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达儿这才冷冷的笑了出声,她尾音勾起,声音在黑夜里异常魅惑,连笑几声。
她在王爷面前总是高贵端庄,如清辉,如骄阳,从来不会有这样邪魅的时候,这就是区别,随潇自嘲的想着。
他知道他信上说没有打不过傅照青,东方达儿不相信,但是他真的不能供出云狸之事,这是他做人的底限。
“那个说过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情,除了背叛师弟的人呢?难道转眼间就被别人勾了心魂?难道你也和师弟一样,都觉得我比不过她?”东方达儿向来骄傲,骄傲到觉得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像她这般优秀的人,但是今天她真的受伤了,她有些不那么自信了。
随潇心痛的不能呼吸,“公主,你不能因为王爷喜欢的是她人,就觉得自己不如别人,公主,你永远是最好看最优秀的。”
向来吝惜话语的随潇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她向来高贵骄傲,从来不会有这么失态的时候,这样的自己,自己也瞧不起。
世界上最大的打击,莫过于自己所爱的人心系她人!
东方达儿重新调整好自己。
东方达儿恢复冷漠自持,“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下不去手?”
随潇默然,他知道他说什么她也不会相信的。
“等着吧,等我和师弟,成了的时候,我一定会将欣娜指给你为妇的。”东方达儿恨恨的道,欣娜是她十岁那年,外祖给她送过来的侍女,和她同岁,但是却是个练武的奇才,根骨稀世,武功还要自己之上,但是她没有怡娜的美貌,她肥胖无比,她还好色,愿意将天下所有的美男据为己有。
随潇表情古怪,诚心道:“如果这样能使公主好过些,那么我愿意。”
他想,此刻就是她让他自杀谢罪,他也会依他的。
就冲怡娜这么爱他,她也不会真将他给怎么样了,怎么可能将欣娜许给她使怡娜终日难过呢,她只是气不过。
看到他这样的反应,东方达儿有想笑的感觉,突然觉得也没有那么难过了。
江夏佚负手凝立,这个点本来不想去打扰她,但是他知道,她一直都想见见自己的师姐,而今终于见到了,今夜怕是不会有睡意。
“林叔!陪我去槐苑。”江夏佚唤道。
林叔扶着江夏佚往客院而去。
傅照青果然没有睡意,云狸已睡着了,放在被窝里,她一个人坐在琼檐上,曲着腿儿,双手环绕双腿,目光有些缥缈。
北绦长公主长的这般好看,充满异域风情,她是该感到幸运江大哥在这样卓然的美人面前,都没有动心,偏只爱上了自己,还是该觉得江大哥,眼光实是不好的。
牧伦公主要置于死地,她一定要努力使她消除对自己的敌意,如朋友般相处。
到了槐苑,江夏佚挥手示意林叔离开,一个人慢步向前。
脚步声临近,傅照青立觉,当下纵下屋檐。
江夏佚失笑,她果然不是上树就是纵檐。
“江大哥!”傅照青欣然向前。
“你没有陪着牧伦公主。”傅照青又道:“她这般赶路却实累人,是该早点休息。”
“她没有歇息,她回北绦去了。”
傅照青吃惊,“回北绦去了!”
不待傅照青发问,江夏佚先道:“再过三日就是北绦四年一度的打狮会,她要回去打点。”
“打狮会?”傅照青并不理解。
“打狮会相当于中原的武试。”江夏佚边说边向前面的葡萄架走去,坐下。
傅照青紧跟其后,坐在了茶几的对面。
傅照青叹道:“牧伦公主也真是个不容易的,从小就担负着家国,匡扶皇弟的责任,各样国家大事都不能缺席,心系爱人,马不停踢过来,匆匆来又要匆匆而去。”
牧伦公主身为摄政公主,从小就背负着巨大的压力,杀伐决断是王者的风范,所以她会想要自己死,傅照青虽然还是过不去心里这道坎,但是也是多少能理解她了,若不是江大哥,这样的人,她当是会敬而远之。
“却实不容易。”江夏佚能体会东方达儿的不易,但是有些他也是不认可,有些也不是很理解,譬如这次的打狮会,也不是非必要参加,皇帝还有其他大臣都能裁断,不需要将自己弄的这么累,师姐就是从小承压太多,不得不强大,以至于事事律己,现在改变不了她,但是以后是要朝夕相对的,到时再潜移默化。
北绦皇帝虽然天资有缺,但是蒙琳朵皇后,贞静贤柔,敏慧和顺,三岁的小皇子亦是聪明伶俐,师姐也该慢慢放空,适时退出,不过现在小皇子尚年幼,整个王室也确实离不开她,迟个几年也无大碍,眼下还是把自己手头的事,循序处理好,到时再帮助师姐。
“不过江大哥与她成亲后,她身上的担子会轻松很多。”傅照青由衷的道,尽管讲这些话,她心中亦有些难过。
“嗯!”江夏佚微讷,又从袖中取出红玉手链,“对了,照青,这是师姐拖我给交给你的,以表达她对你照顾千里护送的感激之情,如果赁这个,去北绦基本上可以畅行。”
北绦公主却是心机深沉,行事有一套,非常人能及,罢了,一切都是为了江大哥,
傅照青道:“牧伦公主却实对江大哥深情厚义,不说江大哥对我和姑娘有恩,单凭我们的交情,我为江大哥做任何事情,都是应该的,但是将大哥既然拿到我的跟前,自有道理,只是这礼物过于厚重,我受了是否不妥?”
江夏佚淳淳的道:“我虽心系于你,但是我终将与师姐结为连理,这是师姐的心意,你若不是受,她心里会过意不去,你受着就是。”
傅照青心中苦笑,她怎会过意不去,只会觉得我识不抬举吧。她接过手链,“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绿水榭后花园。
夏源若有所思的道:“夫君,为什么总感觉佚儿对那傅姑娘有所不同,他看她的眼神,是在达儿身上没有过的。”
江淮挑眉,神情微微凝重,“你也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