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结果的过程是忐忑的,这一关只有17人通过。莳萝目不转睛的看着吴优稳稳的站在台上,觉得自己的心也安定了下来。
这一刻她像是想通了一些事情,又感觉很模糊。只是之前很在意的想找回场子,对她来说好像并不重要了。看着这样优秀耀眼的吴优,莳萝既羡慕又骄傲。
第三轮是比试绘画。吴优家里的墙上挂了几幅丹青,莳萝是知道的。但她真没见过吴优亲自作画。她向吴优看过来的目光,做了一个手势。口中念念有词。
吴优明白莳萝的意思,他们从小一起到大,每次闯祸前,莳萝都会给自己鼓劲,好让自己做好放风的工作。看着莳萝在那里念念有词,他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将目光转向别处,可是眼角和嘴角,都渗出了浓浓的笑意。
这一个魁首,吴优是志在必得的,也许之前有些敷衍,后期加了一些好奇。可是现在看着莳萝,他想给她赢回一个头名。他几乎可以想象出,莳萝兴奋的样子。他觉得这样很好,力所能及之处,就可以让她这样开心。不管他是拿莳萝当喜欢的人,还是当妹妹看待,他都可以这样做。
也许他现在还分不清楚是习惯、依赖、还是喜欢!可是这些都不影响他好好对待,眼前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姑娘。
第三轮的比试规则也很有意思,画是已经选好的,仅仅是一个人的背影,分不清男女。在临摹的基础上创作,以形写神、形神兼备。但仅是如此你也错了,还需要意存笔先,画尽意在。这个难度就又高了一重。而且规定要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完成。
比试场上鸦雀无声,提笔者寥寥。可是也有先有想法的,已经开始动手临摹了。吴优凝神的看着画上的背影,脑海里似乎模糊的也有一个背影。云海之间,步步生莲。在思考的时间里,吴优已经不知不觉的在下笔。不过他觉得女子的背影美则美,可太过凄清,他不喜欢。
动作间,他已将脑子里模糊的影像挥去。画的依然是背影,可是身前却多了几个玩闹的孩童。身后是一个草亭,石桌放着茶壶和几盏清茶,竹筐掀开一角,里面隐约可以看见,是准备的吃食。周围的景色是以村子山脚下为背景。像极了一家人在踏青。温暖祥和。吴优全神贯注的作画,在香燃尽的最后一刻收了笔。
他满意的看着眼前的画作,这人间烟火才是最美的景致。人这一生,想事事圆满极其难得。可是在能力所及内,他不希望有悲凉。他放下笔,向着远处一直关注自己的莳萝点点头。退后几步等待评审。
大家的作品都不尽相同,有在林海中的,花海中,水上,山间,竹林里的,屋内的,还有五位未完成的,情景雷同者众,功底相差却不大。不过这一轮的比试只取前五。从中选出五位有创意,有意境,且画工佳者并不难。
吴优看着眼前走来走去,仔细鉴赏的评审。这一轮他知道自己可以过,因为绘画这里,真正得名师指点的寥寥无几。他因身份使然,他娘亲留给他的都是能人,他的作品,自然不是这样小镇上的人比得了的。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不到半柱香的工夫,便评选出了前五名。这个比试,让吴优觉得这个小镇子,还是很有意思的,只评前五。其余的人,并不会给名次。
其实吴优看到其中有一幅画作,还是比较出色的。那样的一个作品,让人心生平静,仿佛看一切都是淡淡的,轻轻的,柔柔的。凡是不争不抢不强求,有一点看破凡尘的味道。吴优觉得能做出这样画作的女子,定然是经历了很多。
可是这样的作品,最后却没被选中,他期间看见几位评委在一起不断的嘀咕,他耳力极好,自是听到了。这个文博比试,既是才艺的比试,也是文博的招牌。评选出来的魁首,虽然不要求倾国倾城,但容颜清秀算是最低要求了。
可是这幅作品的主人,相貌极其平庸,连清秀的边都搭不上。就算这局过了,魁首也必然不能是她。这一关选中了她,下一关她又表现的极其的出色,最后的结果会很难办。这也是他们为难,弃了她这一局的原因。
虽然很是可惜,但是最后的一场比试,无论如何她都是参加不了的。不过他们商议的结果是,请她任职官家的教习。这样也算是对她的弥补和认可。
吴优听到这里,就开始寻找相貌普通的女子,确实让他找到了一个姑娘。她就是那个吹哨子极好的姑娘,年纪并不大,但可能因为常年劳作,有一些驼背,黑黑的,瘦瘦的,个子不高。他看着她,可是从始至终,她都没有一点表情。好像只是做了一件事,做好了,就结束了。别人的评论和结果,都和她没有一点的关系。
吴优觉得这样的姑娘,必然不是为了嫁人,想必是冲着银子来的。可也许她知道,自己根本拿不到,但又不想放弃。或者她想因着这件事,有人关注到她,她可以谋个好差事。吴优想到刚刚几位评审的话。他不断的再心里猜测,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她走出来。
最后五名胜出者评选出来,吴优就看着那个姑娘一步一步的走下台去。但却没有离开,而是碰巧的站到了莳萝的身边。也许她是想越过莳萝,到旁边的角落里。可是很不巧的,被正兴奋的莳萝一把给拉住了。让她站到自己身边的空位上。
他记得原本那里站了不少的人,现在却有空位置,他心里腹诽,可能是嫌莳萝太吵了。他看见莳萝嘴巴一张一合,却听不清她说什么。那个姑娘,终于出现了他看见的第一个表情,对着莳萝笑了起来。
莳萝虽然主要的目光都在吴优身上,但是她也看到了,这个其貌不扬的姑娘。她站在台下,看的更清楚全面。从上台到下台,她几乎是一直低着头,偶尔抬头也是面无表情。像是和这场比试,没有一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