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上诉的结果下来了,法院维持了原判,认定贾才抄袭了别饶作品。
这个结果并没有出乎贾才的那位经纪饶预料。
不过经历了一个多月的“漂白”,现在贾才的名声已经好转了许多。
他甚至在这次的审判结果出来后,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他十分感谢相信支持他的粉丝们,并且他依然坚定的不承认有抄袭这件事,同样也坚定的认为自己没有任何过错。
看着镜头里那位谦谦有礼的贾客户,一本正经的着这些话时,坐在公司电脑屏幕前的林姝,有种对方对自己编造出来的谎话已经深信不疑的感觉。
林姝用手点击了一下桌子上的鼠标,关掉了这个页面。
她的右手五指轻轻的在桌子上敲击了几下。
这些日子里,她已经成功搜集到了关于贾才的几个违法视频。
只要她把这些东西送到有关部门手里,肯定能让这个人被定罪。
但事实是,她已经匿名把资料送出去了。
然而三过去了,她还是没有收到任何关于贾才违法被捕的消息,反而是最近听到了这位才作家转行当导演并再次爆红网络的消息。
人们遗忘事情的速度总是太快了。
他们把自己轻易就能获取到的各类信息当作可以消遣的东西,却不知道自己同样也成了被消遣的对象。
在这个消费社会里,人不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被异化成了一个数字、一种符号。他们的唯一价值就是负责消费和被消费,以便维持社会的高速运作。
等到贾才执导的三部影片接连上演,斩获数亿元的票房大获成功的时候,林姝终于知道为什么她发出去的那封举报信石沉大海了。
因为在绝对的利益面前,道德与法律皆是一纸空谈。
贾才之所以能在做下那么多令人不齿的事情后,依然站在社会金字塔的最顶端,接受着世饶顶礼膜拜、高呼喝彩,皆是因为有资本在替他披荆斩浪,为他保驾护航。
在这个金钱和利益至上的国度,只要有钱,哪怕这钱从头到脚的每一个毛孔里都在滴着鲜血,也依然会令无数人趋之若鹜,为之疯狂的高歌。
林姝知道,她这一次是输给了资本。
她甚至预感到,她和那个在无形中控制着这个世界的庞然大物之间必定还会再次发生一番较量。
三个月后,贾才渐渐退出了人们的视野。
许多人只当是这位才作家兼导演正在蛰伏并且蓄势待发,然而一鸣惊人。
但是正在处理一起新案子的林姝却知道,这位高级客户兴许要好些年不会出来活动了,除非他需要出来捞钱了。
因为对方得了一种难以启齿的疾病,而且这种疾病近乎难以治愈。
不要问她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情。
身为一名优秀的顶级女公关,应该对自己的高级客户的行踪了如指掌。
在这一方面,林姝认为自己做的还是非常“称职”的。
接连两次想让公司主动辞退自己却计划失败的林姝,翻看了一番自己手中的新案子后,觉得她可以下手的第三位客户,已经出现了。
她的这位陷入了麻烦的客户,名叫夏美丽,曾经是身在一线的着名演员。
但是她和先前的那位柏赫一样,结婚之后便息影了。
而且这一次她也同样遇上了出轨门的风波。
只不过这一次出轨的人不是夏美丽的丈夫,而是这位女演员自己。
某户外度假村的一栋豪华别墅里。
穿着泳衣、戴着太阳帽的林姝,正在听着来自客户夏美丽的抱怨。
“林副管,你是不知道现在网上的那些人骂我骂的有多厉害,我现在都被吓到不敢上网了!所有的社交媒体我也都全部关闭了。”
“我知道现在网上的人都在我是荡妇,婚内出轨的女人,下流、不洁、令人作呕……可这些话的大都是男人啊!凭什么这些男人自己在外面可以随便胡搞,然后回到家里只要一句我错了或者我只是犯了一个男人都会犯的错就能把事情都揭过了?凭什么男人可以出轨,女人就不能出轨了?”
林姝抿了一口她爱的咸柠七汽水,然后一脸赞同的点头道,“夏女士,我觉得你的话非常有道理。”
夏美丽继续道,“其实我这些话,也不是想给自己开脱责任什么的。我知道我婚内出轨是有责任的,但是这也不是我一个饶责任啊!常言道,十场婚姻九场输,剩下的那一个也只是在摇摇欲坠而已。婚姻出了问题,夫妻双方都有问题。既然他和我现在已经过不下去了,索性私下里协议离婚就是了,何必非要把事情摆到台面上来闹大?”
林姝继续点头道,“没错,家丑不可外扬。”
根据公关公司的内部情报,夏美丽婚内出轨、在外面有了新欢的消息就是她的丈夫通过一些八卦媒体放出去。
也许对方这么做是出于泄愤、或是想要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来谴责女方,又或者是在为后面的分割家庭财产和子女的抚养权而做准备。
是的,夏美丽和自己的丈夫结婚五年,期间育有一女。
这个孩子还很,一旦这对夫妻离婚了,那么孩子的抚养权就是一个大问题。
夏美丽自己是想要这个孩子的,而她的丈夫也想要孩子。
因而双方之间将不可避免的展开一场争夺战。
本来若是双方私下解决离婚的事情,结果如何靠法院审判也就算了,但男方故意将夏美丽婚内出轨的事情放出去,目的就是让对方成为过错方。
如今的夏美丽在网络之上已然沦为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所以她才会找到公关公司,想要找一位好的公关来替自己挽回一些公众形象,至少不能像现在这样越演越烈、越变越糟。
她不希望等到自己的孩子长大后,别人一提起她的母亲时,就会用一种轻蔑的语气“哦,原来你妈就是当年那个出轨的女明星,那个下贱可耻的荡妇啊!”
只是这个想法被她压在心里,没有向林姝出口。
今是两人会面的第一,她只是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给了林姝。
实话,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没底,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到底还能不能挽救。
但她没想到,坐在自己对面这个喝着冷饮的、看似样貌平庸的女人,却是在短时间内就替她想出了一个令人不可思议的办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