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洵越想越觉得王宏达可恶,大袖一挥,“王宏达听信谗言,公报私仇,扰乱科举,其心可诛,本该削职为民,但念在袁阁老不循私情,无私自首的份上,酌情就削减两级,罚奉半年,余者皆景泰郡所辖官员和人士,交由华郡守处置,另朕要破格提那王驿臣为景泰郡郡臣,赐举人功名,来年春闺参加会试。”
这短短一年,他就连降三级,从吏部尚书,降到了员外郎,这搁谁能忍受?王宏达不甘心,变成猪肝色的胖脸微颤,“皇上!”
杨洵立时喝止,“若再胡搅自辨,罪加一等!”
王宏达立时噤声。
“皇上英明!”袁阁老高呼。
“皇上英明!”群臣齐呼。
赏心悦目的金碧宫殿顿时变得花里胡哨,晃眼的很,王宏达只觉眼前一片晕眩,散朝的声音也嗡嗡的不堪入耳。
“岳父!”袁蛰一只手将其扶住。
王宏达终于回过神来,心里那个恨啊,眼窝前一片似水迷茫,那是憋着的负屈之泪,若不是理智尚存,身在朝堂,众目睽睽,他一口咬断他的手之心都有,使尽力气,恶狠狠的踹了一脚,咬牙切齿的吐出:“废婚!”
众官有遮袖掩笑者。
“岳父!”袁蛰忍着吃痛追出去,他倒不怕婚事不成,梅儿对他一往情深,非他不嫁,再者这是圣上下旨赐的婚,悔不了。
要不是自家孙儿非人家姑娘不娶,这门亲事,他还真不乐意呢,掉价!袁阁老叹了口气,走向江夏佚,“这真是让镇北王见笑了。”
“袁阁老千万不要这么说,若真要细究,还是我给您堵了。”这后面半句,江夏佚声音压低了,刚好只够袁阁老听的到。
“法度大于私情,镇北王可千万别这么说。”
“袁阁老贤明大义,我实敬佩。”江夏佚笑。
“镇北王可别再说这些折煞老头子的话了!”袁阁老一脸讪笑,自己有威名,也只在这一国的朝廷,人家镇北王可是威名贤达于天下。
他一直觉得这一辈子最得意的事情之一就是送孙儿去北地历练,使之结交上了镇北王,真是与有荣焉。
此时的傅莲月正在殿外南隅候着江夏佚,一身紫衣,玉冠高束,虽与俏丽无关,但是微黑的肤色泛着健康的粉韵,高挑有致,玉房如山峦的春色,一双眼睛神采飞扬,气质卓然,也有一种别样的风味。
“刚才找父皇略有些事,本来以为要亲去顾府,没想到傅将军竟在此等候本宫。”杨旭渊一副意外惊喜的样子走来,旭光点缀着着大殿的光辉洒在他的蟒服上,冷峻的脸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傅莲月只觉得扎眼,暗骂一句嗅不要脸的,脸上却呈现着违心的笑意道:“太子是我儿时的玩伴,我自当择日拜访,今儿个我却是在等别人有紧要事!”
“那人可是镇北王?”杨旭渊冷言道。
傅莲月见杨旭渊语气不悦,脸色复归阴冷,心里打了一个寒颤,这家伙最是小心眼,当年骑马比赛,他输了,就设计让她进了蛇窝,害得她如此凄惨,要不是因为他是太子,她肯定要把他爆打一顿,然后脱掉裤子,倒挂在闹市,供人娱乐,方可解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