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叔公被李如意关心的老脸都臊红了,摇头叹了口气,转头看了这个孙儿一眼,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手头拮据一点,想、想向王妃借点钱周转一下,回头等等我们有钱了,再还给你们、你们可以吗?”
“可以。”李如意浅笑颔首,随之,吩咐柳嬷嬷去取银两来。
柳嬷嬷这回没说什么,行礼退下去取银子了。
李如意让人去拿一些冰镇水果来,她与七叔公喝着茶,便唠起了家常,平易近人的让他们老少三人都吃惊坏了。
七叔公也是逐渐放松下来道:“你爹娘心善,自然是好心有好报,得佛陀庇佑,平安归来后,还添了一位小公子,好福气,好福气啊。!”
“是扶福,也是债。”李如意笑着说,见七叔公脸色有异,她便笑说:“我娘说的,儿女都是债,我们都是向他们来讨债的。有时候我们顽劣气到她,她会追着我们揍,我们可是都怕了她这位母上大人呢!”
七叔公倒是羡慕南宫安和白竹兰夫妇,他们两口子虽然是乡下人,没过多少书,可人心善正直,教出的孩子也好,瞧瞧这位王妃就知道了。
“水果来了,七叔公您就尝尝鲜吧!都是自家庄园大清早摘了送来的。”李如意让人把各色切好的水果送给七叔公他们品尝,她也吃了一点,夏天吃葡萄和西瓜还是不错的。
七叔公尝尝了西瓜,笑说道:“真甜!凉凉的,很解暑。”
“回头也给七叔公你们带些回家,夏季多吃水果还是很养生的,只是不能吃多了。”李如意一直热情招待他们,见柳嬷嬷回来了,也就点了点头,让她把银票给七叔公。
“还是我帮爹收着吧!”妇人是见钱眼开,便笑着伸手过去
柳嬷嬷巧妙的躲开,走过去,将银票交到了七叔公手里,笑着说一句:“太后最疼王妃了,也是最见不得王妃不高兴了。”
七叔公收了钱,他明白了,这位嬷嬷是提醒他,凡事适可而止,别真把定国王府当善堂了,更不要因为王妃心善,他们就可以肆意挥霍王妃的善心。
年轻男子也是激动的一直搓手,虽然这位王妃是美得像仙女一样,可人家高高在上,可不是他这癞蛤蟆能吃到的天鹅肉,还是银票来的实在一些。
“王妃,我们便不打扰您了。”七叔公起身告辞。
李如意也起身笑说:“老人家慢走。”
柳嬷嬷去送了七叔公他们出门,交给了一名仆人带路,送他们离开。
李如意坐了下来,看向杨嬷嬷笑说:“嬷嬷以为我多善心泛滥呢吧?”
杨嬷嬷低头笑说:“王妃是善良,却从不会救填不满的无底洞之人。”
李如意见柳嬷嬷回来了,便笑说:“两位嬷嬷派人去查查,七叔公为何来访借这么多钱,他老人家瞧着不想是随便放下尊严,求到我们晚辈面前的人。”
“是。”柳嬷嬷和杨嬷嬷行礼应一声,也就退下去安排人调查七叔公一家人的情况了。
秋霜比冷霜好一点,没有那么冷,她见王妃似乎有什么打算,便多嘴问了一句:“王妃,您是要借这事永绝后患吗?”
“救急不救穷。”李如意看着七叔公坐过的位子,淡淡道:“如果他们有困难,我可以想办法帮他们从根本上解决,让他们以后可以自给自足,再不受贫困之苦。可如果他们想好逸恶劳,靠着来王府打秋风过日子,我不治他们,还等着所有龙家旁系来吸我们夫妇的血吗?”
秋霜明白了,如果七叔公他们是因为什么不好的原因来借钱,王妃就要拿他们杀鸡儆猴了。
柳嬷嬷她们动作还是很快的,不过半日时间,她们便查清楚了七叔公为何会来定国王府借钱了。
“赌债?”李如意微讶的看向柳嬷嬷,回头想想也合理,不然,谁家平常会一开口就借三千两银子啊?
龙墨回来后,已经听李如意说过七叔公的事了。
李如意见龙墨也是脸色阴沉的难看,她便对柳嬷嬷说:“让人给七叔公捎个信,如果他老人家信得过我,我帮他孙子戒赌。十日后,还他一个脱胎换骨的好孙儿。”
“是。”柳嬷嬷行一礼,也就退下去吩咐人办事了。
李如意今儿红薯叶饼都吃着没滋没味儿了,本来就是天热想吃点简单清淡的,才做了点红薯叶贴饼子,如今
“帝都的水本就浑,你不必为此动怒生气。”龙墨已经知道穆长亭给他传的信了,也明白南宫天为何忽然让他接手朱雀军之事了。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李如意最怕的就是龙墨他们最后会落得这般下场,自古帝王,有几个不是卸磨杀驴的人?
龙墨见她一脸的忧愁,便伸手去握住她的手笑说:“不会有事的,姐姐与我都留了后路,断然不会让龙家轻易被人毁掉。”
李如意望着龙墨,他似乎很自信,难道是
“好了,吃饭吧。”龙墨松开她的手,拿起一个红薯叶贴饼子沾着鸡蛋蒜泥吃着,真是好久没尝过她的手艺了。
李如意见他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模样,瞪他一眼,继续喝她酸梅汤。
龙墨见她这一会儿就喝了三碗酸梅汤了,不由得笑问一句:“如意,你是不是”
“没有!”李如意斜了他一眼,就他这夜夜的不节制,她怎么可能
反正,这种事,不节制,也是不助于有孕的。
再说了,这具身体才十七岁,这么早要孩子做什么?少女时代她还没有好好享受谈情说爱,就一转头成了母亲她怎么就那么不甘心呢?
龙墨也不急着要孩子,听林殷说,女子生孩子的好时候该是二十岁后,如意还还是过两年再说吧。
独孤玥一阵风似的来了,面上明显有焦灼和怒火。
李如意一见独孤玥到来,便问道:“巫瑶呢?”
独孤玥瞪了李如意一眼,看向龙墨,拧眉道:“小叔叔被人抓走了。”
“被人抓走了?这怎么可能!”李如意觉得独孤玥是在开玩笑,这里可是定国王府,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来定国王府撒野?
龙墨知道独孤玥不是个会开玩笑的人,便起身严肃问道:“可知是什么人抓走的?”
“大内高手!”独孤玥握紧拳头,是一个老怪物他没打过对方,眼睁睁看着小叔被人带走,他还被人点穴定了一炷香时间,现在才
“大内高手?”李如意看向龙墨,大内只有两个人能调动这些高手吧?
“我知道了,这就进宫向他要人。”龙墨没想到南宫天出手这么快,穆长亭刚通知他们南宫天要动手了,南宫天就把巫瑶请去喝茶了。
李如意起身走过去,交给了龙墨一样东西,如果真谈崩了,他们就用这个东西脱身。
“不用,如今他不会杀我。”龙墨将东西腿回去看向独孤玥道:“你留在府里静等,皇宫你不能进去。”
“嗯。”独孤玥还算冷静,没有冲动去闯宫。
毕竟,小叔叔是巫族的王,撑死也就是西贺国江湖势力,南宫天抓小叔也是无伤两国邦交。
而他复姓独孤,一旦真闯宫,就是西贺国独孤氏挑衅南琰国南宫氏,如此一来
“巫瑶虽然不是复姓独孤,可他却是西贺国皇帝唯一的亲弟弟,没人敢轻易伤害他,你且放宽心。”李如意在龙墨走后,便安慰独孤玥,让他别太担心。
独孤玥冷冰冰的坐下,没有搭理李如意。
在他看来,如果不是李如意撺掇小叔叔男扮女装帮穆长亭,南宫天根本不会注意小叔叔,小叔叔也就不会
“诶,独孤玥,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李如意觉得她没得罪这臭小子吧?一直好吃好喝招待他们,还给他们零花钱,之前巫瑶喝花酒记账,品花阁的人都上门要账了,她可都没说什么吧?
独孤玥就是太担心巫瑶了,才会迁怒了李如意,可是他转头看向李如意没好气道:“你以后能不能不要拉着小叔叔胡闹了?这次你们的皇帝会想起来抓小叔叔,很可能就是因为穆长亭断袖之事!”
“不可能!”李如意一笑说:“我和你说,那个皇上喜欢花冰姿,根本就不是断袖,不可能看上巫瑶,也不可能因为穆长亭和巫瑶反正,这肯定不是吃醋的事。”
独孤玥都不知道这女人脑子里在想什么,这本来就不是吃醋的事,而是小叔叔帮了穆长亭,南宫天以为穆长亭和龙墨私交深重,才会拿小叔叔一次威胁他们两个人的!
李如意怎么可能懂这些皇权争斗的事,她两辈子都不是朝廷中人好吗?
皇宫,乾龙殿。
后殿里,巫瑶正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眼珠子乱转,他被点穴了。
南宫天在悠闲惬意的品酒,桌上珍馐美味,十分诱人。
一名老者在南宫天一抬眼皮下,他伸手为巫瑶解了哑穴。
“呼!”巫瑶能开口说话了,看向南宫天就破口大骂道:“你有病吧你!把我绑这里做什么?想和西贺国开战是不是!”
南宫天打量巫瑶几眼,笑得有点顽劣道:“你长得是不错,可惜!穆长亭怎么就没断袖呢?”
巫瑶闻言一愣,回过神来就骂道:“你脑子被门夹了是不是?穆长亭是穆家独子,我是巫族的王,我和他一起断袖,穆家和巫族不就啊哦!你这个坏家伙,心可真够恶毒的!”
这个小皇帝,年纪不大,心是真毒,居然想让穆长亭和他都断子绝孙啊?
话说,他确定他从来没有得罪过此人,今日是初见。
至于穆长亭?估计是掘他们祖坟了吧!不然能这样巴望着人家穆长亭断子绝孙吗?
南宫天也不生气,他觉得巫瑶挺好玩的,在巫瑶的身上,他看到了他渴望拥有,却从来没有经历的少年时期。单纯、狂傲、乖张、放肆,无忧无虑。
“喂!我哥可是西贺国君王,你要是敢伤我一根毫发,他绝对会和你们南琰国开战的,你可别冲动冲动真不好。”巫瑶也不了解南宫天,这家伙要是真发疯给他上刑折磨一顿,他觉得会死人的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就是想借你为由头,请龙墨与穆长亭进宫赴宴罢了。”南宫天品酒惬意而悠闲,顽劣淘气的看着不像一位君王,而像是谁家喜欢捉弄的少年郎。
巫瑶眉头一皱,望着对面的少年君王,他看起来就像个邻家少年一样,没有身着龙袍,一袭束腰玉色锦衣,饮酒歪头对他一笑,真是顽劣又淘气。
南宫天很有耐心的等着龙墨和穆长亭,他与巫瑶天南地北的聊着,有点羡慕巫瑶,他竟然去过那么多的地方,他却从小到大,连皇宫都很少离开,更不要说出云台城了。
可这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他要这个皇位,就不得不把自己困在牢笼里,就不得不做个高高在上的孤家寡人。
或许到最后,除了那张冰冷的龙椅,他什么都不会拥有,可他依然不会后悔今日的选择。
只因,他不想再屈居任何人之下,他要做第一人,万人都只能匍匐在他的脚下!
巫瑶说的口干舌燥,他向南宫逸讨杯酒喝,冰镇葡萄酒,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龙墨和穆长亭火急火燎赶来,就见巫瑶让一国之君伺候他喝酒,呵!他们玩的很好嘛!还用得着他们救吗?
南宫天之前就下了令,龙墨和穆长亭可以直接进来,不必通传。
“谁?谁来了?”巫瑶不能动,回头都做不到,他从南宫天的眼睛里,似乎看到了身后又两抹熟悉的身影?
南宫天起身拿着酒杯走过去,落座后,伸手笑说:“爱卿,你们也坐吧。”
“龙墨?穆长亭?”巫瑶斜眼想看他们,他们两个混蛋可算来救他了。
龙墨和穆长亭走过去,在巫瑶身边一左一右坐下来。
巫瑶两边斜眼,对于这两个人,他怎么觉得他们严肃的有些怪怪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