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九月,到了大学入学的时间,幼清跟父母来到南城,坐上了校迎新的大巴车,很快便到了期盼已久的南财大学校门口。
秋日里的阳光透过校车窗的玻璃,闪着水银的色彩。透过大巴车的车窗,窗外校园里的草坪上,小草匍匐在绿叶上;远处人潮拥挤的火红小帐篷里,学长学姐们正在帮新生们办理入学手续。
幼清交了录取通知书,领到被褥和宿舍钥匙时已经过了中十二点了,妈妈和幼清一起去宿舍收拾行李。刚进宿舍放下行李和包裹,就碰到新舍友边欣妍和洛诗婉。看到可爱的舍友们热情又亲切的样子,而且还都是老乡,幼清顿时觉得满心欢喜。
收拾完宿舍后,幼清跟爸妈一起在校食堂里吃完午饭,在校园里游玩散步。午后的财大阳光明媚,幼清微微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了一口将要生活四年的南财校园的泥土气息,一种沉醉和清馨缠绕着整个周身不肯离去。旁边树上挂着红色的“星星”,在秋天里窃窃私语,阳光透过枫树林照在地上,让人向往,很是沉醉。
下午早早的吃完晚饭,幼清到车站与爸妈相拥而别。也许当时是喜悦缠绕,幼清只想着赶快开始自己的大学生活,却不知道,人在长大后,每离别一次就削减一次与父母相处的机会。
晚上回到宿舍,见到新到的另外两个舍友,跟幼清临床的女孩叫夏筱沐,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南方姑娘,另一个叫杜穗汐,也是个南方姑娘,和父母晚上住宾馆没回宿舍。幼清在财大一切准备就绪,只等着军训和开始丰富自由的大学生活了。
刚入学没几天就收到学校的通知:由于新生军训的教官所属部队,突然有紧急任务。因此军训时间缩短为九月的后两周,而前两周则进行“国防基础知识”的理论学习和考核。
消息通知后的第二天,院里要举办新届大学生的迎新晚会。
晚会当天傍晚,幼清和舍友们拿着班里给分发的荧光棒和一堆小零食,也没化妆打扮就来到晚会现场。在晚会上,看到准备表演的女同学们把自己的脸抹的粉嫩粉嫩的,虽然化妆技术不怎么精炼,一个个都像个大花猫,但这样浓妆粉黛的样子却很有舞台感。
幼清跟舍友们坐在旁边的观众席上,边嗑瓜子,边唠嗑。突然间,在闪烁着五彩灯昏暗的舞台上,仿佛看到了萧雅的表哥。幼清顿时心里有些紧张,但又故作镇定,眼睛一直盯着闪烁的灯光下舞台旁边那个神似表哥的男生。
这时身后的学姐和旁边班级的同学在议论舞台上的这个男生。从学姐的口里得知,原来他就是上届院学生会主席,叫祁宏铭,是研究生院新到的学长。
幼清坐在观众席上,低着头默不作声。心里暗想着:萧雅以前说他表哥考上了一个财经大学的研究生,不会就是南财吧!吓!千万不要被这个“小霸王”发现了。
舞台上的祁宏铭跟之前山城见到的很拉风的“富二代”萧雅表哥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一年前表哥的黄色朋克发型变成眼前的棕黑色斜庞克发型,还带了副学生眼镜,灰白色旧的运动服和跑车里亮晶晶、闪闪发亮的舞台风服装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迎新晚会后不久,幼清突然牙龈肿痛,半边脸都肿胀发红,校医给幼清开了些治疗智齿的消炎药,让她平时冰敷消肿,很快就会好的。幼清买了一包淡蓝色的一次性医用口罩,怕红肿的脸被新同学看到,更怕被祁宏铭认出来。
开学后的第二周,学院学生会开始选拨新一届的学生会成员。学院里的新生基本都参加了,幼清也参加了。毫无疑问这次肯定会遇到祁宏铭。幼清很纠结到底要不要去。
在海选那天还是磨磨蹭蹭的跟舍友一起去参加了学生会的评选。快轮到幼清和舍友们的时候,突然从问答室里气势汹汹的走出一群人,空气中此刻弥漫着浓厚的火药味,整个大厅的空气都瞬间凝固住了,只见祁宏铭霸气十足、走路带风的从幼清身边掠过,目测应该没有注意到幼清。
祁宏铭走到楼梯中间拐角处,刚好碰到往楼上走,手里拿着平板的路易学长,祁宏铭怒目朝着路易学长大吼:“不是说了让他先回去!”路易被突如其来的怒吼吓住了,嘴里支支吾吾的说着:“我——给他说,他……”
祁宏铭突然扭头看了眼楼下,像离玄的箭一样,不知怎么就到了楼下。只听到祁宏铭在楼下朝一个人大吼着什么,楼上所有人此刻的血液就像凝固住了,整个大厅变得死气沉沉,到处弥漫着可怕的气氛。
幼清有点胆怯,讷讷的站在楼上,故作好奇的往楼下探着头,然后惊愕的扭头看向其他同学,懵懵的说:“怎么了?”在扭头的那刻,空气好像被抽走了,紧张到所有人都像瞬间缺氧,但又不敢发出一点声响一样。幼清见状也赶紧闭紧嘴巴,怯怯的挪到角落里。
楼下突然一片寂静,过了不到一分钟的样子,只见祁宏铭两三步便跨上二楼,迅速回到问答室,学生会的一众学长学姐们也随后跟着进去了。海选继续正常进行,幼清正在犹豫放弃这次评选的时候,抬头刚好看到导助靳学长,两人相视一笑,随后靳学长就下楼往篮球场方向走了。幼清跟舍友说肚子突然不舒服要离开一下。随后也跟着导助的脚步溜走了。
下午室友回来后,表示并没有通过学生会的海选。学生会的选拔在幼清宿舍里算是画上了句号。
之后便进入第三周,也是正式军训的时期。南城的九月断断续续不停的下着小雨,虽然没有太阳暴晒的痛苦,但也因为雨天,集训被打搅了好几次。
就在一次训练时,突然下起了小雨,糟糕的是幼清刚好那几天在发烧,加上这次雨越下越大,幼清突然感觉到晕头转向,浑身酸软,迈不出脚步,眼前瞬间一片漆黑,晕倒在细雨中。教官见状立刻跑过去,摸了摸幼清的额头,在旁边不停地叫唤着他,见幼清已经昏睡过去了,就赶紧用大拇指狠掐人中,还没开始做其他急救措施,幼清就被掐的疼醒了。
远处祁宏铭还在跟几个学生会的同学站在雨中督促其他专业学生的训练,突然看到身后一群人乱哄哄的围成一圈,身旁的几个人都表示不关自己的事情,不要管了。这时刚好从人群那边小跑过来一个学生会的学长,学长跟祁宏铭旁边的男生打了声招呼,男生笑着问:“你从那边过来,他们那堆人围着干嘛呢?”学长突然坏笑着说:“那边有个女生晕倒了,我只看了一眼,好像有点像祁宏铭的女朋友。”
祁宏铭一听有人晕倒,虽然有些迟疑,但还是飞快的跑过军训队伍,去照看晕倒的学员。刚才哄骗他的男生见他那么慌张跑过去,就笑嘻嘻的和那堆人在笑话祁宏铭真傻真好骗。
祁宏铭跑过去后,刚好碰到教官把半晕着的幼清公主抱式的抱着往校医院方向跑去,祁宏铭也跟着一起跑去了医院。
到了校医院急诊室,祁宏铭看到嘴唇煞白、瘫软在病床上的幼清,眉头紧凑。医生给幼清做了简单地诊断,并没有发现什么大问题,只是发烧又有些贫血才会晕倒的,打几天吊瓶就好了。
护士给幼清挂上点滴,祁宏铭和教官这才放心回去继续训练。
在病房里幼清认识了两个新生病友,很快便与他们成了好朋友,并且互相添加了对方的联系方式,生病挂吊瓶的生活也因此变得安逸而快乐。
九月的最后一天下午,幼清在病房外遇见了祁宏铭,隐约能听到他跟护士的对话,原来学生会大一有一个学生军训时不小心腿骨折了,他们想借校医院轮椅和拿些绷带。因为是“拿”不是“买”,医生让护士小姐解决这件事,护士迟疑了一会,说自己还要帮病人打点滴,让他们先在旁边等一会。
过了一会,护士叫祁宏铭进病房来,祁宏铭和身边的同伴有些动作尴尬的走进病房。正半躺在病床上和女病友相对躺在同一张病床上的幼清此刻也稍显尴尬。
祁宏铭见同伴胆怯,就故作大方的走上前询问护士:“我们可以借刚才说的那些东西吗?”
护士肯定不会轻易就白拿东西给他们,就满眼不想搭理的说:“现在医院这里绷带和轮椅都紧缺,还要别的病人要用,没有多余的。”
祁宏铭瞬间语气变得很是亲和,走进护士姐姐跟前好说到:“姐,您就给我拿吧,刚才医生都同意了,我这里有xx老师的批准取物件的证明,您看。”
护士看了眼证明,推着医务推车就往门口走,这时刚好碰到医生过来,祁宏铭赶紧走过去,拿出自己的物品借用证明,医生拿起来看了一眼,说:”你就给他取了吧。这时xx老师写的领用件,不过以后不能这样,这不和规矩。“
祁宏铭这时赶快笑着感谢医生和护士。
此时的祁宏铭和善又机智,显现出几分亲和和可爱。
幼清看着在病房门口等护士取物品的祁宏铭,莫名的紧张感还没有消散,但还是装作旁若无人的神情和同床坐的大眼睛病友闲聊。
大眼病友突然低沉嗓音说:“他是我们班导助。”
幼清瞪大双眼,一脸天真的看着祁宏铭,然后扭过头又对大眼病友说:“那你刚才怎么不跟他打招呼呢?”
大眼病友一脸严谨又有些傲娇的说:“还是不要了吧。他是我们院的学生会主席,他脾气很暴躁的,我害怕,不敢。”大眼病友言辞中有些紧张,就像小学生见到班主任一样,躺在那里埋着头不敢动,既尴尬又紧张。
说来也是倒霉,幼清越是不想碰到祁宏铭,却总是碰到他。
在最后军训大彩排排练时,幼清因为是病号就没有参加会演。舍友们吃过午饭都去排练了,只有她一个人慢慢悠悠走在去校医院的小路上。不巧的是班级彩排前排练的临时场地刚好在医院正门前的空地上。幼清本来心情还很惬意,此刻就像老鼠一样蹑手蹑脚的从同学们和教官面前溜过去。快走到门口了,终于可以舒一口气了,却不巧在拐角处撞到祁宏铭正在跟女朋友说笑。祁宏铭看到有人过来,还是跟前几次一样面无表情,眼睛看着训练的学生,好像没有什么可以影响他霸气、镇定的气场一样。幼清穿着一件灰色的毛衣外套,只是低下头继续往医院里走。
第二天,军训汇演圆满结束,进入了十月国庆假期。大学第一个假期,幼清跟舍友们都激动万分,像脱缰的野马一样,相约到学校周围游玩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