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老妪这类修士，在典籍中被称为炼心士，是真正追求大道的修士。

在水晶宫和林倩传承中都有描写，大都出现在毫无灵气或者灵气稀薄的凡界之中。

正因灵气、功法的稀少，这类修士将精力全部集中于心境的修炼上，感悟大道。因此其神魂的境界，远远地超出其本身法力的境界。

陈耀等人之所以行礼，不止是因为这老妪姿态亲切，更主要是因为其心神境界的高深。

三人都有对比对象，陈耀感觉面对她有一种面对苏衍的感觉，而秦重和林倩则有御灵宗掌门陆冲鹏、姑姑景妤两人对比。

这行礼是对强者的尊重，虽然这老妪因没有系统的修炼之法，表现出的实力远远不如她真实的境界。

但境界就是境界，这假不了。

......

“唔，你是说你们是灵界之人，怀疑此界被魔界之人入侵，想要依靠我邀月派帮忙探查他们的踪迹？”宋晓菡在听完陈耀的一番诉说之后，沉默了一会儿总结道。

“对对，事实就是这样。”一旁的郑蕊忙不迭得点头。

“那你们和我说说，魔界入侵对这凡界有什么影响？”宋晓菡又问到。

这次是秦重：“他们会将你们纳入他们的统治之中，剥夺你们的灵机壮大他们魔界所在宗门的灵气，更..”

宋晓菡直指核心：“但他们也会传下修行法门，甚至资质出众者还会被带去魔界修行，请问，那对我们凡界修士来说，这界属于灵界和属于魔界有什么区别呢？”

“这...”

秦重损失哑口无言，因为御灵宗也是这样处理的，否则如何保持御灵星更甚一筹灵界其他地域的灵气浓度。

说到底，御灵宗等灵界宗门与魔界宗门的冲突，就是对灵气的争夺。

像玄幻宗，此时就是在对另一界域用兵，其行径与此时入侵清风界的魔界宗门势力，并无区别。

或许在被玄元宗入侵的那个界域，秦重等人所在的灵界也叫魔界。

林倩与郑蕊不懂这些，原先没有想到这层，但林倩毕竟聪慧，从秦重此时表现出来的欲言又止，便明白了事有蹊跷。

不过郑蕊听到宋晓菡所说，就立时忍不住了：“怎么没有区别，我们属于正义的一方，他们魔界是邪恶的，此界被他们统治，你们必定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

宋晓菡笑着摇了摇头，满脸皱疤在其他人身上笑起来有一种恐怖感，但她笑起来，却令人如沐春风。

“小丫头，你还小，你问问这黑雕，看他相信不相信你们是正义的一方。”

黑雕当然指陈耀，郑蕊被气得胸口起伏不定，虽然她外貌看起来像二少女，但实际年龄已经四十有二了。

此时被说为丫头自然极不舒服，于是愤而问向陈耀：“陈耀，你说，我们是不是正义的一方？”

陈耀直接无视了这弱智问题，看了一眼在旁沉思的秦重和林倩，心底微微点头，至少这两人还有得挽回的余地。

但对于宋晓菡的问题，陈耀一时也想不到该怎么劝说，因为在陈耀看来，灵界与魔界并无区别。

陈耀几人的神情，宋晓菡都看在眼里，稍稍思量了一番说道：“相逢即是有缘，这样吧，反正也不急在一时，你们不妨先在我邀月派住下，或许哪天我自己想通了，可以助你们一臂之力。”

陈耀闻言微愣，是啊，反正林倩等人的巡视任务没有硬性要求，何不妨在邀月派住下，然后撑到巡视期满直接回归灵界，到时将此界消息上报，让御灵宗高层头疼去。

于是眼珠子一转，拿出了准备好的功法和丹药，双翅一递：“那就打搅前辈了，虽然显得矫情了些，但这两样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请您务必收下，就当我们在邀月派的吃住用度。”

秦重等人从宋晓菡的问题中回过神，呆滞地看着陈耀，怎么三言两语就住下来了呢？这不还没商议如何应对魔界之事吗？

宋晓菡也不客套，抬手接过了功法和丹药，上下打量了一眼陈耀，再次笑道：“你这黑雕有意思。”

......

就这样，陈耀等人在这邀月派待了整整两个多月。

这天，秦重如往常一样，带着血雷蟒早早得来到林倩的住所。

“林倩师妹，林倩师妹，你在不在？”

秦重将门敲得“笃笃”作响，这门响声就如他的心情一般，急切至极。

“师兄，小耀不在呢。”林倩还是有些不习惯凡界的住所，这敲门声极度烦人，尤其是在秦重师兄隔三岔五的打搅下。

远不如灵界洞府的门禁好用，自己如果不想见人，只要对门禁微调一下，便完全听不到洞府外的动静，哪像现在，要是不开门，秦重师兄能敲一整天。

而秦重师兄，每次来都是找小耀，偏偏小耀整日不着家，这不，已经三天没回来了。

对了，至于林倩为什么叫陈耀为小耀，是因为林倩觉得他们之间有些疏离，于是准备从称呼开始转变。

对此，陈耀当然极度不满，大好男妖岂能用小来做称呼，于是几番劝说。

结果，陈耀体会到了林白的痛楚，哦，搞错了，是林雪的痛楚，天道有轮回。

“又不在？林倩师妹，你可不能骗师兄，这都三天了，还没回家？”

林倩无奈：“真的不在呢，要不师兄你进来坐坐，说不定它待会就回来了。”

“哦，那到不必了。”

秦重嘴上说着不必，脚步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并且脖子却伸得老长，目光直往屋内探去。

“师兄！真的不在！”林倩跺脚。

......

话分两头，此时的陈耀正在后山峰，与老妪宋晓菡面对而坐，闭目修行。

直一个时辰之后，日上三竿时，陈耀才睁眼相问：“前辈，您是不是藏了一手，这冰心诀我怎么还没入门，这都一个半月了。”

当确认宋晓菡确实是修心之人，陈耀便开始缠着宋晓菡，向起请教心境修炼之法。

陈耀现在肉身与圣力方面，远远超出妖兽境，虽然其因为穿越重生之故，灵魂较普通妖兽强很多，但对比如今的肉身和圣力，却成为了他的短板。

于是陈耀在入住之下，便如同秦重骚扰林倩一般，天天一大早来骚扰宋晓菡。

宋晓菡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以她的心性亦被其缠得烦不胜烦，于是破例传授了他祖传神魂功法—冰心诀，希望能复归清静。

却没想到这只是开始，陈耀因始终入不了门，非但没有停止骚扰自己，反而变本加厉，更是在三天前，直接吃住都在自己院中了，更扬言学不会就一直住下去。

原本院中多一雕少一雕也无所谓，反正不是男人，也不虞门中后人背地里说闲话。

但令她难以忍受的事，其三急竟然也在院中解决。

虽然是在院中草丛之内解决，但那凶残的黑雾，以及全部枯黄的院中植物，无不告诉她，不能再这样下去。

于是在今天，她决定传授自己的心得。

却没想到这赖雕，竟然质疑自己留了一手？

宋晓菡深深吸了口气，慢慢缓和了五十年来未动过的气，努力保持平静的口吻说道：“法门就是如此，这是我自己修炼二十多年冰心诀才领悟到的。

你才修炼不到两个月，没有收获很是正常。”

陈耀可以看得出宋晓菡没有骗自己，可是自己真无法体会到，宋晓菡提过得心如止水的那种感觉。

于是经系统的提议，试法让宋晓菡生一次气，再由系统将她的外在变化仔细录下来，以供自己参考。

这冰心诀在陈耀看来很是普通，比之自己的分神控念诀差了老远，甚至修到圆满也不过堪比金丹前期的神魂强度。

但宋晓菡却能依此修炼至这等堪比元婴期的心境，这表明宋晓菡一定掌握了某种法门，能极快速修炼心境的同时，还能令神魂突破境界的桎梏，陈耀自然眼热。

只是她自己并不能成系统的总结而出，所以陈耀准备自己尝试观察。

于是在心底说声抱歉之后，陈耀准备继续堵她：“前辈，这么说吧，你是不是认为我是外人，所以才不肯传授我其中真传？

都说真传三两句，假传万卷书，就两三句话的东西，你这样藏着掖着也太小心眼了吧。

要不这样，你有没有什么特别看重的后辈弟子们？我可以屈尊降贵迎娶她们，这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就可以安心传我其中真传了。

哦，对了，事先说好啊，不漂亮的我可不娶，至少也得..啊”

陈耀说着正尽兴时，突然眼前一白，整只雕倒飞而去，惨叫着化作小黑点，消失在天际。

“小心眼？”

“后辈弟子们？还们？敢情你还想娶几个？”

“屈尊降贵？”

“还不漂亮不娶？”

宋晓菡放下白色的衣袖，胸口起伏不定，用着足以咬碎后槽牙的语气，说出了这几句话。

是可忍孰不可忍！

然而令她没注意到的是，她头顶突兀地出现了一个黑洞，灵气自黑洞内倾泻而出，直灌她头顶百会穴。

她身上的法力威压也极速疯涨着，筑基圆满、金丹前期、金丹圆满、元婴前期、直至元婴圆满才停息了下来。

甚至脸上的疤痕、皱纹亦全部隐退消散，即使现在仍然满脸怒气，也难掩其倾人国的惊世美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