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转身想要离开房间,明仁却在原地一动不动,挡住了张泽的去路。
“嘿嘿嘿,你偷偷摸摸的干什么呢?嘿嘿嘿!”明仁还是一个劲的傻笑。
张泽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明仁的脸,扭曲的五官贴附在一张有些肥胖的脸盘上,再加上惨白的肤色,样子看上去有些慎人。他很难理解,为什么有玩家会把自己角色的外形弄成这个样子,除了惹人厌烦和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的好处。
张泽礼貌地推开明仁,示意要从他身旁穿过,就在手指触碰到他身体的那一刻,明仁就像变了个人一样,虽然脸上仍保留笑容,但硬要说的话,之前的笑容更像是一种憨憨的傻笑,而现在是一种诡异且猥亵的笑容,那种脑子里正构思着什么邪恶想法的笑容。
张泽尽可能保持镇定,一边深呼吸一边从他身旁和门柱之间仅存的一点缝隙中穿过去。
“嘿嘿嘿,嘿嘿嘿,你为什么要推我!”张泽距离他只有几公分的距离,甚至能感受他呼吸发出来的气息,一股酸臭的气味。
“嘿嘿嘿!你往哪里逃啊,你还没问答我的问题呢。”
张泽头也没回的就顺着石梯下了楼,他并不是害怕,而是担心事情开始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张泽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城堡外的天色渐渐变暗。也就是说从进入城堡之后,至少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的时间,比较奇怪的是,他右手手腕处的智能手表却始终没有震动。
张泽在晚上点第一次进入游戏的时候,就特意提前佩戴了一根最新款的智能手表,并设置了每过一个小时都会自动震动的提示,而在进入国王游戏的任务之前在英式庄园里的几个小时里,手表震动的时间都和游戏中的时间分毫不差,而进了城堡之后,竟然一次也没有震动过。
张泽发现明仁就悄悄地在背后跟着自己,始终保持着差不多几米地距离,每走一小段就发出“嘿嘿嘿”的笑声,就像是一只披着人皮的豺狼。
张泽走回大厅的时候,大厅里只剩下艾伦布一个人,他说琥珀和马特正在厨房捯饬土豆料理,另外两个则回房间休息了。
突然,二楼传来一声惊叫,是凛森的声音。马特和琥珀也听到了叫声,从厨房里冲了出来,四个人立刻冲上二楼,循声朝着深处的房间冲去。
声音源头的房间的房门微敞着,只能看到投射出的一道蜡烛点亮的淡黄色光芒,张泽记得这间是凯瑟琳的房间,在推开房门之前他下意识地回头张望了一下,之前一直跟着他的明仁此刻却消失不见了。
张泽推开房门冲了进去,另外三个紧随其后。房间中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凯瑟琳整个人全身赤裸被吊了起来,四肢张开被绑在两根床架上,小腹上除了大片的大片的血迹之外,更是被刺入了一把锋利的长剑,剑柄处是玫瑰样式的刻纹,这把剑本应该是放置在她床头的装饰品。尸体面容凄厉,似乎是因为神经反射的缘故,明明看上去已经死透了,但是她的嘴角却还在不停地抽动着,即使是恐怖片中的场景也有点过于惊悚,更不要说如此真实的发生在所有人的面前。
张泽走近血泊之中的凯瑟琳,蹲下身子用手指轻触了她的动脉和鼻头,确认已经没有呼吸和脉搏了。致命伤显然是腹部的十几处口子很深明显的挫伤。他顺势伸出手感受着凯瑟琳胸口处袒露出来的雪白的肌肤。
张泽曾经读过一本关于人类死亡过程的研究报告,人体死后体内停止产热,尸体的温度大约每小时会下降1度。
另外肢体没有明显的异常,眼肌和脸部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尸僵的现象。基本可以断定,凯瑟琳从遇害的时间是在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之内。
比较奇怪的是,房间内除了凛森因为惊吓而刚刚打破的玻璃杯之外,其他的家具都摆放整齐,现场并没有打斗或者逃跑的痕迹。
在确认完身体的大致状况之后,张泽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找到那个杀人凶手,无论他是谁,因为用这种手法去杀死一个人,即使是在游戏之中,也不应该被原谅。
“她死得太惨了,明明只是一个游戏罢了!”琥珀看到这场面之后身子就一下子虚脱了,半瘫在地上掩面哭泣了起来。
“我一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幅景象,实在太可怕了。”这时候张泽才注意到,在房间的角落里,凛森正靠在床边瑟瑟发抖。
“现在怎么办,先把她的尸体用布盖起来吧,虽然是游戏,但是这么晾着也怪吓人的。”马特虽然也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但他很快恢复了镇定。
“该不会刺杀者这么快就下手了吗?”凛森提到。
“不可能吧,刚才除了你们两个人之外,我们大家都在楼下。”
“凛森,你来找凯瑟琳是因为什么原因?”张泽打断了他们几个人之间的对话,突然问道。
凛森指了指倒在他身旁的酒杯,“我们不是在储藏室里带了几瓶葡萄酒回来嘛,我尝了尝味道还不错,所以想拿过来给凯瑟琳,没想到……”
“对了,明仁呢?”艾伦布插嘴问道。
这下到是一下子提醒了所有人,大家四下张望,都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城堡内明明出来这么大的动静,他却突然失踪了,难免成为怀疑的目标。
“我受不了了,这和我一开始预想的根本不一样。我要回自己房间,然后把门锁上,不管谁敲门都不开门。”琥珀一边说着一边作势要离开房间。
大家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张泽开口了,“大家先都不要离开这个房间。如果你不想像凯瑟琳一样的下场的话。”坚定的语气不给人任何的余地。
“目前看起来,凯瑟琳应该是被明仁杀死的,那么就意味着,此时此刻他仍然在这座城堡的某个角落,伺机而动,我们现在贸然分散开,无疑给了他下手的机会。”张泽补充道。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所有人就和乌龟一样,全部一动不动躲在房间里?”琥珀显然着急了起来。
“是的,目前没有更好的办法。”张泽说道。
“就算真像你说的,我们大家都呆在一起,也不能保证刺杀者不会再次行动,而且这样的话,我们不就等于把整个城堡的控制权拱手相让了嘛。这样不是更危险。”马特说道。
“就目前的情况来说,这是最好的办法,因为现在在房间内,除去已经死掉的凯瑟琳和仍然躲在城堡中的明仁,我们一共五个玩家中,有三位王室和两位刺杀者。对于王室玩家来说人数上仍然是占优的,所以只要我们继续抱团,刺杀者就不会贸然行动。”
最终大家决定先一起回到楼下的大厅里,然后再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办,毕竟呆在一个死了人的房间里,谁也不好受。
但张泽有一点始终不明白,刺杀者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确定凯瑟琳的身份的,放着已经自报身份的国王凛森不顾,而是直接杀死了凯瑟琳,这无疑是一件风险极高的事情。
五个人回到一楼,围成一个圈坐在大厅中央的石桌前。大家先是分头说了说自己半个小时之前都在干嘛,然后后来实在无事可干,干脆拿起凛森在地下室发现的红酒喝了起来。
“你们注意到凯瑟琳的样子了嘛,太吓人了,我都没敢仔细看,你们猜她被被杀死之前,凶手把刀刺进她身体的时候,他能感觉到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吗?”琥珀小心翼翼地问道。
坐在中央的马特说道“那不是废话吗,你从进入游戏到现在,除了见到一些从没见过的东西之外,你吃的喝的闻的摸的和生活有一点区没。”
“对了,你门想过没,明仁现在不见了,但是在我们之中还藏着两个刺杀者,想想都觉得可怕,感觉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回头自己就被杀死了。”凛森双手托腮放在桌上上,一脸担忧地说道。
“哎,这游戏真操蛋,早知道是这样我也不进来了,弄得现在难受得要死。”艾伦布一边说一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作为国王,我提议我们大家来玩个游戏吧,每人投一票把心里认为是刺杀者的玩家选出来,当然是不记名的,这样也不用担心被报复,怎么样?说不定能找到点线索。”凛森提议道。
几杯红酒下肚,刚刚压抑的气氛似乎也缓解了些,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被选出来的人必须得解释清楚才能过关,否则就当成是刺杀者处理,把他一个人关起来。”马特补充道。
就这样,凛森在众人的陪同下从卧室里拿来一张的羊皮纸,用刀具切分成大小相同的六份,然后取出5片,分给每个人,然后因为担心字迹会暴露投票人的信息,所以给每个人定了个编号,投票的时候,只需要写下对应玩家的编号即可。
“这里正好有个头盔,就当做是投票箱用吧,像这样,是不是还挺方便的。”凛森一边说着,一边上下来回推动头盔的面罩。
张泽看着眼前小小一片的羊皮纸,他知道这样的投票其实没有意义,因为彼此之间的身份信息不互通,所以也不存在绑票这一说,在没有任何证据和线索的情况下,就变成了凭借个人喜好胡乱地瞎投罢了。
但是即使是这样,还是有可以被利用的地方,那就是被票选出来的人需要澄清自己的身份,张泽做了一个排除法,除去国王和自己,剩下的人中马特在第一次的举手投票的时候,是站在自己这边的,而琥珀又是仅存的最后一个女性玩家嫌疑相对较小,所以最后张泽写下了艾伦布的编号。
在所有人投票结束之后,凛森公布了投票的结果。张泽一票、艾伦布一票、马特一票,另外还有两张没有写任何数字的废票。
“这样不行啊,既然要投票,我们大家就都一起投票,否则还有什么意义。”马特似乎对这个结果有些不满,可能是因为红酒酒精的关系,他用力地拍了拍台子,喉咙也不自觉地响了起来,于是乎,在他的怂恿下,第二轮的投票开始了。
是担心被报复?还是单纯地不知道选谁?张泽在想究竟什么样的人会选择不投出自己的那一票。张泽没有改变自己的票型,还是写下了艾伦布的号码。
在所有人有投票完成之后,凛森煞有其事地晃了晃头盔,然后逐一将羊皮纸取了出来。
“张泽一票。哈,是谁老是盯着张泽不放呀。”
然后是第二片,“马特也有一票了。”
当他拿到第三张羊皮纸的时候,他整个人呆住了,半天也没有说话。
“怎么了,你倒是说呀。”马特不耐烦地把凛森手中的羊皮纸抢了过来,眼了一眼之后就也不说话了。然后将那张羊皮纸平放在了桌上。
上面重复地三个小字,“去死吧”张泽急忙翻开剩下的两张,上面写着艾伦布编号的是自己的那张没错,另外的一张上面写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杀死你杀死你杀死你杀死你杀死你杀死你杀死你杀死你杀死你杀死你杀死你杀死你杀死你杀死你”这三个字装满了整张纸,直到彻底写不下了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