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方余光看到了文艾跳车的身影,当时心中又惊又怕,迅速拉停了马车,看着文艾的背影,古方无奈的叹了口气,跳下了马车,施展了轻功追了上去。
文艾被古方拦了路,心里十分的不爽:“滚开!”
“你必须跟我回去,主子有令,你不能跟去。”
古方功力远高于自己,文艾不能用武,只能试图劝说他:“宫外谣言密布,宫内成温苟延残喘,你觉得现在让悠阳入宫,成温会安什么好心?不用想都知道是布下了一番天罗地网等着悠阳往里跳。”
古方抿着唇不讲话,一方是主子的命令,一方又担心着主子的安危,他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看着古方这榆木脑袋,文艾真想撬开看看:“若是悠阳死了,你守那破命令还有何用?留给悠阳的魂魄看?
”听到那个“死”字,古方心中那杆秤终于挪向了主子安危这一侧。
不就是进思过室吗,进就进,又不是没进过。
“那好,我同你一起去。”古方还是妥协了。
“不必了,你回去告诉哥哥,让他带人把这城秘密围住,看我信号烟行事,见烟救人,两个小时之后还不一定发生什么呢,懂吗?”
“可是......”
“可是什么!赶紧去!”
古方头脑转的慢,他也想不出什么能够反驳文艾的话,只能顺从她的话,驾上了马车,全速往回赶。
见此,文艾舒了口气,闭眼双手微动,掐着手诀,四周的风忽然聚集起来,齐齐落入文艾脚下,将她托起,文艾深吸一口气,低喝一声“走!”
话落,整个人便像一道风一样,以最快的速度奔向了皇宫。
悠阳此时正站在宫门之外,与往常不同的是,此时宫门两侧并没有守门之人,门内也是异常寂静,种种迹象都在表明,一门之隔的另一头正有着不知名的危险在等这他,可是已经走到这了,断没有回头的道理。
悠阳上前一步,正要推门,可还没等他手放上时,厚重的宫门自行打开,悠阳想都没想,抬步走了进去。
文艾冲来之时,恰好看到刚刚关闭的宫门,以及门后那抹熟悉的背影。
糟糕,还是没有赶上。
文艾撤下了脚下的风,提速跑了过去。
这头的悠阳站在宫门前,看着在太监的搀扶下走来的成温,笑道:“城主传我前来,是有何事?”
成温嘴角挂着虚弱的笑,他这几日病的严重,可找了多少个太医都找不出他得的是何病。
“放肆,见到城主怎敢不跪!”魏德看着悠阳怒喝着,那日被悠阳所打,身上的伤休养了整整七天,才有所好转,如今胳膊有时还会隐隐作痛,他恨不得立即将面前这个人大卸八块。
悠阳目光淡淡扫向魏德,语气没有太多的波澜:“将军的伤都好了?”
“你......”魏德被气的浑身发抖。
成温摆了摆手,示意魏德住嘴:“悠阳,你处心积虑接近我,是想重夺这护城国吗?”
悠阳楞了一下,抬目重新直视成温的脸,他叫自己‘悠阳’?这么说自己的身份已经被知晓了。
文艾此时刚刚爬上城墙,看着下面的场景,悠阳站在宫门之前,对面是成温以及魏德和一个低着头看不清模样的太监打扮的人。
纵使前面这三个人一齐攻来,也不会是悠阳的对手,可成温这副有恃无恐的模样怕必是做好了万全之策。
在她知道成温到底打着什么主意之前,自己还不能出面。
文艾这么想着,伏低了身子,听着下面两个人的对话。
“当初看到你招式之时,我就觉得熟悉,可不管我怎么想就是想不起来,毕竟已经十年了,我甚至都忘了你长什么样子了,只记得我的刀插进你父亲喉咙时的手感,他的脖子是那么的脆弱,我微微用力就......”说着,成温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脸上的表情让人作呕。
悠阳双拳紧握,恨不得一掌拍碎成温那张恶心的脸。
不愿意回想的记忆涌现而出......
十年前,成温十四,跟着父亲成归鸿,带着千兵万将攻进了护城国宫中,扣下了当时护城国国主悠朝一家,宫中所有人一个不留,就地处死。
悠朝和成归鸿年轻时是同窗好友,悠朝跪着求他,念在往日情感份上,让他放过自己的妻儿,成温见父亲动了恻隐之心,提剑一剑刺向了悠朝的喉咙,随后将剑拔出,上面的血还未滴下时,又挥剑斩向了悠朝的王后徐佩脖间。
徐佩的头滚向了被血洒了一脸的悠阳面前,看着母亲脸上还未干的泪痕,不过十岁的悠阳怒吼一声,赤手空拳奔向了成温,成归鸿见此,一脚揣向了悠阳,将他踹昏在地。
成归鸿看着面无表情的成温,心里阵阵范寒。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自己儿子的心如此狠戾,对昔日好友悠朝是有愧疚之情的,所以才把悠阳踹昏,也算间接救了他一命。
而后悠阳被关进了地牢中,等着日后再处决。
七日后被人发现悠阳暴病牢中,因为死的太早一直没人发现,所以成归鸿和成温去看的时候,他的尸体已经溃烂的不成样子,发出阵阵恶臭,而后被人卷了扔到了后山。
所有人都以为悠阳死了。
但是没人知道的是,悠阳实际上是被成简所救,他买通了守卫,以一个死了多天的尸体换成悠阳,将他救出。
事后守卫被发现吊死在家中房梁上,这个秘密便只剩下成简和悠阳二人知晓。
自那之后,悠阳整日苦钻武功,他脑子极好,过目不忘,将父亲编纂的所有武功招式全部记在了脑中,除此之外,云游四方拜师学艺,学了些不能外传的邪招,他将所有的招式汇总,终修成了自己的东西。
四年前认识了奇境山前山主胡宇图,表面是想拜师学武,实际是知道这奇境山是护城国管不到的地方,于是用了些手段,当上了山主。
这么多年,悠阳心中始终忘不掉父母死时的情形,发誓日后定要用成温项上人头祭奠父母在天之灵。
“我没日没夜的翻找着藏书阁中的书,终于在昨日,我找到了那本由你父亲亲自编纂,已经被撕的只剩一半的书,那时我便知道了你是谁,接近我的目的又是什么。”成温说到这,低笑一声:“怎么样?我说的可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