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好,那就有劳闵公子了”江夏佚从善如流道。
傅莲月本来要拒绝,但既然江夏佚同意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邢绍林约傅莲月,江夏佚于春江酒楼小叙,傅照青本不欲相随,但闵浩既要同行,她当即改变了心意,坚定同去,这人对姑娘抱有不纯目的,她跟着多一道栅栏。
她生于斯,生命的初始年月,都在此地流淌而过,但是此地却不是她安息的母怀,她在惶恐中成长直到绝望破碎,这里有太多的不堪痛苦的记忆!
时隔多年,她已经变的强大,可以完全辗压过去伤害过她的任何一位,但她不想报复,脱离蛆潭的她,只想释然,本以为,如果有一天途经此地时,她亦会淡看潮汐,无波无澜,她还是有些高估自己了。
踏入此地,内心还是氤氲起了阴霾,昨夜恶梦惊醒后,多少埋葬的记忆,如那荒古的洪水,绝堤而来,久未流泪的她竟然泪湿枕巾,她不是怕此地此城,她是怕遇见过去的人,不愿面对。
其实细想起来,这些已经轻于鸿毛。日新月异,这八年,褶阳城就经历了巨大的变化,自己也从幼年到成人,面貌非往昔可比,即便见了,又可还认得?便认得,又能耐她何?这终不过是自己心中的一道魔障罢了。
傅莲月虽然疼惜傅照青,见其愿意随往,仍是欣慰,必竟敢于直面,才能彻底走出幼年所蒙受的阴影。
傅照青厚着脸皮,带着云狸,视线触及江夏佚,尴尬一笑,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没关系,没关系,怪可爱的。”不待江夏佚接口,踏阳抢先道,说着还凑上前摸了云狸两下,“却实怪可爱的。”
云狸嫌弃的往傅照青怀里缩了缩。
“不如我帮你抱吧,我可有动物缘了,我在南地就养了两只流浪狗,两只流浪猫,它们可喜欢我了,总爱粘着我。”踏阳兴奋的张开双手。
“这个就不麻烦了。”傅照青侧身。
“没事的,没事的,不用不好意思!”踏阳任是往前凑。
“踏阳!”一道话音沉声而来。
踏阳委屈巴巴的回到江夏佚身边。
春江酒楼,临湖而建,荷花遍逸于水中,花开一季已去,却是别样风韵,琴音绵峦萦绕,动人心弦。
一行人进了二楼雅间,邢绍林起身恭迎,一番寒暄后入座。
关于案件,江夏佚明知故问,戏份做的十足,邢绍林回答的滴水不漏,镇北王与褶阳城郡守,两人皆是风评不错之人,傅莲月不再疑它。
傅照青婉立于傅莲月身后,将信将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又想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面上却是本份的立于傅莲月身后。
小二轻叩房门后,进来相报,门外有人求见。
邢绍林凝眉,有些不悦,今日一身便服,行踪除了贴身的随人,并未透露,为何还有人要求见,而且连名号也不相报?眼风巡视过傅莲月与江夏佚,得到肯定。
“让他们进来!”
随后进来三人。
狭路相缝!傅照青的脸倏的惨白,身形微颤,迅即恢复镇定,低头而立。
那年长者,身长八尺,鬓发虽已染霜雪,却依旧昂挺,眉眼如刀,犀利尖刻,视线触及傅照青,有片刻的迷惑。
“原来是刘大人啊!幸会,幸会。”邢绍林起身,当前这位可是宫中司衣监总管兼秉笔太监刘小威,皇帝身边的大红人,论品阶自己和他都是正四品,不相上下,但是来者是客,自己也不能怠慢了。
一边的闵浩虽然变了脸色,还是识眼色的跟着起身。
倒是江夏佚和傅莲月泰然而坐。
“咱家奉圣上之命,来褶阳城督监一批货,今日趁隙让宋老板陪我拜会邢大人,不想府上说邢大人在此喝茶,特来造访,更不想镇北王和傅将军也在此,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