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车行驶到半路,天空下起了沥沥小雨,车窗外雾蒙蒙的。
车到了家门口,萧俊刷手机付款,冒雨下了车。
打眼望去,昏黄的路灯下、靠他家别墅这面的路边停了几辆豪华商务车。
都是顶级牌子的。
几个穿西服、扎领带的高大硕壮的男子站在车前、在细密的小雨中闲聊,他们见有无人驾驶车停下,纷纷扭头看过来。
他们看萧俊。
萧俊也在看他们。
“吗比,他们又来干什么?”
他在心里骂了一句。
这种情况他以前曾经遇到过,而且还不只一次,但大都发生在他上高中之前,上高中后就只出现了一次,那是在他母亲去世后的半年左右,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带着和这些西服男一样的人出现在了他家别墅内外。
也是开着豪车。
她自称是他的小姑。
那女人连劝带威胁,让他到M洲联盟或者O洲联盟去生活,到那里做什么都行,花天酒地也好,努力工作也行,她还可以给他一笔足够他花一辈子的钱,只要他答应永远不再回Y洲联盟和奉京。
也许她是好意,但萧俊拒绝了。
他虽然需要钱,但他不会花他们王家的一分钱,他们希望他离开故土,希望离开他们的视线,永远不打扰他们,可他偏不,他就要在母亲生活的地方永远的生活下去。
他要亲眼看着他们灭亡。
进了院子,萧俊把铁门重重的关上。
“砰”的一声震天响。
这不仅是对门外那些保持高度警惕的西装保镖们的无视和嘲弄,也是告诉尚在别墅里的人,他这个主人回来了。
别墅里的灯亮着。
这让他进屋后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被砸得稀烂的铁头,以及从各个地方翻出来又被随意丢在地上的杂七杂的东西。
客厅里乱的一逼。
第二眼看到的是大敕敕坐在沙发上的一个中年男人,还有站在他身后的两个膀大腰圆的手下,中年男人脸上带着玩味的笑,两个打手则面无表情。
看到这个男人,萧俊的火腾地窜起来三丈高。
“这是你们干的,姓王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指了指铁头,又指着中年男人怒气冲冲的道。
萧俊对翻烂了的客厅倒是没什么感觉,他心疼跟了他好几年的铁头,不知还能不能修得好。
“我说贤侄,怎么这么大的火气,不会是有人欺负你了吧,是谁?告诉四叔,四叔让人收拾他们,敢欺负我们王家人,不想活了。”
中年男人边说边笑,根本没把萧俊的怒气当回事,说着还拍了拍屁股下的沙发。
“……来,贤侄,过来座,咱们爷俩好好聊聊,过来呀,哎,难道见了四叔就不能问声好吗?作为长辈我不得不说你两句,你呀,已经是成年人了,行事说话要懂礼貌,别给王家丢脸。”
中年男人语气轻佻,高高在上,把萧俊当小孩子一般地调戏。
萧俊没动地方,他深吸几口气,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把冲到脑门的火气压了下去。
现在还没到彻底和他们翻脸的时候,他的能力还不够,不足以和他们对抗。
随后,他一字一句地道:
“对不起,王先生,我不姓王,我姓萧,也没什么三叔四叔,给王家丢脸更说不上,而且我受不受人欺负也和你们无关,这里是我的家,我并没邀请你们进来,也没雇你们来帮我拆家,现在可以请你们出去吗。”
他侧身,手指房门。
话里话外不卑不亢,没带一个脏字。
中年人翘起二郎腿,一只手有节奏地在膝盖上拍打。
“啪啪”有声。
“我说王俊啊,你这样说就不对了,不管怎么说你身上流淌的都是我们王家的血,不是你说不丢脸就不丢脸的,也不是你说不认就可以不认的。”
“王先生,我在说一遍,我姓萧,萧俊,我不叫王俊,请你们出去,再不走,我要报警了。”
萧俊说着,从口袋中拿出了手机。
“报警,有意思,不知有没有治安官敢出现在我面前,算了,和你小孩子较劲平白降了你四叔的身份,有些事四叔就直接告诉你吧,一嘛,四叔是想过来看看你,四、五年了,你也长大了,不会再像以前那么驴了,……呃,对了,你家那个铁家伙不太听话,差一点伤到你四叔,是他们把它打坏的,四叔可没动手,四叔会惩罚他们的。”
说着,中年男人翻手向后指了指两个手下,然后假意地呵斥道:“你们,一会赔偿阿俊,不管多少钱,十倍赔偿,知道吗。”
“是,老板。”
两个手下恭敬的答道。
他们脸上的表情依旧,是人都能看出来是做样子,根本没当回事。
萧俊不齿地咧了下嘴。
王家人就这德性,从主人到奴才没一个好饼。
中年男人继续道:“阿俊呀,四叔过来的另一个目的是向你讨要一件东西,如果阿俊不待见四叔,没有请四叔吃点夜宵的意思,那么四叔拿到东西立即走人,当然,四叔会补偿你一笔钱,你看你现在都活成什么样了,发广告、打短工,那是王家子弟应该做的吗,岂有此理。”
中年男人板起了面孔。
萧俊听到这眉头微蹙,满心疑惑,是什么东西让这个在联盟都城跺跺脚整个城市都要颤三颤的大人物不远几千里跑到奉京来?
但疑惑是疑惑,他并不会问出来。
而且不管是什么东西,他有也好没有也罢,他都不会给他们,毁了、烧了、送人也不会给他们王家。
“对不起,你要的东西我没有,现在你们可以离开了吧。”
萧俊又指了指门。
“王俊,你这样就不好了,你还没问我是什么东西呢?而且叔叔来一趟不容易,大老远的,你不能让四叔空手而回吧,对不对。”
“王先生,请你改一下称呼,我担当不起,我叫萧俊,我再说一遍你要的东西我没有。”
“你有的,阿俊,小时候,你刚会走的时候就经常戴着玩,一个面具,薄薄的面具,青黄色的,想起来没。”
提到面具,中年男人放下二朗腿,坐直了身子,目光炯炯地盯着萧俊,很是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