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太医齐齐转身,双眼里现满疑惑:“你…?”
乔慕微微颔首,脸上带着礼貌的轻笑。
“曾听有幸听倾云郡主提起过二位”
“今听传言,得知云老王爷被刺,作为郡主的好友,心下十分担心”
“特此冒昧一问,老王爷伤势如何了?”
“这…”张太医犹豫,不知该不该说。
李太医则非常果断:“事关重大,恕不能多言”
话落,急忙甩袖离开。
乔慕有点着急,拉着张太医解释道:“张老,小女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关心老王爷…”
“哎…”张太医长叹口气,无耐摆手:“倾云郡主已亡故,这世间,怕是再没有人能解这毒了”
乔慕疑惑:“毒?不是说被刺杀?”
张太医瞥了眼四周,移步到一侧的墙脚。
“歹徒十分狡猾,剑口上抹了钻心毒,太医院的太医皆来看过,个个束手无策”
“你即是倾云郡主的好友,若实在惦记老王爷,便赶紧入府去见其最后一面罢”
乔慕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稳。
原以为只是受了伤,没想,竟还中了这刁钻的毒。
钻心毒,但凡血肉沾染到或服用,一般人活不过三个时辰,爷爷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
无暇多想,乔慕当即便抓着张太医的胳膊。
急声道:“不、他不能死,他不会死…”
“张太医,我有办法解这毒,劳你给我带个路”
张太医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子,面露疑色。
谨慎道:“这位姑娘,我知你跟倾云郡主关系好,但这事绝非儿戏”
“你该知,便是我们这一众太医也束手无策,此毒,世间只有倾云郡主和她师父能解”
“可这二人,皆已不在人世”
“你可知,若放下话却解不了毒,是会掉脑袋的”
不管三七二十一,乔慕拉着张太医便往云府大门步去。
“张太医,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我向你保证,此事若有什么后果,将由我一人承担,与你无关”
张太医抹着汗,有些后悔,早知道真不应该和这姑娘多说。
有张太医带路,乔慕这一路虽有遭阻拦,倒也还算顺利。
清院外,她人还没入内,就已听到阵阵哭嚎。
云府上上下下的,跪倒了一整片,个个神色悲戚,这其中有几分真假就不得而知了。
听到这些哭声,乔慕这颗心都掉到了谷底,难不成爷爷他……
思及,脚下的步子飞快,三步并两,不等周边一众人反应,她已轻车熟路的落到云老爷子床榻前。
记忆里满面红光,威风凛凛的老将此时削瘦许多,苍老的脸上一片青黑,这是毒性发挥到了极致造成的。
乔慕瞬间红了眼,却没有时间悲伤,指尖已落到老爷子脉上。
时辰每过去点滴,这颗心便越发沉,当即便喂老爷子服下一颗提气丸,保其余气。
耳边哭哭叽叽的声音听得她心烦意乱,一恼,脾气就来了。
站起身,冷脸一声怒吼:“哭什么哭?一个个都巴不得爷、云老爷子断气吗?”
事发突发,她这一吼,好些低着头的人也抬起了头,注意到她。
只见一个长像丑陋的陌生女子在老爷子床前肆言嚣张。
不清楚情况的一众人瞬间一脸懵逼。
张太医更是吓出了一身汗水,暗想这姑娘脾气也太大了些,在人家的地盘还这般嚣张。
当即便有人站出来指责:“哪里来的丑八怪,敢在我番王府放肆”
乔慕眯了眯眼,眸底布满血丝。
幽冷的目光盯着说话的人,更是气从鼻孔出。
看样子,自她去世后,云府这些宵小很是威风啊。
“云子阳,几年不见,长本事了,嗯?”她尾音拉长,带着浓浓的警告。
凶神恶煞的模样,让云子阳猛的一个激灵。
明明是陌生的脸,怎的神态语调都与那人如此相似。
定了定神,发现对方的确就只是一介外人。
指着乔慕,气焰也涨了几分:“你算个什么东西,本世子的名字你也配唤?”
“没用的东西,唤你名字还莫要脏了我的嘴”乔慕满嘴不屑。
这时,原先还跪在地上的高贵妇人也站了起来。
双眼放着狠光:“放肆,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竟在番王府大放厥词”
乔慕余光都懒得给她一个,冷声道:“余姨娘,几年不见,气焰倒是高了不少啊”
“哼…”
“这一众人,是你的杰作吧?”
“老爷子尚有一丝余气,你便急着带人入门哭丧,是何居心?”
一连几问,噎得余兰脸色暴红。
乔慕对她的称呼,更是让她火冒三丈,她早在十年前就被扶了正。
以前,那个贱丫头在世时,就对她不尊,口口声声唤她姨娘。
那丫头是先帝亲封的郡主,她不能得罪,只得忍气吞声。
好不容易云慕那贱丫头死了,今日哪里冒出来的丑东西,竟敢唤她姨娘。
当即就黑了脸。
“一众太医皆说家翁已无药回天,我们来送他最后一程有什么不对?”
“倒是你,哪里冒出来的丑东西?”
“我番王府的事,岂轮得到你来指手划脚…”
乔慕看了眼床榻上的老爷子,再看着这屋内一众恨不得拆了她的人,无心同他们多说什么。
冷声道:“想救云老爷子,就赶紧给我滚出去”
云子阳真是气到了,好几年没有人敢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今日竟被一介外人下了脸子。
这口气哪里咽得下去,当即就招呼人。
“来人,把这私闯王府的贼子给我拉下去丈毙”
余姨娘也连声附和:“就是,快,来人,赶紧的,把这杂碎给我拉出去”
张太医在一边解释道:“云世子,这位姑娘说有办法解钻心毒,你且让她先试上一试”
云子阳鄙夷的看着张太医:“哼…原来人是你带来的?”
“老东西,自己没用,还拉个丑八怪来糊弄本世子,莫不是嫌这条命太长了?”
张太医还想说什么,刀已架到他脖子上,吓得赶紧闭了嘴。
只得把求救的目光对上乔慕。
乔慕阴冷的眸底闪过怒意,对啊,这群人巴不得爷爷早死才是,这样,番王府就是他们的天下了,又怎会想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