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抓住关键字，也不在意他的拒绝，又一把抱住他，大声道：“霖哥哥！黎儿说过了，黎儿可以不要这江山，黎儿只要霖哥哥！不要走好不好。”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凤霖眸中满是痛苦，他无声叹息，他怎会不想与黎儿厮守终生？只是当初先皇先后拼死夺下来的江山好不容易稳定在黎儿手中，若是让她拱手让人，百年之后他如何面对先皇先后。

再者，若他真是义无反顾带着黎儿远走高飞，若干年后她若是后悔，又当如何？婷儿说的对，黎儿还小，他也只是新鲜感罢了，如此纠缠下去不是办法，想来他若是娶亲，黎儿便会死心吧。

“皇上放手吧……”

苏黎泪眼朦胧地看着凤霖不为所动，也不扒开她的手，这般清冷模样，她只觉得小心脏拔凉拔凉的。

失魂落魄地垂下手，眼睁睁看着他踱步离去。

“慢着！”苏黎在他即将开门之际，连忙出声道：“黎儿只有最后一个请求，只要霖哥哥答应黎儿，黎儿就此、生、此、世绝不再纠缠。”

看着凤霖顿住的身体，怕他拒绝，又赶忙说道：“只要霖哥哥同意七日后再成亲，黎儿保证，从此以后你做你的臣，我做我的君，井水不犯河水。”

凤霖敛下眸子，心中苦涩，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吗……他沉声道：“如此，甚好。”

苏黎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心中冷哼：走吧走吧，以后你就是想来找我你都找不到，让你不珍惜我，无情大黄瓜！

苏黎轻声呼唤，“四福。”

四福从门外走进来，让宫人将餐桌收拾干净，扶着皇上躺在软塌上。

“继续讲忐忑吧。”苏黎觉得在恐怖和忐忑的心理下，她应该就没空想别的了，就能好好休息了，听鬼故事也算是解压了。

四福闻言就知道皇上是想他了，忍不住弯眉笑着，嘴上也不怠工，有声有色地给皇上讲起来他最近收集来的“忐忑”。

也不知是苏黎真的胆子大了，还是她有了免疫功能，听着四福的鬼故事，她竟然睡！着！了！

四福楞楞地盯着苏黎好一会，心中想着：皇上果真是真龙之子，想当初他去收集故事时，听别人讲起，那都是被吓得两天两夜不敢阖眼，皇上竟然可以听这入眠，当真是英勇啊。

要是苏黎知道他这么想估计会心虚地跳起来，大声嚷嚷：你是当我几百年以来第一次尿床的床单不存在是嘛！

四福轻声摒退宫人，带上门，守在殿门口。皇上睡觉时不喜宫人在殿内伺候。

……

摄政王府

凤霖刚回府，走到书房屁股还没坐下，秦寇婷就迎了上来，身姿窈窕，也是一身白裙，和他甚是搭配。

想到自己进宫前，婷儿说什么也要让他换上这套衣衫，奈何实在拗不过，便也默许了她的任性。

想到方才黎儿说这衣衫甚是丑陋，他便知道这领口的绣花怕是不简单，可是后悔也来不及了，既然注定要让黎儿失望，不若一刀到底，彻底斩断为好。

凤霖垂眸，淡笑着看着她，声音不免有些清冷：“婷儿怎么来了？”

秦寇婷盈盈一笑，走到凤霖身后，亲昵地压下他的身子，让他坐在椅子上，然后为他按摩肩膀。

沉静半晌，见凤霖面色稍缓，她才开口道：“婷儿自是担心王爷，皇上虽是皇上却也是女儿家一个，莫要为了儿女情长耽误了王爷和皇上才好啊。”

听着秦寇婷的话，凤霖眸中一冷。

——早在几日前

秦寇婷抱住凤霖的腰身，戚戚道：“王爷！婷儿知道王爷与皇上两情相悦，可是婷儿，婷儿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啊！”

闻言凤霖猛的转过身，琥珀色的眸子布满阴霾，他沉着声问道：“你说什么？”

能威胁到黎儿的事或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就算她与母亲再想亦不可。

秦寇婷仿若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肃杀之意，猛地捂住嘴，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唰唰往下落。她颤抖着身子，弱弱道：“婷儿……婷儿先前在李大人府中做工，李大人的庶小姐无意中得知此事，是她告诉婷儿的……”

说完她也不顾凤霖阴沉的面色，一下子扑进他怀里，继续道：“婷儿好怕，那位庶小姐已经死了，婷儿猜测她就是因为这个才死的，婷儿好怕，王爷会保护婷儿的对不对……”

凤霖低头看着她，细细琢磨她的话，他知道她没有骗她，原本手下只收集到那个庶小姐死亡的事，死亡原因却不知为何，如今看来怕是因为知晓了这个秘密才会丧命。

看秦寇婷如此模样，怕是没敢告诉其他人，他心中的杀意不曾削减，可却在她抬头是荡然无存。

那张泫然欲泣的脸像极了母亲，像极了他曾发毒誓要生生世世守护的人。

等他反应过来时，手已经抚上秦寇婷的脸，自觉为她拭去泪水，柔声安慰道：“婷儿莫怕，本王自会护你周全。只是此事一定要烂在肚子里，切莫与他人提起。”

秦寇婷郑重点头。

——

回过神来，凤霖忍不住叹息，他想怕是在秦寇婷出现时，他便注定与苏黎无缘，即便他只当秦寇婷是份执念不曾有半点儿女私情，可身边多了个女人，不只是苏黎接受不了，他自己都无法接受。

因为她是黎儿，她值得最好的，既然他无法给予，那便放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