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小徐回来,余德鸣又接到了电话,说有人报警,说在桥下看到一个中年男子住桥洞。
又要出警了,这是余德鸣今天第三次出警,他和小徐开车赶往现场,果然看到桥洞下依稀有个人影。
那个人看见警车停在路边,十分害怕,本能的蜷缩身体,往桥洞里面钻。
余德鸣带着小徐下了警车,往桥下走,这里的碎石块,高低不平,不太好走,深一脚,浅一脚,余德鸣一皱眉,走到桥下,往里看,终于看清楚了,有一个中年男子,穿得很破烂,邋邋遢遢,看上去很多天没有洗头、洗衣服了。
“喂,出来吧,我们已经看见你了,别躲了!”
那名中年男子更紧张了,蜷缩着身子僵住了,紧张的看着两位民警。
小徐也喊:“别害怕,出来吧,住桥洞,晚上很冷的,出来吧,有困难,我们帮你想办法!”
余德鸣也叫,“是啊,出来吧,不要害怕,你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跟我们走吧,我们帮你解决住宿问题!”
“真的吗?”那名中年男子见两位民警态度诚恳,说得真切,也打动他了,他本能的往前探了探身。
“当然是真的啦,我们是民警,不会骗你的,出来吧,跟我们走!”
“好吧!”那名中年男子才从桥洞下走了出来。
“你怎么住在这里啊?你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请出示你的身份证!”余德鸣对那名中年男子进行询问。
那名中年男子,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了身份证,递给了余德鸣。
余德鸣看了一眼,这名男子是外地人,他叫尹沣,又询问他在本地有没有亲戚朋友。
柳沣摇了摇头,“如果俺能有亲戚朋友,也不会沦落至此了,俺就是你们城市人口中说的乡下人,俺来城里打工的,没想到遇到了疫情,工作没找到,身上带的钱又不够用,大城市的物价那么高,俺都不敢去饭店吃饭,只能买几个大饼充饥。”
小徐问:“你没地方去,为什么不去住宾馆?”
“宾馆?”柳沣瞪着小徐,“你们城市人有钱,住得起宾馆,俺可是乡下人,大城市的宾馆那么贵,俺肯定住不起,一天好几百,俺身上本来就没有带多少钱,俺吃饭都成问题,那么贵的宾馆,俺哪里能住得起?”
“你是外地人,又是一个农民,家里有田,你为什么不待在老家务农,跑大城市里来了?”小徐不解。
“俺咋知道大城市到处都要钱啊?”
“俺是听老乡吹牛他们来大城市打工赚了很多钱,俺也心痒痒,想着待在老家务农一年也挣不了多少钱,以为只要来大城市,就一定能赚到钱,等俺来了大城市以后,才发现现实太残酷了,他们都是忽悠俺的!”
“哪里像他们说得那么容易,早知道俺就不来了,不上他们的当!”
“那你有同乡吗?谁和你是老乡,能投奔他们,让他们照顾你吗?”
“民警同志,您不知道,平时那些狐朋狗友来俺家蹭饭吃的时候,胡吹胡侃,一个比一个还牛逼,拍着胸脯都是好兄弟,可是出门在外,等到你落魄了,身上没钱,想要找他们借钱了,那些孙子翻脸比翻书还要快,一个个都躲得远远的,也指望不上他们,没一个手机是打得通的,这几天俺一个人没去住,猫在桥洞下来,俺的手机都没电了,联系不上他们了。”
柳沣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手机,余德鸣一看,还是一个破旧的翻盖手机。
“现在大家都用智能手机了,你怎么还在用翻盖手机?”
“俺没钱啊,俺太穷了,智能手机要一千元呢,俺没那么多钱,买不起,还在用这个破旧的翻盖手机,俺知道你们城里人都嘲笑俺,看不起俺,嫌俺穷呗!”
“别看这个翻盖手机破旧,俺用了好几年了,舍不得丢,打电话、发短信,还是可以用的,俺一直舍不得扔,只要它不坏,俺还坚持用!”
“你呆在桥洞下多少天了?”余德鸣问
听这位邋里邋遢的中年男子这样一说,余德鸣心里还挺不是滋味,这种弱势群体,他们本来就很无助。
“行了,你的情况,我们都了解清楚了,拿着你的东西,跟我们走吧,先跟我们去派出所,登记一下!”
“哎,还是民警同志好啊,谢谢您们了!”
柳沣十分听话,拿着自己的东西,跟着余德鸣上了警车,小徐开车,启动警车,往派出所开去。
柳沣看着车窗外,心里很是感慨,回想自己这几天猫在桥洞下,就想流泪,如果不是热心人帮助打电话报警,也许他还得继续躲在桥下,这样的日子太难熬了。
“”
,早知道我不来了,我真是后悔,如果留在乡下,家里有田,我还饿不死,来大城市,我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废物,被抛弃了,好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