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照青,你还是不是人?倘若不是月儿,你只不过是一个丑八怪,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能有今天,你便以命报恩都不为屈,你竟如此忘恩负义,狠心狗肺。”顾氏眼如毒刃,愤恨唾骂。
“如此废物,死有余辜!”势态紧急,傅照青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丝毫不为所动。
“傅照青,你当真以为你暗中做的阴私之事,没人知道了,那个孩子……”颂秋急道,随即咬了咬牙,这个时候,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住口!”傅莲月暴喝。
“罢了,生死由命,福祸相依,照青,你也不用忍辱负重了。”傅莲月抚额默哀,背后却似有冷汗涔涔。
傅照青亦是骇然,真想不到,颂秋竟能扯出坤王遗孤!事关重大,搞不好诛连九族都有可能!
姑娘仁心,不忍残杀无辜的幼子,将其秘密安置,此事做的严密,颂秋怎么会知道?
其实颂秋也是个善良明理的人,傅莲雪在祈南的那段日子,没少给傅照青使绊子,颂秋几次提前给她通信,只是危急紧要的关头,时候偏偏好心办了坏事!
唉!
真是攻亏一篑!
“诸位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正是傅国公之女,当朝女将,看各位的身手,实是栋梁之材,身在绿林,实在可惜了,俗话说不打不相识,不如我们冰释前嫌,我定许各位一个锦绣前程。”傅莲月举起那块在日光之下闪的明晃晃的镶金玉牌。
此象征身份的紫玉金牌做工精美达到极致,天下下独此一块,是当今太子得天子首肯后,赠赐于她,以嘉奖身为女将军独特的殊荣。
天下人见它,恐怕都要心生三分敬意!
“哈哈哈!”敌首大笑,压根不买账“女将军好哇!这个心一定很补!”
闵浩一个趔趄,差点倾倒在地上。
双方又开始了势如水火,天翻地覆的较量。
闵浩的手下倒下一个又一个。
傅照青将顾氏三人和闵浩护在身后,膀臂处已经渗出鲜血,仍极力抵抗着,只希望傅莲月快点制住敌首,作为人质。
但是对方已有防备,三名高手围绕,攻克傅莲月。
傅照青和傅莲月已然难以支撑。
彻底沦陷,已成定局!一切的不屈,只不过是最后的挣扎。
陡然传来一道破空之声,飞来一白衣男子,似那世外谪仙翩然落下,如久旱的甘霖,浇灌在干涸破灭的心田,使之重新燃起了希望。
他白衣似雪,墨发三千,容似皓月,随意一站,就岿如山岳,威势逼面而来。
他身如游龙,剑若闪电,与傅莲月并肩,还要高其半个头,这彻底刺痛了闵浩的心,将他最后的骄傲都焚烧怠尽了
“镇北王!”傅莲月实在想不到镇北王会在关键时刻救场。
镇北王!傅照青惊,镇北王之名,如雷贯耳,军中有一骁勇善战的弟兄,极度崇拜镇北王,随身藏其小像,自己也有幸瞻仰过,画像不赖,但又怎及真人风采无双,灰败的双眸重新看到希望的曙光。
龙凤比肩,威势骤增,士气大涨。
敌方猝不及防之际,江夏佚已反手制住敌首,刀锋凌于其颈项。
局势陡转。
“放开我大哥!”
“扔掉所有的兵器。”清越的声音微扬,不怒自威。
刀剑齐齐落地,便那打飞镖者也乖乖的将手腕上所套的飞镖轮取下掷于地面。
此时,前方马蹄声隆隆,竟是郡守邢绍林亲领一队兵马而来,旁边并排的是江夏佚的亲兵踏阳。
此次行路,踏阳与江夏佚同行,先前遥见前面有乱,江夏佚当机立断,命踏阳绕路请兵,才有现在的一幕。
邢绍林一举拿下十数人。
“镇北王,傅将军,下官还有要事,先带犯人归案,过后再请两位喝茶。”邢绍林冲江夏佚,傅莲月抱拳,恭敬而别。
傅莲月心悦臣服,“今日得蒙镇北王相救,又能与您比肩做战,真是三生有幸。”
“哪里,傅将军巾帼不让须眉,年轻有为,我亦敬佩之至。”
云狸至草丛中探出来,傅照青俯身抱起,抬头竟看到了江夏佚看向他,笑容和煦,仿佛一位慈爱的大哥哥,勉强回以一笑。
扑通一声,颂秋跪下,“奴婢愚蠢,罪该万死,请大姑娘责罚!”
顾氏也不是个全不讲理的,再者她陪嫁的心腹刘嬷嬷在两年前过逝,这个小丫头可是刘嬷嬷唯一的遗脉,“此事娘也有错,一时糊涂,做了跘子,要罚连娘一起罚吧。”
“夫人都是我的错,我该死!”
这丫头确实是个不错的,宁愿受罚,也不肯以坤王遗辜做要挟,真要追究起来,反倒是自己……,这个时候认罪,也是表态任如何,便将她打杀,她都会守口如瓶。
将心比心,身处她的位置,自己也未必做的比她好,至于她为什么知道坤王遗辜,这么多人面前也不能问“起来吧,大家都没有错,事情突然,你也是一片好意,就此揭过。”
“谢大姑娘!”
傅照青亲自将颂秋扶起。
回程,惊吓过后的顾氏与女儿同乘一辆马车。
傅照青便只能与闵浩同坐。
闵浩的手已被简单包扎过,面子上被轧压,心中一片悲凉,感受不到一丝劫后余生的欣慰。
傅照青但见闵浩步履疲塌,以为心有余悸,虽然不待见他,但是也算自己害他受伤,出言安慰,“闵公子,蟊贼已尽数捉拿,再不能为害,您就放心吧。”
“傅姑娘严重了,我只是恨自己不会武功,刚才竟帮不上一点忙而内疚。”强压下心中的耻辱,闵浩违心道。
“怎么会,这都是大家共同的战果,假若不是闵公子手下的一班高手,我们又怎能等的到镇北王和郡守的援军呢,况且尺有所长,寸有所短,闵公子行商富国,乃行家,又岂是我等能够相比呢。”
说的有理!闵浩突然发现也没那么难受了。
手下要扶闵浩上车,闵浩克制疼痛,淡然拒绝,“不碍事!”
“小心!”傅照青只手掀起车帘,其实她自己臂上还有伤,但是这点与她而言,真是微不足道。
待闵浩不甚利落的上了马车,傅照青才轻巧跃上。
虽然心里沉甸甸的,但傅照青知道闵浩是个城府深的,不能让他看出任何不妥,使其对颂秋的话,起任何猜疑,故作轻松的放下云狸,拿起一个橘子,切开细细的一瓣一瓣,敬奉到闵浩面前“闵公子,请吃!”
“谢谢,我不吃,你吃。”闵浩突然觉得摒弃眼前之人的身份,如若不是傅莲月的丫鬟的话,这容色这性情,真是绝了,饶是如此,若是能得其为妾,也不辱没自己。
等等,刚才就是她的决绝狠戾,才使自己受辱负伤,心中的憎恨再次燃起,只不过是一条美女蛇,只可亵玩,不能爱怜。
“对了,刚才提到的那个孩子是什么回事?”顾氏就纳闷了为什么一提到孩子,杀伤力会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