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ICU的玻璃，东方看着那张苍白的脸。

他想起了很久之前，那个在音像店盯着他看的女孩子。

好多人都说她有吸引力，可是，她不好看。

不好看，谁会看。她的好看，藏在她像男孩子一样的打扮和那头沙宣发型里。细细的看她，她很好看，圆脸让她看起来没有攻击性，却让人忽略了她其实很瘦。她的嘴唇很薄，应该很能说吧，只是，她只和比较熟的人争辩，看破不说破这样的事好多人要学好久，可是她却是天生的，让人嫉妒呀！还有，她的那双灵动的圆圆的眼睛，她的情绪，会从那双眼睛里跑出来，无论是喜悦也好，疑惑也罢，它都能给她有趣的灵魂一个完美的诠释。

她的美好，来自她是向瑶，而不是其他美丽的脸。

“东方，对吧？”

东方从他的记忆里抽离出来，看着眼前这个大眼睛女孩，她是向瑶的好朋友。

“是。”

“我来替你吧！你晚上八点以后来换我。”

“不用了，我想多陪陪她。”东方的目光在次回到向瑶的脸上，“我不想她醒来之后，我不在。”

“可是呀，你希望她看见消瘦的你么？”

东方一楞，看向这个女孩。

“我们和瑶瑶还有好长的路要走，先不要让自己垮了！”

“她，拜托你了！”东方声音低低的说，“这是我的手机号某信号，她醒了，请立刻给我把电话。”

“好。”

看着东方的背影，张亦初叹了口气。

她走到门口，去找护士，换衣服，去里边。

“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董爷气的直拍桌子。他的面前，是被打的晕过去两次的女孩——金满月。

“知道。”金满月虽然已经浑身是血，依旧眼神倔强，“他动了我朋友，不能让他好好的离开。”

“金满月，我问你，严洛的右腿呢！”

“可能炸丢了吧！谁知道？”金满月嘴角微微一笑，“他那种人，还要什么腿呀！”

“满月，当我小孩子么？严洛的腿伤是刀伤，和整齐，分明就是……”

他没有想到自己已经命令过她不许报复，她还是对严洛下了手。

“董爷，不一定吧！他的仇人何止我一个。再说了，我的手怎么回事儿您不会不清楚吧！那时，您的话您还记得吗？”

老爷子不再说话。要不是这个女孩子手里有那批毒品的下落，他早就送她去和她那个死鬼老爹去一个地方。

“您说，只要没有性命危险，还活着，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满月，你和严洛都是我的孩子，我看着你们长大的。你们谁伤了我都心疼。”

“我真的不知道他那只腿去哪里了！”

“行了行了。你回去吧。”

董爷觉得自己在问下去没有意义，严洛也是活该，他们一起盘问了四年，什么方法都用了，依然毫无效果，他却想一天就知道。这么幼稚，也不堪重用。再为他讨说法也没意义，还不如就送她个人情吧。

金满月爬起来，转身，一瘸一拐的离开了董爷的房子。

出了大门，金满月吐了一口嘴里的血，嘴里发出了一声嘲笑。

她笑自己傻，竟然为了那个女孩儿惹怒了董老。那个像小羊一样的生物，等她醒了，一定要加倍从她身上讨回来。

晚上七点五十，东方出现在病房门口。他换了身运动服，看起来气色恢复了很多，面容上的不安和疲惫都藏在心里。

张亦初拿起自己的包包，对着他笑笑，然后离开。

柳南一跟在张亦初的后面，对着他点了点头，然后快走了两步，追上了张亦初。

“那个是向瑶的男朋友么？”柳南一拉了拉张亦初的衣服，“真帅，怪不得她都不看我这样的帅哥一眼。”

张亦初不客气的给了他一个白眼。

“我们瑶瑶喜欢的从来都是那个人才华，是才华。真是的，也就我这样的才看脸。”

“别这么说么？脸是敲门砖嘛！太丑了谁还看你内在呀！”

张亦初没有理他，继续往前走，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你明天还来吧，几点，我也过来，我再给你做个菜带过来……”

东方做到向瑶的床前，正好是右边。

正好可以看见那个包着固定好的手，好像再次看到那天那张满是血的向瑶。

他那天看到了现场的照片，只觉得心也被捅了一刀，血顺着伤口将他整个人都浸泡了，整个人整个世界都被染成了深红色。

东方将自己的想法甩出了脑袋，换上笑脸。

“瑶瑶，我们真正在一起才三天呀！打电话时是不算的，我想和你腻在一起，我已经把公司搬到国内了，这样等你醒了，我们就可以成天在一起了。多好啊！

不说这个了，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第一次讲故事，你啊，不要嫌弃我啊。

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渔夫，他每天每天的上午都去海边钓鱼，然后，每天每天的下午就去市场把鱼卖掉，然后买一些大饼吃，明天继续这样周而复式的重复着。他不贪心，只吊够买大饼钱的鱼就可以。

在远处的暗礁处，趴着一只美人鱼，她很好看，有些金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动人的声音，当然，她还有一条区别于人类的鱼尾。她每天的乐趣，就是游到这块礁石后面，看渔夫，听他叹气，看他望着天数着云。偶尔下雨，他也会来，穿上雨衣。一下雨，他就会唱好听的歌谣，“下雨天呀，怎么办~我呀我呀好想你~”

美人鱼听过这个歌，是一个诗人唱的，是那么悲伤，可是到了渔夫的嘴里，是那么欢快，那么好玩，她笑出了声音，如同的银铃般的声音在空旷的沙滩上回荡。

——你终于出声了。

渔夫笑着说，那笑容很可爱。

——你早就知道我在看你，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说话呀？

——因为呀，我在等你说呀！我说怕把你吓跑了。

美人鱼的脸红了，她有些不知所措。

——那个，我明天就不来了！

渔夫有些无奈的笑笑。美人鱼愣住了，不加思索的的问。

——为什么？

——因为钓到了我最喜欢的小鱼，我就不去海边了，我能和你一起么？去你那里。

故事完了。我的原创，你喜欢么？还没有名字，等你醒了，给它起一个名字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