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浩在回去的路上,坐在马中当中,左思右思,终是觉得不对劲,回别院后就去信一封让人加急送往褶阳城于母亲。
荆珠坐在榻前很是失望,向颂秋打听过,原来诺大的淳安侯府,并没有一个优秀的俊彦,这也就罢了,本来以为自己在顾府,顾府的太夫人,一定会像待贵客一般,在府中设下午宴,来邀请自己。
到时男人们都会怀着浓厚的兴趣,以稀奇和探究的目光来审视她,沈太夫人和各房夫人都会盛赞自己的美貌,然后沈太夫人又会拉着自己的手问道:这样好的姑娘家,可会些什么才艺,然后自己就可谦虚一番,再在众人的盛情下,不好意思推托,拂上一琴,迎来啧啧称赞。
府中的姑娘多羡慕她,府中的公子都爱慕她,看着她的目光也更加浓烈了,顾氏也是一副与有荣蔫的表情。
怎料所有的设想都是黄粱一梦!晚饭时,顾氏也没叫她一起用饭,只叫人送来了送了饭菜到房里头,这简真是欺人太甚!枉姑姑待顾氏如星星如月亮,每次来褶阳城就倾全家之力讨好,岂料来到遥歌的顾家,顾氏都不及姑姑待她的一个小拇指好。
荆珠是越想越恨,中饭也没吃几口。
下晌傅莲月邀荆珠前晚后院下棋,荆珠带着绵儿范乔前往。
傅照青在院中石桌下摆下棋枰。
傅莲月故意输给荆珠,荆珠连胜两局。
“想不到珠珠,棋艺如此精湛,我真是自叹弗如。”傅莲月一副赞赏的样子。
“哪里,全都是月姐姐让我。”荆珠心里甚是得意。
傅莲月说傅照青做的桂花糕别有风味,让其再做些,让荆珠也品尝下。
荆珠心里说想,谁稀罕这个来着,嘴上却笑道:“月姐姐真是太客气了。”
傅照青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荆姑娘,做这个糕花糕有些烦锁,能不能让范乔帮忙一下。”
真是矫情,从没听说过哪个下人做个糕点,还要带个帮手,范乔这双手是专为养护自己的容颜,让她做这点烧饭类的粗活,她还不舍得,荆珠心里不乐意,却又爽快的道:“自无不可。”
傅照青领着范乔离去。
傅莲月又和荆珠杀了两盘,还是输,笑道:“遇上珠珠这样的高人,真是输也输的尽兴。”
傅莲月说着又拉起荆珠的手:“珠珠,我带你去逛逛。”
“范乔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知其胆小,傅照青转身执起她的手安慰道。
范乔点头,她总是给人一种良善,可以信赖的感觉,事实上她也想问,傅照青脸上的及手上的疤痕为什么还在,是不相信她,不敢试药么。
傅照青就这样一直拉着范乔的手,就进了自己的闺房,将门掩上,又将范乔按坐在凳子上,并坐在她的身边。
傅照青知道范乔心里肯定有疑问,“范乔,你送我的方子,也不是我不信任,而是实在觉得现在这样也无碍,其实我还是很感谢的,行军打军难免不挨刀,这张方子我带到军中,一定是有用处的。”
范乔讶然过后,又点点头,虽说女为悦者容,但也不是每一个女人都会过分的执着于美貌,她虽然长的不十分美丽,但是皮肤如雪,又自有一股媚态,知道她精于驻颜修容的人,大概都不会相信她的肌肤媚态是浑天然的。
傅照青将宣纸推到范乔的面前,又问道:“你最近过的如何?”
范乔脸色陡变,头也低的更低了,微微咬牙,绞着自己的衣角,眼泪都划下了一温岭,虽然知道傅照青是个好的,但是有些话她还是不敢说。
傅照青有些为难,论起来自己和范乔也相识无多,范乔又是个饱受创伤且性格怯弱的人,有些话不愿打开心门相诉也是人之常情,便只得道:“我知范乔是个知恩图报,心性坚强,人品上佳的人,如果你哪天真的感觉需要倾述,或者需要帮助时,尽可来找我,我必尽力所能及之事。”
傅莲月带荆珠在顾府转了小半圈,也没带她去拜见什么重要的人,搞得她好像这么卑微上不得台面似的,荆珠心里腹谤。
两人回来时,傅照青和范乔果然摆上了好似新鲜出庐的桂花糕。
荆珠尝了一口,这味道和寻常的桂花糕味道一模一样,没什么区别,这女将军男人婆,果然是有病的。
江夏佚提着画笔,坐在桌前,宣纸上的人像一笔一画都很传神。
敲门声传来。
“进来。”江夏佚将笔搁下。
随潇推门而入,奉上一封信。
看着其上蜈蚣般一样匍匐的字,江夏佚哭笑不得,这两月不见,这小子怎么还能把字写的更差了呢,不过这文采倒是没退步,还是不错的。
王爷,月余不见,思念如排山倒海,我唯有更尽心力,完成使命,方能插翅回到我主的身边。
王爷没看错,我有独挡一面的潜质,因着我的能力加上尽心,一切顺利,水师学员都仰慕我,便如我爱慕您一般,那些个湘台官员,包括吴羌在内无不对我称敬礼让。
这小子能力是有的,这个江夏佚一直坚信,他善吹牛,也善抱怨,既然写的如此顺利,至少是没有什么大的挫折,尽都顺利,江夏佚又往下看。
宋长明在我的特殊照顾下,多次因水土不服,不能参加演练,后来又差点偷窥到了吴羌夫人李氏洗澡的身姿,现在被罚每天倒夜香,这一个多月,他活的憋屈,几乎没学到什么真本事,也不敢写信给宋偃,怕其失望。
这小子整人的手段也是有的,江夏佚不疑有它。
我不只想念王爷,也想念那如仙兰的佳人,王爷万万怜我,妙手丹青为我画一幅画,遥寄过来,以解相思。
看到最后面江夏佚就皱眉了,都两月了,这小子还在惦记着。
江夏佚苦笑,她的音容笑貌如最深的戳记刻在自己的心中,他也想过将她画进画中,恋恋瞻望,但是他不能,爱上她人,已经是对不起师姐,不能再由心任性。
这个夜晚,傅照青照例服侍完傅莲月睡觉后,回到自己的闺房,她坐在床边,爱抚云狸,她的心房再一次被一人占据,他已经习以为常,思及前日,猛然觉得江大哥当是与九香楼有关系,江大哥情操高尚,不爱虚名,怎么可能将自己的画作流于市,还有赎自己当的碧玺项链所多出来的九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