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清晨,昨晚的战乱在刘虞逃走后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已平息,公孙瓒命令麾下大军不可惊扰百姓,同时严禁强抢和打砸现象发生,特意命令张辽率领五百余人的执法队,巡城监控,并给其先斩后奏之权,如若谁敢拿老百姓一针一线,即刻格杀。
张辽闻令后,心中颇有感触,内心亦是渐渐被公孙瓒的为人所折服,在公孙瓒的军令震慑下,渔阳城内一片安静祥和,只是不知何时一道道消息隐隐在城内散播着。
“听说了吗?刺史之弟郭图,郭军师要自刎以谢天下……”
“大爷你听说了吗,刺史大人为民伸张正义,抵御侵犯之地时,刘皇叔百般阻拦,最后刺史其弟凭三寸不烂之舌将刘皇叔气得惨死在马下……”
“大哥,你说的不对,听说是刘虞老贼勾结鲜卑,听说这郭图长了翅膀,从渔阳城外飞入郡守府内将刘虞斩杀……”
“那这么说,这刘虞当真该杀,作为汉室宗戚居然勾结外族……”
“我们也听说是鲜卑大肆屠杀边关,刺史大人公孙瓒不顾皇室压迫,毅然前往御敌,但被老贼所阻,这刘虞当真该杀……”
“走走走,快去郡守府,不能让郭军师冤死……”,一个年龄五旬的老翁一边催促,一边引领大量的百姓前往渔阳郡府前,在众人不经意间老翁目光闪过一丝狡黠。
郡守府内,大堂外的一个角落里,郭图头绑着一根白布,穿着一身洁净的白袍,腰间挂着一把配剑,悄悄与狗腿子苏由说道:“都安排准备好了吗?”
闻言后,苏由恭敬地道:“放心吧,都已准备妥当,就等着郭爷您出场了”。
被公孙瓒俘虏前的苏由本是挺有书生气的才子,但经历现实的打击后,不惜卑躬屈膝地屈尊在郭图帐下,就是他看好郭图,居然能从袁绍阵营里跑到公孙瓒这里还如此受待见,虽然未看见公孙瓒给好脸色,但还是对郭图呵护有加,这让苏由眼馋不已,而后随着公孙瓒的势力越发强盛,苏由更加坚定自己内心的想法。
郡守府内,公孙瓒正在与贾诩、荀攸等人商议如何清除刘虞死后的影响,并如何尽快覆灭鲜卑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议事大堂外传来,公孙瓒抬头望去,只见门口侍卫慌里慌张地向大堂跑来。
“刺史大人,城外来了许多百姓,而且数量还在增加”,侍卫躬身拜道。
“哦?难道是有什么冤情?”公孙瓒略有些惊讶,而后看了一眼贾诩与荀攸说道。
二人闻言,对视一眼,都有些疑惑,毕竟公孙瓒的大军才刚入城中不久,对此地的情况不甚了解。
公孙瓒见二人也是不知怎么回事,无奈下,几人匆匆放下手上要事,一起疾步来到郡守外,只见府衙下面的人流越积越多,入目之下看不到边际,无数的百姓群情激动,怒气冲冲,高声怒喝着:“释放郭军师,刘虞老贼该死!!”
公孙瓒一见此景,瞬间有种熟悉感,贾诩、荀攸更是被愤怒的人流惊得目瞪口呆,正在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府内出来,而后笨拙地爬到府衙左侧的石狮上,头系白布,一脸悲愤,昂首望天,仰天长叹道:“某郭图本是袁绍帐下一小吏,奈何袁绍此贼从恶,在吾表哥公孙刺史感化下,吾意从善,但……”
也许是忘记词或者郭图正在蓄满人们的情绪,亦或被公孙瓒的表情吓到了,偷偷瞄一眼处于爆发边缘、脸色一片铁青的公孙瓒,在公孙瓒气得将要发作之时,郭图继续说道:“刘虞老贼与鲜卑合谋幽州,致我幽州生灵涂炭,十数万百姓惨死在鲜卑的屠刀之下,虽老贼名为皇叔,但实为汉贼,当日某便下定决心,誓杀刘虞老贼,虽千万人,吾亦往矣!”
郭图话音方落,群守府门口霎时静默无声,怒气中的公孙瓒闻声后惊奇地看了一眼郭图,只见站在威武雄狮上的郭图左手缓缓抬起配剑,右手紧紧握住剑柄,只听得“呛”的一声打破了府衙门前人群的静默。
阳光照耀下,锃亮的剑身闪出一抹剑光,不禁反射得百姓眼睛上,让人群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郭图右手挥起长剑,一脸决然地将剑身放在脖颈处,楚楚可怜地望向公孙瓒一眼说道:“表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某将老贼杀死,奈何他毕竟是皇族,某今日就刎颈谢罪,表哥,日后没有图的日子,定要照顾好自己”。
公孙瓒抚着额头,此时他是又好气又有些头痛,他没想到郭图学习能力这么强,居然能想出这招来抹除杀死刘虞的影响,不禁头一次感觉这郭图蛮可爱的。
贾诩、荀攸虽然都是这个时代的顶级谋士,但确实很难识破郭图的演技,就像刘备痛哭的特技一样,此刻郭图的演技,就是刘备都难以望其项背,真的太像了!
公孙瓒眼见郭图如此,不禁想到越陷越深,变得犹如神棍一样的严纲,不知道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此刻大家都被郭图吸引,未注意抚着额头的公孙瓒嘴角隐隐抽搐一下。
荀攸见公孙瓒抚着额头,定是心疼郭图,害怕有失,急忙上前劝解:“郭图,切莫做傻事,先把剑放下来,公孙将军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门口的百姓们,看到郭图重情重义,在几位领头人带领下,纷纷开口道:“我们相信刺史大人定会为郭军师主持公道,大家说是不是啊?”
“请刺史大人主持公道……!”
“请刺史大人主持公道……!”
“请刺史大人主持公道……!”
群情激动,百姓举起拳头向天伸缩,声声呐喊,惊得郡守侍卫急忙守卫在公孙瓒周围,冷峻的脸上布满杀气,手中钢刀刚从刀套拔出一半时,公孙瓒挥了一下右手,侍卫们将钢刀推回刀套内。
人群惊见公孙瓒身旁聚满煞气的护卫,急忙后退,公孙瓒推开身前的侍卫,缓步来到衙门前,瞭望身前无边无际的百姓,高声喊道:“父老乡亲们,伯圭在此非常感谢大家能来郡守府为吾弟伸冤,但本官自上任以来,一向以法治下,以礼服人,今日吾弟受罪,是吾教育不周,吾愿一同受责罚,吾自领二十军棍”。
郭图一看公孙瓒居然演的比自己还溜,百姓的目光都被其吸引过去了,一想自己这可花了不少银子的岂不是为公孙瓒做嫁衣,当下咬舌,憋出一滴眼泪,悲愤道:“表哥,都是图不好,一直想学习您的仁德之心,君子之道,但图……”一个图字还未说完,一声“噗呲”的声响从石狮方向传来,一缕鲜血蓦然从郭图身上喷出,如从外看去,剑尖正好从脖节后透出。
公孙瓒急遽望去,触目之下郭图全身是血,使他浑身一震,急忙近身将郭图抱在怀里,只见配剑的剑身深深扎在肩膀里,不禁让公孙瓒深深松了口气,郭图咳嗽口鲜血,疼得蹙紧眉头,缓了口气,磕磕巴巴的道:“表....哥,这狮子...好.....滑,图好疼……”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