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轩明白傅云深是来找文心兰的,他站在雨中,缓缓开口:“我是来找文心兰的,你来干什么?”
傅云深打着雨伞,跟冷烈,尚宏一行人走向院子,傅云深推开院子门,拉住文心兰的手,“沈明轩!文心兰是我的未婚妻,我来看她,难道还要向你报告吗?!”
当傅云深拥住文心兰那一刻,宣布文心兰是他的未婚妻时。
站在雨水中的沈明轩,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又溅落下来浸湿了他的衣服,犹如他的泪水滴在肩膀。
傅云深的话,戳在他的心上,刺痛了他,摧垮了他的意志。
梦碎了,心死了,曾经的一切,随风飘走。
最后一丝幻想破灭了,沈明轩迈着沉重的步子往知青宿舍走去。
这时候,葛美琳戴着斗笠,冒着大雨飞快地跑来,看见文心兰就焦急地大喊:“心兰丫头!你妈在河边地里干活,被洪水困住了!”
听到这个不幸的消息,文心兰一瞬间,她的心顿时悬在噪子里,她心急如焚,她在屋子墙壁上取下斗笠带在头上,就往门外跑。
傅云深一把拉住她,“文心兰,你别乱了方寸,快坐上我的车,跟我和冷烈,尚宏一起去救你的妈妈!”
冷烈驾驶着汽车,沿着河边乡村公路,快速地向事发地点驶去。
清溪村下了一场非常大的雨,洪水开始淹没全村,道路两旁的树被风刮得东倒西歪,倾盆大雨很快使乡村土路变成了洼地。
文心兰担忧和焦急一起涌上心来,恨不得即刻飞向事发地点。
车子开在清溪桥头停了下来,奔腾的洪水漫过桥面,在河床里飞溅着。
桥对面,刘萍和几个村民,被洪水围困在一座小土坡上。
刘萍和这几个村民,在河边地里劳动,忽然下大雨了,待他们跑向清溪桥头,准备过桥时。
小石桥建在水流平缓低洼处,洪水又来得太快,太凶猛,河水很快漫过了桥面,他们被迫跑上小土坡躲避洪水。
阳城属于东亚季风区,属于亚热带地区,降水充沛,年平均降水量在1300~2500亳米之间。
清溪村地势低,只要下大雨,就会被洪水袭击,很多人因过小石桥,被洪魔吞噬,多少牲畜,财物被洪水卷走,村民们欲哭无泪,愁肠百结。
汹涌的洪水不断地冲刷着土坡,眼看小土坡面积越来越小了,刘萍和村民死死地抱住小土坡上的大树,以免被洪水卷走。
看得刘萍一阵眩晕,心中更增添了一份担忧与后怕。
吴向阳带着几个水性好的村民,来清溪桥救人,没有专业救援装备的村民,望着汹涌的河水漫过桥面,也只有望河兴叹,无可奈何。
文心兰脱下鞋子,准备过桥去救刘萍。
被傅云深拦住,“河水太急,不要盲目过桥,我有办法!”
傅云深在汽车后备箱里拿出绳索,一头绑在汽车底下的传动轴上,并嘱咐冷烈和尚宏拉动绳索。
另一头绳索傅云深绑在自己身上,走上石桥,开始过桥救人。
文心兰紧张地看着傅云深,一步一步走过漫过膝盖的洪水,她感觉自己的心像要跳出来一般,仿佛被无形的大石压住,为他的安全担心,怕他被洪水卷走。
直到傅云深走过石桥,跨上小土坡,解开身上的绳子,绑在一棵小树上,她才松了一口气。
小土坡上一共有五个人,夏媒婆也在内,傅云深跃上小土坡绑好绳索,伸手去拉刘萍。
夏媒婆急了,一把推开刘萍,朝傅云深跑来。
刘萍被夏媒婆用力一推,小土坡被雨水淋湿,又浸又滑,刘萍惊叫一声,一个踉跄朝河里扑去。
“妈妈……”岸边的文心兰撕心裂肺呼喊。
傅云深锐利的眸子几乎喷出火来,“卑鄙无耻的小人!”
他一把抓住眼前的夏媒婆,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把她摔坐在土坡地上。
然后迅速一手抓住绳子,双脚就势一滑,滑向河边,一手抓住快要落水的刘萍,牵着她走过石桥。
刘萍走过石桥,像获得新生一般和文心兰紧紧地抱在一起。
傅云深把另外三个村民从小土坡上,救上岸来,最后才救夏媒婆。
这时候,河水又涨高了。
傅云深抓住夏媒婆的手臂,河水也快浸过膝盖,已经快到岸边了,对岸的土坡在洪水的冲刷下,绑绳子的小树的树根都果露出来。
在人体的重量拉扯下,和洪水的冲击下,小树终于承受不了超载的负荷,被连根拨出。
傅云深一只手拉着绳子,又要一只手拉住夏媒婆,顿时身体重心不稳,在洪水的冲击下,两人眼看就要掉落滔天翻滚的河水。
就在一瞬间,傅云深松开绳索,双手用力举起夏媒婆,把她抛上岸。
吴向阳急忙双手接住夏媒婆,两人同时倒在地上。
夏媒婆死里逃生,呆呆地坐在地上,惊吓得说不出话来。
傅云深把夏媒婆抛上河岸,伸手来抓绳子,可是绳索已被河水冲走了,傅云深伸出的手被抓空,身体在洪水的强劲冲击下,立刻被洪水冲下波滔汹涌的河里。
拉绳子的冷烈和尚宏两人大惊失色,“傅大哥,快!快抓住绳子,我们拉你上岸。”
刘萍吓得心惊胆战,面如土色。
就在一瞬间,文心兰身子闪电般跃起在空中,在双脚还没落下河水之前,伸出左手抓住绳索,手腕灵活的在绳索上绕了几圈,在落下河水的同时,抓住了傅云深的手。
傳云深在波滔汹涌的河水里翻滚,他伸手试了好几次,都抓不到绳索。
他怕把文心兰拉下河水,他从河水里探出的脑袋,俊逸的脸上沾满了水珠,锐利的眸子严厉地盯着文心兰,“文心兰,快放手,不要管我,我会游泳……”
文心兰的左手腕已被绳索割出血来,鲜血已经染红了绳索。
她忍住钻心般的疼痛,大喊:“深哥!抓紧我的手,相信我,我会拉你上岸……”
傅云深温柔的看着文心兰,“心兰,听我的话,以我的体重,加上洪水的冲击力,你力气太小,跟本拉不动我,反而会把你拉下水的。”
文心兰几乎是带着哭腔:“深哥!你用双手拉紧我的手,我一定会拉你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