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明愿懒洋洋地带着绿颜出了包厢,却见小玉突然出现在了面前。小玉气鼓鼓地道:“你今天没有想我吗?”
明愿这才想起来,还有个小玉,于是她老老实实地回答:“不好意思,今天经历的事太精彩了,暂时没想起来,其实如果你来晚一点,可能我就想起你了。”
就差脸上明晃晃写上“没有不想你哦”六个大字了。
小玉冷哼了一声,洁白的翅膀拍了拍,慢悠悠在明愿身边飞动。绿颜好奇地问:“小姐,你在和谁说话呀?”
“和谁说话?傻子当然是在对空气说话咯。”不远处走来一名灿若烈阳的少女,一身玫瑰红绣金罗长裙,发上簪着红翡翠宝珠流苏钗。桃腮杏脸,唇明艳似火,眉如天上新月,眉间一朵牡丹花钿。
人倒是美得同烈火一般,也不怪上天赐予她容貌,带走了她的智商。
她正是不久前鼓动明愿去地下基地结果被皇帝赐板暴打了一顿的参与人之一,叶温雪。
明愿反倒不慌不忙,关心问道:“叶温雪,你的屁股不痛了吗?”
叶温雪的脸色难看起来,她环视了一圈周围的酒客,恼怒地道:“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么会挨罚,你还敢说!”
明愿的脸上看起来十分疑惑:“为什么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挨罚?明明是你起了捉弄的心思激我去地下基地,受到惊吓的也是我,你只是得到了相应的制裁罢了,如果你没有起恶毒的心思,我又怎么会受惊吓,你也不会挨罚。”
叶温雪被她这么一说,心中倒是有些犹豫,但她很快又怒气冲冲道:“你骗人,就是你害的我,你还想让我对你改变看法,不可能!”
明愿耸耸肩,道:“哦,那没事我要先回家了,你继续在这里吵吵嚷嚷,或许你又要挨一顿揍了。”
叶温雪听到“揍”字,马上跳了起来,她不善地道:“你又想让我生气,然后打你,然后我就会被揍,你可真恶毒。”
说着,她漂亮的脸颊鼓了起来。
&ui!”
明愿看着她跟个傻子一般的动作,摇了摇头。看来世人说她傻说她天赋差,有人比她更傻,竟然在大庭广众做如此粗俗之事,世风日下。
于是明愿又一边跟空气小玉讲话,一边出了酒楼大门,不再理会身后那比河东狮吼还恐怖的声音。
小玉鄙夷道:“我从没见过这等奇葩的女子,顶着一张绝世美人皮,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喊大叫甚至吐口水,这真的是世家千金吗?”
明愿从脑子中挤出了叶温雪的资料:“叶温雪祖父祖母是农村人出身的,机缘巧合拜了个小官,她身为孙女儿,得了祖父祖母的言传身教,比谁都会学市井泼妇。”
小玉啧啧感慨。
绿颜小心翼翼道:“小姐,您是不是出幻觉了,为什么一直听您在跟谁说话……”
明愿指了指小玉,语气十分温和:“你看不见他,我看得见的。来,介绍你们认识一下,这是我的丫鬟,绿颜。这是小玉。”
绿颜讪讪地道:“还是算了吧。”
对着空气聊天,绿颜可没有这么大的定力。虽然她现在已经知道小姐原本就是很强大的。
两个少女大摇大摆回了将军府,虽然有人疑惑此前没有看到小姐出去,但看到绿颜信誓旦旦的模样,不由得打消了心中的怀疑。
明愿在院子中晒太阳,墙根的一株曼陀引伸出了紫色的脑袋,沐浴在阳光中悠然自得地晃着小花苞,一双黑不溜秋的眼珠子盯着明愿吧嗒吧嗒地响。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啃自个儿眼睛呢。”明愿来劲了,方想下摇椅去玩玩小曼陀,却瞥见院外一抹曼妙白影姗姗走来。
绿颜过来道:“小姐,西院那傅家小姐来了,要放她进来吗?”
明愿用力一脚蹬动摇椅,差点摔了个人仰马翻,她急忙稳住摇椅,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要来的话让她来好了。”
小玉展开小翅膀跟着绿颜飞了过去。
傅子羡柔柔地向明愿这边走来,却不知为何,竟一个步伐趔趄,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明愿马上看了过去:“你没事吧?”
小玉看着自己的杰作,笑嘻嘻地回答道:“没有事哦,看看她的惨样,我为什么这么开心呢?”
而傅子羡听到这句话,还以为是小小姐主动关心她,顿时受宠若惊道:“没事的没事的,子羡自己起来就好了。”
明愿依旧笑着,没有接下傅子羡的这句话。
墙边的曼陀引缩回了眼珠子,老老实实地染了个花儿通用的红色,在一旁默默地充当不知世事的小红花。
明愿看着傅子羡狼狈地从地上站起来,轻轻道:“你今日为何来东院呢?当初娘亲可说了,咱们东西院分开,井水不犯河水。”
这还要从傅子羡刚来将军府说起,曲夫人未嫁前是傅家的一名小姐,嫁入将军府后,那傅家不知倒了什么霉,一场无名灵王大火在半夜蔓延了整个傅家,傅家的人,除了当时去闺友家拜访,因太晚而借住在好友家的傅子羡,一个活口都没剩下。
曲夫人看傅子羡可怜,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充满冤魂和狼藉的地方,心生怜悯,想自己也原是傅家一份子,便好心收留了傅子羡。
当时傅子羡还是和明愿住在隔壁,曲夫人也希望她俩做个好朋友,好好开导明愿,傅子羡也表示会的。
那日傅子羡和明愿一起坐着跟曲夫人聊天,明愿说自己娘亲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傅子羡很羡慕,她说她的姨娘对她其实并不好,否则她也不会经常去闺友家过夜。
最后傅子羡道,她也想要一个曲夫人这样的娘亲。
接着就看向曲夫人,仿佛在等曲夫人将她过于名下似的。
曲夫人瞬间感受到了她的图谋,当即说一不二,两个小姑娘直接一东一西,离得远自然也不会往来,傅子羡原本还想来找明愿,不过时常有阻拦,时间久了,井水不犯河水已经成了硬性规定。
此时大家都差不多长大了,傅子羡也好几年都没有来过东院,今日来到东院,再联想到五皇子聘亭在宴会上的言语,傅子羡的目的不会离这件事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