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运一眼扫过那些若有似无的视线,在院中右边唯一的石桌上坐下。
李迟暮立即跟上,将烧茶用具拿了出来,两人旁若无人的煮茶交谈。
“他们是谁?”院中人,有一大半都是陌生的面孔,文运从没有在宋家见过。
“一些无关紧要之人。”
无关紧要之人:李少爷,您说的我们都听到了,这么大声真的好吗?
众人心中有气,却也不敢说出口,眼神幽怨地看着宋嘉文。
李家的这位天才少爷,可是李家的眼珠子,得罪了李家的家主都还没关系,得罪了李迟暮。
呵呵,旁人只会送他几个字:好走,不送。
宋嘉文心内笑翻,面上露出尴尬不好意思之色,在李迟暮身边坐下,对着文运道:
“他们都是我们宋家的分支长辈们,今天正好在有个家族聚会在这里举行。这些叔叔伯伯们听说阿右要冲击筑基,十分高兴,前来观摩鼓励。”
观摩加油还是看笑话嘲讽,大家心知肚明,宋嘉文也就不点破了。
宋家家大业大,早年分离出了几个支系,在外市落脚生根,发展蓬勃,人丁兴盛。西京城的宋家嫡系人数,与支系相比,相差太多。
如今五个较大的支系长辈们在宋家汇聚,倒是让本家的嫡系们显得单薄可欺。
这些人,刚才在议事厅商量时,就占着辈分,处处怼他,让宋嘉文心内窝了一堆火。
如今看到他们被李迟暮形容成无关紧要的人,想怒又不敢言的样子,着实让他出了一口恶气,差点就忍不住当场拍手叫好。
“呜”透明茶壶上的茶水已经被烧得翻滚,上好灵汁液经过猛火蒸煮,灵气顺着水蒸气四散。
文运好笑地看着李迟暮洒了一把盛香雨花的粉末进入茶壶中。
壶中的清透灵水,瞬间被染成了好看的碧绿色。
灵气的香味瞬间被放大了许多倍,浓郁得似打翻了整个灵水泉。
盛香雨花,别的用处没有,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将香气烘托得更加浓烈。
此物常常追踪寻匿时使用。粉末洒下,即使周围只有残留的浅淡香味,也能将它们放大许多倍。
可谓是追踪必备好物,让人人都能拥有如狗般灵敏的鼻子。
浓郁的香甜溢满整个小院,不用深吸,浅闻一口,似乎就能醉在了这迷人的灵香中。
“什么东西,这么香?”
“好像是灵气。”
“灵气?什么灵气能有这个味道?”
浓郁得让人一闻就醉,不愿复醒。
众人火辣辣地视线落在了那壶滚滚翻腾的茶壶上,恨不得将那茶壶看破碎。
“这是什么?”宋嘉志也忍不住诱惑,立在宋嘉文旁边。
石桌太小,只有三个位置,早已经被霸占了去。
宋嘉志不断给宋嘉文使眼色,宋嘉文只当做不知。
作为宋长右的父亲,宋嘉文没少拿到好处,比家主宋嘉志还要得的多。
上次在宋长右房里吃了一杯李迟暮煮的茶水以后,宋嘉文就对此念念不忘,时不时找借口来宋长右房里喝茶。
一壶灵茶,倒是让经常不见面的父子两人见面的次数多了许多。
“就是普通的茶水而已。”文运笑道,从空间里又拿出一张石凳子,放在一旁,“宋叔叔请坐。”
宋嘉志从善如流坐下。
茶水烹煮完毕,李迟暮给宋嘉文与宋嘉志倒了两杯。
宋嘉志早已经控制不住,端杯一饮而尽。
“真是好茶。”宋嘉志说完此话手,就凝神闭眼不动了。
宋嘉文却小口小口饮着,饮一口,就要歇半天。
两人都在笑话灵茶中的灵气。
脸上红光满面,那怡然自得的表情,无一不在刺激着院内站立之人的神经。
心被挠得慌,他们也好想尝尝。
石桌上那四人,都没有理会众人的意思。
也不知道是谁,当即哼了一声,甩袖离去。再在这里待下去,他不被那几人气死,也要被这灵香味勾得腹内饥肠绞疼而死。
有人带头,自然就有人相随,不一会的功夫,小院里的人群散了大半,只剩下几个宋家本家的长老。
那些都是文运熟悉的面孔。
宋五长老看人走光,才笑着走到文运身前。
文运弯了弯眼,双手一会,一套桌椅又出现在空地上,几位长老立即坐下,接过茶杯,慢慢吸收起来。
宋家分支的人是来了又走,走了又来,一天来回瞧上许多次,都被这副景象气得心肝疼。
干脆再不冒头,不想收这气,只每个时辰遣一仆人来这边看看情况。
随后,一时辰变成了半天,半天又拖延到了一天。
半个月过去了,家族的会议早已经开完,宋长右却还是无声无响,没有一点动静。
本家的人心内焦急,宋家分支越发淡定,借着各种名目,在本家住下不走。
他们一定要等到宋长右出来,好好地打脸一下本家,让他们知道,轻易听信一个小姑娘的话语是多么要不得的行径。
一个月过去了,房门依然紧闭。小院外除了文运与李迟暮依然还每天来此报道,坚守阵地外,再无旁人。
又过了十天,宋家的分支们都来辞行了。
他们在西京城呆的时间太久,四十天已经是极限。他们都是分家的举足轻重的人,在本家呆了这么久,一直不回去,各自的家里事情已经堆积如山。
虽然现在通讯聊得,但是有许多事情,都是需要他们本人出面才能解决的。
即使在不甘愿,今天也不得不告辞回去了。
只是可惜少了一个当做打本家脸的机会。
众人不禁暗想,该不会是宋长右已经筑基失败,面子说不过去,不好意思出来,就呆在房内假装还在筑基。
众人越想,越觉得此种可能性颇高,奈何没有证据,他们也不能如何。
“家主,我们再次叨扰了许久,就先回去了,可惜不能亲眼看到长右筑基成功,甚是遗憾啊。”
“是啊,家主。二少爷出来的时候,一定要跟我们报喜。”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宋嘉志与宋嘉文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