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窈请了下午的假，在公寓楼下附近的花店买了束鲜花，是洋桔梗，然后没有选择开车，打了车到清溪墓园探望亲人。

今天不是节假日，墓园处处都透着一股冷清的微风和萧条之意，就连泥土也散发着萧瑟，簌簌而过，这里埋葬了一个又一个曾经鲜活的生命。

墓园的大门，来与去的关隘，生与逝的分界。晴空之下，舒窈迎风而立，她有些胆怯，当初承诺他的事情还没有完成，无脸见他。

墓园的停车场只停了一辆车子，舒窈坐来的那辆车子正缓缓驶出。车子的主人没有下车，独独停驻。

一排排的墓碑之上，贴着一张纸黑白照片，有的年老，有点则是年轻得过分。

舒窈捧着花来到一座墓前，这是一座不算太新，也不算太旧的墓碑前。

这座墓前不似其他，没有一片落叶，还有一束花，看样子有人在她之前来祭拜过了。

墓碑上的照片十分年轻，是个男生。眉清目秀，笑得一脸温柔。只是他在照这张照片的时候，大概也没有预测到，这么温柔的笑容有一天会出现在其他地方吧。

“瑜棋，姐姐对不起你，当初答应你的还没有做到……”

舒窈把花放在墓碑前，蹲下身子，也不介意衣摆拖在地上，静静地看着那墓碑上年轻的照片发呆。

墓碑上刻着“舒瑜棋的”三个字，记载了他的出生，他的逝世，他死时还只是刚刚成年而已。简简单单的碑上记录了他一生重要的人，父母，姐姐舒窈，爱人宁夕夏。

“瑜棋，你在那里还好吗？”

“我和爸妈都很好，她也很好！”

“你放心，姐姐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的……”

舒窈就这么蹲着说着话，蹲了好一会儿，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她才站起身，回头，看见身后走来了一个女人，不是陌生的容颜，祈夜楠。

“祈夜楠，这束花是你放的吧。”从进入墓园那一刻时，她就注意到了那辆车，顺带暼了几眼。那一瞥，不小心还瞥见了个熟人，就是祈夜楠。不过她没下车，她也就走不过去了。

“好歹，我也是瑜棋的朋友。”

舒窈支起一抹笑容，说：“是啊，当初我们四个人可是最好的朋友。瑜棋应该也希望看到她的。”

祈夜楠假装没听懂她那意思，回道：“瑜棋最大的愿望是希望她幸福，她如今很幸福不是嘛？！”

“是嘛！？”舒窈淡淡地应了声。

祈夜楠倒是从中听出了不一样的意思，眯起眼睛，看起来颇像有几分高深莫测之感的得到高人的意思，她微微扭了扭头，徐徐道：“你想怎么样？”

舒窈垂眸微笑，声音平平淡淡的，混合着微风浅浅地传人祈夜楠想耳朵里。

“祈夜楠，知道吗？校服是瑜棋和她唯一穿过的情侣装。”

“都说十六岁喜欢的人，会影响一辈子，你觉得呢？！”

舒窈轻描淡写道：“你不觉得你们太欺负人了吗？明明她才是真的，可是你们谁又希望她回来！”

祈夜楠顿了一下。

“我答应过瑜棋，不会伤害她。这你们可以放心。”舒窈有些恹恹地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太疲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