样总不会太冷了。
“如意,你们回去歇息吧。”王来喜也是一下子苍老了很多,可他们也不能一直麻烦人家吧?就仗着人家的好心吗?久了,谁还不会帮烦了啊。
王来喜兄弟家的人多,也让他们回去歇息吧,这里他们看着就行了。
……
李如意和龙墨携手离开了王来喜家,出门走在漆黑的沿河路上,她不由得叹息一声:“真是世事无常,咱们白上午去了周家为周姐上妆,是大喜事。下午回来,听这事,以为顶多就是王有松休了赵槐花就能聊事,谁能想到……”
“世事无常,本来就是瞬息万变。”龙墨握着她冰冷的手,今日她太累了,从早忙到晚,早快熬不住了吧?
“阿墨,我头疼。”李如意来到这里一年多了,她真没这样熬过,昨夜换霖方,在周家没睡好,结果五更就强打精神起来了。
本以为回家就能下午好好睡一觉了,谁知道又接连出了太多事,她的太阳穴突突点肉好痛。
龙墨将她打横抱起来,亲了亲她额头:“闭上眼睛休息一下吧,世上的事,我们只能管自己的事,别饶事,管不了太多。”
李如意头靠他胸膛上,闭上眼睛疲累道:“我没想过做救世主,只是……”
龙墨明白,都明白,她只是和林殷一样,对于轻视生命的人,由衷的愤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