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什么用?
从律所到陆氏,他没有一件事情是做好了的。律所靠父亲起死回生,陆氏靠依附司氏苟延残喘……
他连自己都不喜欢自己了……怎么能指望着小姑娘喜欢他这个没用的人。
市。
李默赖在李母身边,想插手帮母亲做些什么,可李母哪舍得?自家闺女在外那么久,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能让她还做这些事情,三两句把她赶出了厨房。
李默换了身舒服的居家服,穿着双毛绒拖鞋倚在沙发上和父亲一起看电视剧,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李毅带着姜离回来了。
她有些日子没有看见姜离,不现在应该改口叫嫂子。
“嫂子!”她嘴里塞着薯片,扯了张湿巾纸胡乱擦着手,最后站起来走过去给了姜离一个大大的拥抱。
姜离也有些日子没有看见李默,笑着把她抱紧了些。
李毅在旁边一个劲儿酸,“哎哟,这就是把亲哥忘了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是亲姐妹呢……”
李默和姜离对视一眼,转头看着李毅,异口同声说,“难道不是么?”
李毅白了一眼,“那好,我是多余的,我去给你们做饭。”
说着他拎着菜走进厨房,李父李母无视李毅,和姜离聊着天,这样看来似乎李毅确实是多余的那个。
李母擦了擦手,把烂摊子丢给李毅,走出厨房和姜离坐在一块,看着新出的泡沫剧。
李默吃着薯片,时不时还往姜离嘴里塞上一块,薯片在嘴里咬得咔嚓咔嚓的,让她忘记了之前的烦恼。
把在海城发生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连续看了好几集泡沫剧后,李毅将烧好的菜端上了饭桌,姜离好几次想过去帮忙,却都被李母拦了下来,还说,“让他做,你就坐着休息就好,以后你们结婚了,家里事情都让他做。”
世人皆说婆媳关系不好搞,可这样看来,也并非全部都是如此。
姜离挽着李母的胳膊,甜甜应了一句。
李默在旁边看着,忽然想到了秦淮。
秦淮也如母亲一般亲切,对她也是极好。可是……好像她以后就不能再见她了。
鼻头一酸,眼眶又开始红了。
低头埋进抱枕里,悄悄吸了吸鼻子。
过了一会儿,她起身走向厨房帮李毅盛饭端菜,李毅看着自家妹妹,忽然又想到那个准妹夫,低声问,“怎么没和他一起回来?”
李默装作不知道他嘴里的“他”是谁,睁着无辜的小眼睛,一脸天真地问,“你说谁?”
李毅忽然一愣,想到了什么,忽然不作声了。
他给自家妹妹发过消息后,也给陆沉发了消息,让他来参加他的婚礼……
但依李默现在这个表情,收“准妹夫”份子钱这件事情,应该是要泡汤了。
李家兄妹俩没有再继续说陆沉那件事,默契地绕过这个话题,聊其他的事情。
饭菜上了桌,姜离帮李母推着李父坐了过来,又帮衬这李母把李父扶到椅子上坐好。
李母冲着李默喊道,“默默,去把你杨伯伯、杨伯母叫过来。”
李默忙洗了手,去隔壁叫来了杨家父母,杨母一个劲儿向李默打听着杨越的消息。
他们俩老的是听了杨越说起他谈了个女朋友,但具体长什么样、做什么工作、家庭怎么样……他们全都不曾知晓。
李默只和杨父杨母说杨越对象是顾诗,工作是插画师,家庭什么的,她并没有过多提起。
顾诗离过婚,普通家庭都是接受不了这件事情的。她不会多言,这些事情还是交给杨越自己解决比较好。
她也不希望顾诗受到伤害,只希望杨越能好好解决杨父杨母这一关。
吃饭的时候,李母有旁敲侧击询问她和陆沉的感情状况,她都没有说话,李父则帮她圆了过去。
一顿饭吃下来,李默被问的有些发毛,无非都是问她日后的规划,是准备留在海城,还是回到市发展。
李默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
海城的医疗条件令她向往,可消费水平却让她却步。
市小城市,虽说现在也开始慢慢发展起来,可依旧是比不上从战争年代都是大都市的海城……
两个城市都有利有弊,她现在拿不定主意,可是若换到一个月以前,她必定是毫不犹豫选择海城的。
可现在,最初去海城的目的在这些日子里都被消磨殆尽,唯一支持她继续留在那儿的“他”,也没有了……
这时她才意识到,陆沉对于她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那是目标、是信仰……也是羁绊。
羁绊的产生多源于爱,这样说来,她是“爱”上他了么?
可在二十多天前,母亲问她“你爱他吗”的时候,她都不敢确定自己的心思。
果真人都是比较犯贱的生物,都要等到失去之后,才明白有多重要。
吃过饭后,李默借口坐车太累,回房间蜷缩在床上,李毅和姜离回了他们的新家,李家父母则在自己房间讨论李毅和姜离新婚要准备的东西。
李父让李母从柜子里拿出了两本大红封皮的本子,上面写着不动产权证书留个烫金大字。
李母拿着那两个本子,问,“你这是?”
李父过了好一会儿才喃喃道,“这是前些年我给毅儿和默默买的房子,虽然说毅儿自己置备了婚房,可我们当父母的,也不能什么都不准备,等到后天毅儿婚礼,你就把这个送给他们吧,钥匙在保险柜里,钥匙扣上写了是谁的。”
“你说的也对,那默默这本……”李母看着另一本有些为难。
“等会儿你去给她吧……闺女大了,也该自己有个家,无论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终究还是要自己有个窝……”李父声音里装着沧桑和父亲的慈爱。
李母听完点点头,李父又继续说,“丫头和那小子闹分手了,不过这样也好,至少闺女不用一个人在海城那种地方闯荡,也省得我们操心……”
李母听了一愣,一会儿又转回平静,慢慢说,“就知道那小子靠不住,也好,分开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