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深夜下,渔阳郡西部的一处山坳中,两侧陡坡上趴满了全副武装的士兵,一排排长枪压的很低,身后的弓箭手弯弓就绪,突然一阵阵杂乱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
公孙瓒站在大军身后,左手将三丈大槊立于脚边,右手紧握剑柄,侧耳轻声对麾下传信兵命令道:“全军准备!”
传信兵点了点头,随后脚步轻盈地前往大军各处汇报,得令的士卒们瞬间充满激动,他们渴望战斗,渴望军功,渴望建功立业。
待远方的人马越来越近,公孙瓒欲拔出配剑之际,贾诩急忙上前阻止,疑声道:“主公,不可!”
“嗯?”公孙瓒将拔出一半的配剑塞回剑鞘,侧目看向身边抚髯沉思的贾诩,迟疑道:“鲜卑已至,为何不让吾下令出击?”
“马蹄声音不对,这不是拓拔三世的全部大军,某猜测,这个是先锋部队,某建议主公可放过这股先头人马,待拓拔三世中计后,他必会回援,到时就可以顺势将这股先锋部队一起灭掉”,贾诩沉思道。
公孙瓒闻言后沉默片刻,颔首道:“也好,就依娘舅所言!”
此时山坡下方的人马正是拓拔三世麾下贺赖清的五千先锋,而丘穆吉则是从渔阳郡东部撤退,在东部的赵云见到丘穆吉的大军赶到,直接命众军冲杀,赵云的突然冲杀,打了丘穆吉一个措手不及,他一边下令骑兵赶往拓拔三世大营报信,一边率兵抵御。
拓拔三世此时在大营内焦急地等待着,阎柔、鲜于辅、于通三个铁杆汉奸此刻亦是焦虑不已,在不久后骑兵将贺赖清与丘穆吉的军报传来后,拓拔三世大喜,从目前战况看,丘穆吉那一路有埋伏,拓拔三世心定后,急促下令全军从渔阳郡西部撤退。
拓拔三世命令下达后,鲜于辅总是感觉遗漏了什么,但一时半刻还想不出来,但见拓拔三世已然下令,只好同鲜卑大军一起快速整理行装,在拓拔三世的率领下紧急撤走。
此刻拓拔一退,辕门外的典韦立马挺起精神,挥舞着百十斤重的双戟,扬声怒吼道:“拓拔小儿休走!”
典韦大骂一声,便狠狠拽了一个马辔,前蹄腾起,瞬间便已策马冲出,典韦的惊天震吼,让拓拔三世大惊,火速命令麾下五名在鲜卑颇有威名的大将前去抵御典韦的追杀。
在公孙瓒紧张而又期待的煎熬下,拓拔三世大军震耳欲聋的阵阵马蹄声急遽传来,公孙瓒不禁松了口气,但下一刻就是真正决定生死的关键了,随着马蹄声渐渐走近,公孙瓒缓缓拔出手中配剑,在前排士兵可以看到进入伏击圈的鲜卑大军时,公孙瓒神情透满杀气,配剑登时向前一挥,高声喝道:“杀!”
“砰……”瞬时火光升起,百米长的陡坡上,弓箭手瞬间将沾满燃油的箭矢射入鲜卑大军当中,刹那之间,漆黑的山坳中火光大作,毫无防备的鲜卑大军霎时便被点燃,几个呼吸间空气中便传出阵阵鸟毛的味道。
山坳下,被鲜卑众军保护的拓拔三世目睹麾下徒然之间一个个被烈火焚烧,不由大吃一惊,而后骤然抬头向山坡望去,只见铺天盖地的火箭从山坳上方落下。
此时本就是刚刚过冬不久,山坳的路边都是易燃的树干与杂草,漫天带火的箭矢点燃下,瞬时燃起,山坳下犹如炼狱般,大量鲜卑士卒凄厉地惨叫着,有的试图抖去身上火油,但很快就发现一切都徒劳的。
无数的鲜卑士卒眼中充满惊怵,有的不甘如此痛苦,直接抹脖自刎,闻见此景,拓拔三世惶恐的命令麾下鲜卑大军稳住阵脚,同时命人寻找阎柔、鲜于辅、于通三人。
山坳上方的公孙瓒见鲜卑大军被射的抱头鼠窜,凄惨地惊恐呼叫,不禁心中有些快意,前世五胡乱华的记忆历历在目,今世他的梦想就是将这些畜生全部覆灭掉,以绝后患。
黑夜下从未有人注意到公孙瓒森冷的表情,但站在他身边的贾诩却能感觉到自己这位主公对鲜卑有着极大的恨意,贾诩眼见鲜卑惊恐乱窜,躬身谏言道:“主公,时机已到,鲜卑阵脚已然大乱,可下令全军冲杀”。
“好,吾今世就要成为鲜卑永远无法抹去的噩梦!”公孙瓒提起立于身侧的长槊,而后翻身上马,一股狠辣的冷芒从其眼中闪过,一股试图用杀戮来泄愤的气势逐渐凝聚着,听着山下陆续传来的惨叫,他好像找回曾经驰骋草原时的荣光,猛然举起手中长槊,向山下一引,大喝一声:“随吾冲杀!!!”
“杀……”
受感染的麾下将士砰然响应,身躯呈前冲趋势,在公孙瓒一声令下,齐齐高喝,在公孙瓒率领下,猛然向山坳下方的鲜卑大军冲去。
鲜卑大军中,黏性很强的燃油,在山坳下方疯狂肆虐着,骤起的火光映天,恍如白昼,公孙瓒挥军杀入后,鲜卑大军更加慌乱起来,一个鲜卑骑兵注意到公孙瓒的外甲与其他人不同,那金边银甲在火光照耀下确实鹤立鸡群,虽是鲜卑大军渐乱,但不乏有想争取军功的军士,陆续就有很多鲜卑骑兵注意到公孙瓒的不同,无论从气势还是穿着,本是慌乱的鲜卑大军,居然聚齐一股势力纷纷挥舞着狼牙棒向公孙瓒冲来。
公孙瓒的一身武艺都传承当世记忆,在与前进的记忆融合后,攻击上散发出摄人的气势,眼见一个鲜卑骑兵已至,公孙瓒虎目爆睁,长槊直接一挥,一股冲天的气势扑面而来,鲜卑骑兵身躯登时一僵,然,长槊去势不减,一声“咔嚓”头骨碎裂的声音传来,鲜卑骑兵直接被公孙瓒劈成两半。
受此鼓舞,公孙瓒的凶威更盛,几名赶来的鲜卑铁骑见此纷纷一惊,有的转身逃跑,有的继续向前冲来,公孙瓒霎时双眼一变,一股凌厉的精芒从其眼中透出,手中长槊奋力一挥,几名鲜卑骑兵试图用狼牙棒抵挡,但徒然发现一股滔天巨力传来,而后纷纷被震落下马,一股股殷红的鲜血在骑兵们落马时的那一刻喷吐在空中。
血色的弥漫,更加助长了公孙瓒的威势,身后一千白马义从亲军瞩目着仿若浴火重生的公孙瓒,神色中都逐渐凝聚一股煞气,大肆屠戮着一个个身边的鲜卑士卒。
在公孙瓒率一千白马义从的冲击下,其后的幽冀大军大为振奋,以锐不可挡的趋势向躲在鲜卑大军身后的拓拔三世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