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又打量了她许久,这才摇摇头,“在下认错人了。”
男子说了一句后似乎不愿多言摆摆手道,“书院已经不收学子,两位若是求学还是前往别处的好。”
“我们不是来求学的,”赵蝉衣把地契拿出来,“现在这书院的主人是我赵蝉衣,还请先生能告诉小女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如此破败。”
“你就去相府嫡长女赵蝉衣!”那人有些惊讶的开口。
怪不得长的如此像,他竟然没想到。
赵蝉衣点头,总觉得这人有些奇怪。
“在下陆离是青云书院的教书先生。”那中年男子躬身道:“青云书院在相府夫人手里的时候便每况愈下,过了些日子她想要拆掉书院重建做些赚钱的生意,可是每每此时就会碰到意外,有道士说这里不详,久而久之她便任由书院自生自灭。”
这倒是像郑兰芝的作风,只是那些意外,赵蝉衣想到此处,眼神余光瞥向姜渊,只见他神色如常,兴许是她想错了。
赵蝉衣问道:“陆先生,现在书院中除了你还有何人。”
“还有三四个无家可归的孩子,我看他们聪慧便留在书院中教他们读书。”陆离如实回答道。
青云书院落魄成这个样子,她是拆了做些赚钱的买卖还是翻修的好,赵蝉衣拿不定主意。
似乎是知道她心中的犹豫,姜渊此时沉声道:“翻修吧。”
“为何?”
姜渊言简意赅的说:“书院是培养贤才之地,留着有用。”
赵蝉衣初始没有想通,过了半晌才回过味来,姜渊这是想要借她的手培养可用之人,日后好安插在朝堂之上。
她沉吟半晌,这才吩咐道:“翻修确实不错,只是我手头没那么多钱财。”
她声音拖的长长的,故意看向姜渊。
姜渊一笑,这丫头还真是吃不得一点亏,“明日本王就命夜凉送一千两过来翻修书院。”
“多谢四王爷。”赵蝉衣盈盈一拜,然后对着陆离说道:“翻修的事情还请陆先生多多留意,蝉衣先告辞了。”
“在下一定尽心竭力。”陆离朗声道。
赵蝉衣又嘱咐了几句,这才离开书院,准备回府。
两人一路上沉默无言,赵蝉衣还在想着青云书院和仁心堂的事情。
青云书院翻修完怎么也得小半个月,到时再让陆离重新招收学子,想来一个月后便可步入正轨,倒是仁心堂那边有些头疼。
仁心堂药童、大夫全部遣散,她短时间从哪里找那么多人,难不成还要依靠姜渊。
此人已经帮她太多,不能再劳烦了,赵蝉衣叹了口气。
姜渊看出她心绪不宁,故意打趣着,“怎么坑了本王一千两,你倒是唉声叹气了起来。”
赵蝉衣一挑眉,嘴上不留情的说:“一千两换以后源源不断的天下学子,王爷你一点都不亏。”
“本王如果想要学子,自己找人扶持一个书院便可,又何必拿钱给你。”姜渊意味悠长的开口。
赵蝉衣一愣,她怎么给忘了,这人可是手握兵权的渊王,又怎么会看上一个小小的青云书院,难不成他还有别的目的。
她猜不透姜渊的心思,只得张嘴询问,“那你为何帮我?”
姜渊没有回答,眼神看向远方。
入夜,起了风。
赵蝉衣独坐闺房中,回想着白天的事情。
姜渊第一次帮自己便说是帮助故人,今日白天也是如此,他到底和原主生母是什么关系。
赵蝉衣想的入神,连绿珠推门而入都没有发觉。
绿珠瞧见她还在失神,轻声道:“小姐你在想什么?”
“你可见过我的生母。”赵蝉衣脱口而出。
绿珠摇摇头,她虽然自幼在相府长大,可是却不曾见过先夫人,就连先夫人的事情也很少听人提起,仿佛丞相府就没有出现过这个人般。
这可真是怪了,她的生母到底是谁,又发生过什么,赵蝉衣愈发的好奇。
她沉思片刻,忽然尖叫一声,“对了,陆先生!”
绿珠吓一大跳,“小姐你没事吧。”
赵蝉衣急忙摇头,“本小姐能有什么事,你先退下吧,明日记得早些叫我起来,咱们去青云书院。”
“是。”绿珠应了下来,徐徐从房中退了出去。
今日陆离见到她甚为奇怪,仿佛遇到故人般,说不定可以从他的口中问出关于母亲的事情。
赵蝉衣打定主意,明日可要好生问问。
一夜好梦。
第二日赵蝉衣起得很早,简单的收拾一下便带着绿珠出了府门。
赵蝉衣本以为她来的够早的,可是刚到青云书院便看到夜凉在书院内。
“夜侍卫,你来的这么早。”赵蝉衣打了声招呼。
夜凉目光不自觉的瞥向房间里,“主子吩咐来早些。”
没想到两元对青云书院的事情还挺上心,赵蝉衣有几分意外,想要进书院里屋。
这时陆离出来了。
“见过陆先生。”
“小姐这么早过来可是为了修葺书院的事情。”
赵蝉衣摇头,“不是这个,而是一些关于我母亲的私事。”
陆离眼神暗淡几分,然后又很好的掩饰过去,而赵蝉衣眼神若有若无的看向夜凉。
夜凉识趣,立刻说道:“钱已经送到,夜凉先告辞。”
人走以后,赵蝉衣这才到:“咱们进去说吧。”
陆离颔首,带着人走进里屋。
屋内装饰简单,只有一个屏风和装满书籍的书架,桌子上放着两杯清茶还冒着热气。
这里方才有人?
赵蝉衣心下疑问,或许是刚才招待夜凉,她如此想着。
“小姐有什么要问的,陆离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的生母是谁,陆先生怎么同生母认识的。”赵蝉衣沉吟半晌道。
陆离眼神迷离,回想着脑海中那段记忆,缓缓而谈起来。
“你的生母云兮夫人是祸水族的和亲女子,当年她喜欢翟国文化,为了讨夫人欢心,老爷便命我这个相府门客给夫人将翟国风土人情,后来夫人又生下了你,可惜好景不长,不过三年夫人便病逝,而我则留在青云书院,做个教书先生,一直帮忙打理书院的事情。”
赵蝉衣听罢,眉头一皱,“祸水族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