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龙舟,傅照青也看过,但是这样的场面,却是第一次见,耳目一新的感觉。
纵观龙舟上好多的桡手,傅照青都是认识的,就是江夏佚军中的将士们。
其中正中那艘绿色的龙舟上掌舵的正是黄总兵三子黄世祈,她也是认识,说起来两人还是旧交。
几艘龙舟越来越逼近,黄世祈英健硕的身姿愈发清晰,在绿舟红布黄衫映衬下更显古胴色的肌肤。
柳文婷馋的咽了口口水,好多的花,飞向黄世祈,砸在他的身上。
柳文婷美目游移间,不甘落后,玉手不自觉的伸向空空的花篮。
“干嘛,嗅手!”林潜嫌弃的拍了拍柳文婷的手。
柳文婷恨恨的瞪了一眼林潜。
“再瞪一遍看看。”林潜威胁道。
“我没有!”柳文婷辩道。
“花痴!”林潜又道。
“我就是花痴也没吃你!”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斗着,有些没完没了。
傅照青似笑非笑,原本听柳文玉的请求,今日是要来做掷手,为柳文婷投掷鲜花的,她觉得那样很有趣,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使英雄无用武之地,但是这样,貌似也挺有趣的。
能参加赛龙舟的人除了能捕女郎们的青睐外,还能获得奖励,魁首的奖励犹其丰厚,听江大哥说今年的奖励是一把宝刀。
黄世祈的龙舟已经率先冲到了前面。
离的越来越近,机会难得,柳文婷干脆走出舱房,站在船头,挥着手中的帕子,“黄公子!黄公子!”
北地民风开放真是超出想象,傅照青如是想着。
“伤风败俗!”林潜摇头。
眼看黄世祈冲冠在即,却陡然倒下,众人大惊,绿舟上乱作一团,迅速被其它龙舟赶超。
“黄公子!”柳文婷哭了,恨不能自己飞过去,替他承受。
傅照青拧眉,这其中恐怕是大有文章,正欲纵身飞过去,旁边的林潜已经先她一步腾空而起,降在绿舟上,但见他三言两语就使次序归位,亲自掌舵,黄世祈撑着身子坐靠在床边向他点头。
绿舟再次起航,冲向了最前头。
龙舟到了目的地,黄世祈被长随背走。
林潜向着在座裁判说了几句,几位裁判爷欣然点头。
林潜转身飞向水面,足尖轻点在水面上,施展轻功,飞回了画舫。
“黄公子怎么样了?”
深深的看了眼梨花带雨的柳文婷,林潜轻飘飘的道:“他没事,只是花痴太多了,胸口有些堵塞,你放心。”
“你!”柳文婷小脸涨绿。
林潜再次走向桌几上,拿回自己的折扇,抱拳,“傅姑娘,今日真是叨扰了,再会!”说罢转身飞回自己的画舫,迅速掉头离去。
傅照青惊,竟被他猜到了,这个林潜真不是不简单。
柳文婷重新坐回到位置上。
柳文玉板着脸,以小斥大,“姐姐,你怎么胆子这么肥,还去了三修阁这种地方,你老实告诉我你跟那林公子到底有什么过节,不然我可会告诉爹的。”
三修阁那可是男人们财嫖的地方,姐姐一个只会三角猫的女郎,敢去那里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我的好妹妹,你可别,我只是闲的无聊,女扮男装,去那里摸了几把,没想到还是长的太好看了,被认出是女的,幸好被林公子相救,才幸免于难,我向你保证那种地方我可是再也不会去了。”柳文婷撒谎,前面说的是真的,后面就不是真的了,她当时输个精光,连身上的首饰都输了,包括身上的玉佩,那个玉佩是她七岁那年,爹爹得了块好玉,亲自为她和妹妹打造的,意义重大,丢失了也无法在家人面前交代。
她没办法了,只得说出自己是女扮男装,并拿自己做赌注,怎料还是输了,若不是林潜相救,替她还了赌钱,结果不敢想象,她将玉佩输了,还拿自己做赌注,这件事情千万不能说出来,不然妹妹一定会告诉父母,对自己严加管教。
若是别人救了她,她自会感恩戴德,可那个人是林潜,林潜是上辈子和她有仇,专门找她茬的人,她虽然帮自己还了赌钱,但可是要自己十倍偿还的,开玩笑,她到哪去弄这么多的钱,没办法了只能答应她,待自己嫁人时,拿出自己的一部份嫁妆来还他,所以她对他一点感激也没有,除了恨还是恨。
“好,这次我就姑且替你保密,如果再有下次,我一定会告诉父亲的。”柳文玉郑重的道。
“还有姐姐,我看那林公子也不像个坏人,你看他对照青姐姐就是有礼有节的,你一定要学的正经些。”
这话说的!柳文婷一头黑线,千错万错都是那林潜的错,跟自己过不去也就罢了,现在还让自己在妹妹面前落下把柄,当姐姐的还反过来被妹妹这样识导,她情何以堪,她挫败的道:“知道了。”
今日赛龙舟出了状况,林潜挺身而出,本来这魁首有争议,到底功劳是归黄世祈还是归林潜,裁判有些头痛,结果林潜豪气的道:黄世祈的实力有目共睹,临时出了状况身为好友代替续赛,怎会拿功劳,裁判爷们松了口气。
宝刀仍归黄世祈。
今日出来,除了带了贴身的丫鬟,柳府能打的家丁也带了不少,是以傅照青放心的和她分道,带着柳文玉回王府。
柳文玉一本正经的道:“我这个姐姐也十五了,再过两月都及笄了,还是长不大,真是愁死人了。”
“你不必担心,我看你姐姐风姿独特,很讨人喜欢,聪明伶俐的,在大事上会有分寸的。”傅照青笑而安慰,柳文婷虽然有些单纯和无厘头,但那个林潜可是个厉害深沉的,她看啊,柳文婷或许有一天会成为他的囊中之物,总之他一定会保护好柳文婷的。
“嗯嗯。”傅姐姐为人不说虚话,柳文玉心情有些松然。
傅照青来到德清院,江夏佚正坐在院中拂琴,即便眼睛看不见,修长的指尖落在琴弦上,亦不偏一丝,琴山雅逸如青草地上的溪流,亦如他的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