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佚轻叹一声回身,竟又迎上一双炯炯的眼睛,这双炯炯的双瞳里萦绕的悲悯之情同样深刻。
两人未说一句话,江夏佚颔首离去。
傅莲月一直凝立,守候在那个身影之后,直到整个碧落山的最后一缕灯火熄灭,天际阖黑。
傅照青早已停止了抽泣,泪水也已经风干,她起身,执起这一生最爱的箫,这根玉箫造价不菲,玉质上好还能收缩,便于携带,她重新将玉箫缩短,她轻轻的用丝绸裹好,便这丝绸也是当年驼背伯伯一并送给她的,用的是当年最好的绸缎天芳。
天芳虽好也被如今的若水所取代,当年的天芳质的柔软,色泽明丽,如今也因经久而有些暗沉打皱,而今的若水如云似水,质的更好,但是傅照青没有换过。
傅照青将箫收回怀中起身回转,黑茫茫的天空下,空无一人,她永远不知道这个伤恸的夜晚,有人叹息离去,有人默默守护,与她同悲。
次日一行人下山。
傅照青一身淡紫色的衣裙,难得一身的鲜嫩,哦,还挽了一个桃花髻,好像技艺不好,有些松挎,军营里摸滚打爬的女人,不太会打扮也正常,只是别人不知道今早这个头发是却傅莲月给她梳的。
女为悦己者容,傅莲月心疼她,便想方设法逗她开心。
傅莲月对她说,照青你这般可人,让姑娘也为你好好的梳一个女儿妆,傅照青盈盈的笑着应了。
傅莲月很耐心很认真,可这效果出来还是太蹩脚,但是映在她身上没有一丝不雅,反而别样动人,由其头上簪着几朵淡雅的菊花,清丽如天人,足叫这一方水天秀色低下高傲的头。
傅照青很少这样妆扮修饰过,还有些不习惯,但人前她到底从容大方。
她娉婷走来,恍若菊花仙子下凡。
江夏佚微微失神。
他由她想到了另一个同等美丽的女子,她美的淡雅,如芳川秀水,他的师姐美的热烈,如九天星火。
一个是清月,一个是骄阳,截然不同又殊途同归,都是极致的美。
幸好宋长焰今早便把踏阳请走,踏阳当是被稀罕之物俘获了,竟到现在也没回,不然见到眼前如此殊丽的人儿,还真就要甩赖闹着不肯走了,他要是逼的急了,又弄的要死要活都有可能,那样自己又少不了一番头痛。
便闵浩也看的双眼发直,但倾刻间,他又挥掉所有的绯意,经过昨夜的洗礼,他心意愈发坚定,看向傅莲月的眼神多了份虔诚,这才是能给他带来地位和名利的人。
“哼!”顾氏冷哼一声,眼风下意识的瞥向闵浩,见他定睛于傅莲月,坚定虔诚,心下更是满意,是个忠厚的主,跟傅明一样最是专一老实,月儿交给他最是放心。
江夏佚有意识的与傅莲月同行,傅莲月自然也愿相近。
“你们都不用扶着我,让浩儿扶着我就行。”顾氏轻斥念夏和颂秋。
“顾世母。”闵浩殷切相扶。
“月儿,你也到娘身边来。”
“这,镇北王我这厢过去了,照青,你陪着镇北王。”傅莲月有礼道,照青高情远致,镇北王也必欣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