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进来不就是想要点灯吗,那不就是越多越好吗?”落木不解。
“不是你想的那样,快,快灭了!”陆云烟再吼。
落木难以置信地又挥了挥手。
他所点亮的灯就又瞬间全灭了。
陆云烟心下这才稍稍安稳,慢慢给他解释。
“点灯,要靠能力。太过张扬,反而会引来众议鼎沸,只会坏事。况且,我也无须贪求,我只想要陆家兄弟这辈子永远保有总盟主的地位而已。”
“为什么?”
“大树底下好乘凉——他们对我好,我自然对他们好!”陆云烟淡淡解释,然后往下走。
“这有何难,我让木塔保证就是了。”
“谢谢啦!”陆云烟转头,真诚道谢。
她明白,如果不是落木所谓的缘分,凭真本事,她根本就到不了第四层。
同样的道理,很可能,因为某种原因,向公子也被落木允许,从第三层跳了下去。
否则,三层或许就相当于三百层,向公子就会跟别的人一样,摔成一滩血肉四溅的泥糊糊。
“你可以在那里修一座水池。”这一次落木没有再纠缠,而是站在窗前,隔着窗子望向了黄家大院的废墟。
大院正好在“木”字一撇的位置。
显然,落木对木塔下发生的一切,了若指掌。
陆云烟跟着看了一眼:“好。”
水生木的简单道理,她懂。
落木既肯帮陆家,为他做点小事也就不算什么。
何况,那黄家大院,她本来就没想要。
一级级往下,不再感觉到任何的威势压迫。
陆云烟知道,落木在身后注视着她。
但她绝不回头。
落木的身份似乎并没有他说的那样简单。
一个木系魔灵应该不会有如此大的能量。
何况他还明显拥有火系魔法,这可是与木系最相克的一系啊。
谁知道,他还有什么没有展露的魔魂,就像她一样。
但他不愿说,陆云烟也就不愿意追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保留的**。
幽无际是这样。
落木也完全可以这样。
只是,这两个人竟如此相像!
还是绝对保守他们各自的秘密吧!
就当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两条并行不悖,永不相交的直线。
也但愿他们可以永不相见,就像是一片树叶的正反两面一样。
太强大的两个人见面会有什么好处呢!
陆云烟这样想着,慢慢走出了木塔的小门。
没想到,外面真的是一片疯狂的世界。
无贵无贱,无长无少,无论男女,所有人全都在狂欢中!
这是全城得失心疯了吗?
陆云烟感觉自己直接穿越到了傣族的泼水节!
百姓们拿着水盆水桶,大大小小的容器,到处向别人泼着水,洒着水,也允许别人向自己洒水。
就连平日里威严板正的大大小小的官员们,盟主们,也都笑呵呵相互泼着水。
然后,整个广场,兴奋的尖叫声,追逐打闹声,开心的大笑声,变成了天然混合的狂欢大合奏。
还有人,不停地从附近的人家里往外运水出来。
怎么回事?
只离开一会会儿就成了这样,老百姓都是吃了兴奋剂了吗?
陆云烟惊炸了,愣在当场。
“云烟,你有没有事啊?”陆老爷子率领着陆家兄弟俩冲了来。
整个会场,只有他们仨儿还守在木塔门口,焦急担忧着久久不出现的陆云烟。
“我没事——这怎么回事?”
陆云烟冲他们笑笑,想要问个究竟。
“泼水狂欢啊,今年的点灯比赛你创了天大的记录,人们全都兴奋到爆炸了。噢,刚才是怎么回事,怎么整个木塔的灯都亮了,然后又灭了?”
陆旭峰显然也很兴奋。
“额——我也不清楚,正在往爬楼梯,就看见那样了,然后,就这样了。”
陆云烟不得不撒了谎,心里还是有一点点内疚。
说不定,刚才落木是看见了这副场景,才说修一个水池子的。
他的心思也够细腻的。
阪城里也好像就是缺点水。
一个地方缺少水,就会缺少一些灵动的气质。
“破了一个记录而已,值得如此兴奋吗?”陆云烟有些尴尬,有些难以理解。
“说得好轻松啊,一个记录而已。你可知道你的记录是一个人,一个家族,几辈子都难以企及的!”陆旭峰睁大了兴奋的双眼。
陆晋和陆旭阳就赞同地笑着重重点头。
陆老头更是满眼满皱纹的笑意洋溢了。
陆云烟不仅完美地扭转了几成定势的败局,还给陆家带来了将来基本无人撼动的成绩和地位,更重要的是,给陆家带来了莫大的璀璨闪亮的荣耀!
这时候,小梅她们就带着一群陆府的下人欢笑着,跑了过来。
然后,她们就将一盆盆水泼到了陆云烟他们四个人的身。
“小梅!”陆云烟大叫。
一个想不到,一个躲避不及,她被淋成了落汤鸡,湿哒哒地淌着小溪水。
她很不适应。
她向来冷清孤单。
她也从来没有参加过热闹的集会,除了去杀人。
但是小梅根本就不管不顾,只是欢呼着,指挥大家将陆云烟抬了起来,抛向半空中。
陆云烟觉得很无奈,很尴尬,然后不知怎么的,就看向了木塔。
怎么回事?
“享受属于你的狂欢吧。”
落木的脸在木塔面慢慢隐没了。
果然不是一个普通的木系魔灵!
点亮的灯是他送的礼物。他想让我高兴。
难道他能看出我的孤独冷清?
来参加抛举陆云烟的人越来越多。
陆云烟就在人们的手里不断被抛向半空中。
抛来抛去!
看来,短时间里,她是不能够站到坚实的地面了。
她也只好放松了心情,努力将自己融入到狂欢当中。
毕竟适应者才能更好地生存嘛。
慢慢的,她竟然也开始兴奋了。
大笑起来,尖叫起来。
就像是凡界最普通的年轻女孩那样。
她也有了明显的喜怒哀乐表情了。
热闹而经久不息的狂欢之后,陆云烟和兄弟俩回家,已经是晚了。
一路三个人有说有笑,还在延续着刚才那些兴奋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