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杨旭渊嘴角微扬,泛着些许冷意和鄙夷,“法令公道自在,顺者昌,逆者亡,人要寻死,我岂会一个个去拉,女子要行娼而不庄重,这等事难道也要本宫费心思一个一个去调教?”
袁蛰汗颜,太子这话说的!那可是傅国公家的姑娘,也是难得的美人,想做太子妃也无可厚非,怎的到了太子嘴里成了无耻之尤,天理难容之事呢!
自己虽然是太子的表兄,有些话点到为止就好,说多了也无益。
不过他说不肯立妃,至少同意了姨母采选美人,常侍望舒楼,可见也有收侍妾之意,这也不算太坏。
万瓦宵光曙,重檐夕雾收。
次日,皇宫,明宵殿,飞龙绕柱,金玉琉璃,庄严辉煌。
江夏佚和傅莲月来的格外早,两人会心一笑,而后缄默。
陆续而来的朝臣,对这两位皆多年未曾进京的功勋大将,无不称敬致意。
文武百官,各呈两列敬候九五之尊,江夏佚和傅莲月被奉到了武官的上首。
“太子!”官员中不知道谁的目光占了先机。
太子!太子不常常上朝,今日有难得两位煊赫的守将同在,会来上朝,并不奇怪。
众人的目光齐唰唰向后望去。
杨旭渊一身玄色蟒服,头戴九旒冕冠,浓眉剑目,格外冷峻,气场强大。
傅莲月微愕,隔了两年,这家伙益发有气势了,事实上,两年前也有同样的感慨,想不到这个总是一脸苍白,携有病色的太子有一天也会这般挺拔英气,只是周身的阴沉气息还是没变啊。
众人无不屈身敬称:“太子!”
杨旭渊径自直走向左列首位,与江夏佚并排。
江夏佚今日一身褐色朝服,系云纹佩带,广袖翩翩,头束玉冠,俊朗非凡。
一个冷峻一个雅逸,芝兰玉树,也算各有千秋。
“傅将军当日一别,转眼又是两年,犹记儿时打马野外,一应嬉戏之景,甚是想念。”杨旭渊唇角蕴笑,薄唇轻启,娓娓道来,吐气如兰,就好像他本来就是一个温雅之人一样。
不过傅莲月一点也不讶异,这个太子总是阴阳怪气,作出一副与本性不符的作风。
“哦,承太子挂念,我亦如是!”傅莲月虚虚一笑,言不由衷,她不是没对杨旭渊真心过,年少时她和他玩的好,也曾当他是好兄弟,可是他呢,居然串通傅莲雪一起,拿蛇吓唬她,拜他所赐,给她烙下了此生都无法抹去的阴影,别人永远无法体会,她对蛇那种深入骨髓骨心的悚然之感,一个大将军,身经百战,顶天立地,却要怕蛇,多么的滑稽,多么的惨痛!
没人会知道一惯冷然的剑目中此时是温柔的就像九十月的棉絮,更有疼痛划过,就因为年少时恶作剧,他和她之间就隔了一道鸿沟,不能逾越。
此时,圣武皇帝杨洵一身黑色龙袍,头戴十二旒皇冠,走向高高的宝座。
一番山呼的礼节后,杨洵对着江夏佚和傅莲月说了一番肯定勉励的话,两人亦各自述职。
待文武百官朝奏完后,袁蛰祖父袁阁老才出列陈奏。朝堂之上阐述科举不正之风,神色凝肃,言辞愤慨。
景泰郡郡守华相之是袁阁老的得意门生。秋闺一试后,有人状告考官收受贿赂,行泄题之举,华相之为人铁面无私,对不正之风痛恨至极,当即彻查,千丝万缕,草蛇灰线,这一查还查到了一件骇人的弊案,岳麻县麻山脚下的驿臣王毅是个屡试不中的老书生,原来也是当时的一位主考官为了内侄,行了打压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