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韬跌坐在地,直接成“哭晕在厕所”的状态了。
那是他一辈子的心血算计,最得意的成就。
阪城最热闹的地段代表着黄家权势地位的黄府大宅呀!
本来还盘算着东山再起之日,就要雄赳赳气昂昂地重新迈步进去的。可现在,却变成了泡影。
陆云烟很明显看透了他,重重打击了他的痴心妄想。
黄韬不禁万分绝望了。
原来这个重生的废柴六根本就不是原来那个废柴六。
她就是个恶魔,疯狂了的恶魔!
陆云烟却还站在台,纹丝不动。
仿佛泰山巍峨。
人们纷纷跑回来了。
空了半天的广场再一次人头攒动,却没有一丝声音,全都看向了一个方向。
陆云烟!
看看下面放完火匆匆跑回来,半信半疑,不知道她会不会兑现诺言的一张张脸,陆云烟冷冷笑。
伸手进纳戒中去,然后出来,然后大把的金币就抛洒向了人群。
人群顿时纷乱,开始了捡金币,抢金币的热闹活动。
一把,又一把……
原来是真的。
陆云烟钱多的没处花呀!
原来,她根本就不在乎黄韬当宝贝一样捧着的黄府大宅呀!
原来,她根本就是为了报复,为了让黄韬难堪!
人们顿时恍然,如梦初醒。
陆云烟整整扔出去了十几把的金币。这才停了下来。
然后,她看见了远远的后方,一群衣衫褴褛的妇孺,因为挤不进来,只能大睁着羡慕的眼睛,看着。
于是她慢慢走了过去。
人群自动分开。
褴褛的小姑娘,牵着母亲的手,怯生生看着她。
陆云烟停了停,再一次拿出了金币。拿两个放进了她的手里。然后,将手里的剩余金币洒向了这些褴褛的人群。
再洒一把。
转身走开。
“陆大姑娘,我的药!”
后面,黄韬还跪在地,看看陆云烟要离开,赶快嘶哑了喉咙拼命地喊叫。
陆云烟似乎这才想起,还有这档子事。
于是回头,定定地看着他。
然后将一个小瓷瓶扔在了脚下。
冷冷地看着。
黄韬连滚带爬地过来,一把抓了小瓷瓶,又滚回去,飞快地给地躺着的黄子扬只剩下大窟窿的喉咙里灌下去。
可是,他手扶着的头颅,一个不小心,掉了下来,咕噜噜滚向了另一边。
黄子扬的脑袋掉了。
他死了。
异常难看。
黄韬直愣愣地看着,然后大吼一声,扑向了陆云烟。
“你的药剂有毒!”
一直伴着陆云烟的陆旭峰一看黄韬扑了过来,仍旧带她飞向了高台。
陆云烟站定。
“药剂没有毒,是太晚了!”
“你……你说好救他的!”黄韬声嘶力竭地狂吼。
“几时说过?你只求我赏你药剂,甘愿用大宅来换。可从没说过救你儿子的话。
我也从没承诺过要救你儿子!”
陆云烟冰寒的话字字刺穿阪城的空气,刺进人们的心里。
确实啊!
确实没说过,竟然两个人都没有说过!
于是也就觉得黄韬实在是太无理取闹了。
人家一个药者,还必须保证你儿子的生死吗!
“没说过,确实没说过,我作证!”
“我也作证!”
一时,广场群情激愤,人们又开始出头替陆云烟作证了。
恐怕此时,哪怕是我确实说过,他们也会颠倒黑白,为我作证吧——因为,他们拿了我的钱,还是一辈子花不完的金币!
黄韬狗贼,你还有何伎俩!
尽管使来,小爷等着!
陆云烟面纱下的小脸充满了严霜寒秋般浓浓的杀意。
黄韬盯着陆云烟看了半天。
眼眸里凶相毕露,再也没有了一点点伪善和虚假。
“废材六,你敢说你的药剂没有假,敢说你的药剂就是治疗魔火烧伤的绝世良药吗?
如果是,你怎么还戴了一个大面纱出门?你不也还是一个治不了自己的丑陋无比的大恐龙吗,哈哈哈!”
在这儿等着呢!
陆云烟只有冷笑。
“废柴六,你敢以真面目示人吗?乡亲们,你们说,参加修习者大会,全民祈福大会,如果连真面目都不敢显露出来,那还有什么诚心可言!”
黄韬开始面向百姓,打起了煽风点火牌。
盲从的人群又骚动不安了。
“是啊,怎么可以戴面纱呢,没有诚心啊!”
“黄韬也太欺负人了,太没有良心了。”
“一个小姑娘家,被你一把火烧成了焦炭,还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揭掉面纱,说得过去吗!”
围观者分成了两个阵营。
就为了陆云烟该不该揭掉面纱,简直都要吵起来了。
“废柴六,你一个小姑娘家家,只要揭开你那人见人害怕,神见神恐怖的真面目。我看你以后还怎么见人,怎么在阪城立足!”
一边的黄韬,露出了赤果果的阴险奸笑。
百姓们为了看不看狼小六的真容而争吵不休。
一旁的盟主官员们,却都看向了陆晋这个总盟主。
看他怎么说。
黄韬雇凶灭陆门,黄陆两家的梁子算是结死了。
按情按理,陆晋都应该向着陆家收养的陆云烟说话。
但是,这样一来,他就会或多或少背徇私枉公的流言嫌疑。
这对总盟主的威名来说,可是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打击!
“陆总盟主,祈福大会,可是关系到整个阪城的安危祸福,你可不能让没有诚心的人参加啊!”
风肃阴阳怪气地说话了。
眼看着黄韬没有了气势,他就开始蠢蠢欲动,想要出头露面了。
“父亲!”风颜顿时想要捂住自己父亲的嘴巴。
那是我老大啊,惹恼了她,可不是闹着玩的。
“闭嘴,有功夫好好修炼去!”风肃呵斥儿子。
风颜只能往后缩。
修炼,这可是他的短板,最最不喜欢做的事。
“是啊,总盟主,可不能护短啊!”云灿一看,也赶紧跟了。
云溪只剩下默默翻白眼的份儿了。
陆晋看了看周围饱含着满满内容的复杂眼神,走到了台,站在了陆云烟旁边,淡淡地说:
“本来嘛,一个小姑娘,劫后重生,也没必要这样纲线地逼迫她。戴不戴面纱也无关诚不诚心的事,对吧。”
但大家冷然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