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渐渐逼近,傅照青昂首,神情凛然,千钧一发之际,她闭上眼睛。
就在阿泰弩以为自己就要功德圆满之际,眼前漫起了灼人的飞尘。
“啊”阿泰弩捂着眼睛惨叫,手上的剑也随势落在了地上,“你这个妖女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傅照青倾刻起身,她没有笑,“这是我秘制之粉。”这是她近日用辣椒和葱蒜等所制成的,以防万一,这种下三烂的招术本来不屑于用,但是对方先为之,在明着打斗时,使用了幻情术,那她就不得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呵呵呵!”阿泰弩笑了,千算万算,最终还是败在这个女人的手里,早就想过,为了那人死,他无怨无悔,但是没想过是这样的死法,这样毫无意义而又羞耻的死去。
傅照青趁势一掌着点了阿泰弩的动穴。
“你要做什么?”意识到她好像不想要自己的命,阿泰弩反而更加慌了。
傅照青表情冷酷,曲起两个手指,伸升阿泰弩的眼睛。
“啊!”阿泰弩惨厉的叫着,两只眼珠子已经被傅照青不留情的挖出了。
然后傅照青用另一只手,解开阿泰弩的动穴,转身就离开,满手血腥,张扬着残忍,虽人逼她如此,虽然她刚才如此玷污自己敬若仙女的姑娘,但是若还有更好的选择,她也不想挖掉阿泰弩的眼珠子,但是她别无选择。
“啊!”阿泰弩在黑暗的深渊里痛苦的叫嚣着。
天上飞过几只寒鸭,傅照青豪不犹豫的将眼珠子掷向空中。
两只寒鸭分别叼走一颗眼珠子。
“傅照青,你今日有种就杀了我阿泰弩,不然我阿泰弩一定会让你血债血偿!一定让你生不如此。”阿泰弩愤而癫狂的声音在山间回旋。
傅照青恍若未闻,来到一处小溪前,净了手,便驾马向着王府而去。
傅照青没有先回德清苑向江夏佚交待事情,而是先回了槐苑,她轻拂已经几天不愿意搭理她的云狸,任它扭头将屁股撅着对着自己。
“云狸,我的好妹妹,现在我说你听着,千万别言语,阿泰弩欺人太甚,她今日竟对姑娘用了幻术,使我了悟,于是我使计将他引出去,刚才我已将挖了他的眼珠子,喂于天上的飞鸟。”
云狸听动果然欣悦,钻进了傅照青的怀中,蹭了又蹭。
傅照青又将云狸一番安抚,方奔着德清苑而去,她神情有些凝重。
傅莲月醒来,思及之前的事情,好似一场荒诞不经的梦,醒来犹觉臊的慌,那蓝眼眸子,虽也长的不错,但是开玩笑,她怎么会看的上,现在回想他的脸容,还不如杨旭渊带给自己的观感好呢,呸,怎么又联想到杨旭渊那厮去了,傅莲月揉揉眉头,那厮也好不到哪里去。
难道那人真如照青所言的这般是有幻术,然后对自己使了幻情术,如果这样,她一定要他好看。
这脚步声有点急,但是江夏佚一来就分辨出是傅照青的声音,她的一切,他都细细留意过,不会认错。
他停下拂琴的手,“照青,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的。”
傅照青肃容道:“江大哥,我做任何事情,我都不想欺瞒您,我将阿泰弩的眼珠子挖了,你当是会怪我,但我还是向您坦拍。”
江夏佚吃惊,他简直不能相信,第一次他对眼前之人产生了失望的感觉,好失望好痛心,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般厉声质问!这是第一次江大哥对自己发怒,傅照青咬咬嘴唇,“江大哥,阿泰弩会幻情术,他几次对我使用幻情术,我凭着先觉的毅志控制着,起初我也不想挖他的眼睛,可是他一再如此,强人所难,欲加害于我,所以我不得不这么做。”她不想说出是阿泰弩对姑娘也使了幻情术,才使她起了杀心,姑娘的面子是她穷尽生命也要维护的。
“幻情术!”幻情术,师傅也曾对自己提过,江夏佚冷彻的道:“这个世界上知道有幻情术的人寥寥无几,你缘何能先知先觉?就算你有所怀疑,这是师姐和本王的人,你不当告诉本王,本王自会给你做主,你凭什么自作主张?”
她刚才九死一生,一回来就是面对江大哥的失望责问,他现在对自己自称本王,而不是江大哥,傅照青的心在滴血,她还是低估了江大哥对自己的信任,她极力隐忍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江大哥,阿泰弩是北绦公主派过来的人,本来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希望你们之间生隙,今日我约阿泰弩出去,我原先也只是想好好谈判,可是对方先起了杀心,自觉凭己力要制服我困难,关键时刻竟对我使用了幻情术,使我的毅念和心力分散,我险些命丧其手,幸而我提前做了防备,我制了辣椒粉,我这样难道不是以其人知道还治其人之身么?”
“本王所认识的照青,从来都是善良仁慈的,就算如你这样所说,你既已将人制服,为何还要用这般残忍的方法待之?你不该将人交与本王处置么?”
“我”傅照青落泪,她竟无言以对,时间倒回,她还是会这么做,“江大哥,对不起。”
且不说她的说词,有待确证,江夏佚从来不知道自己所爱的人竟是这样一个心狠手辣,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吃不得一点亏的人,在这江府,难道他对她还不够好么,她受委屈,他难道不会保护她么?不是说人若真的对她这样,她不该这样行,而是她这样一意狐行,万一不是人的对手,那后果他不堪设想。为什么她要如此不信任自己,她的话还是可信的么?
江夏佚挥挥手,语音变的缓和,“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情本王自会详查,后续也会兜揽,但是不能再有下次,明白么?”
他向她妥协,不是因为他怕失去傅莲月的承诺,怕北地真就没有人接手了,他是真的不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