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标走后，藏在后面的潘西臣和林小天一同走了出来。

“皇上，刚才为什么不直接把黄标抓起来啊。”林小天问道。

皇上传唤黄标，林小天本来以为是要抓他，可是他来到了皇上的寝宫之后只是和皇上聊了聊天就走了，皇上还赐了他一件黄袍，林小天不明白，这一切都已经十分明显了，为什么皇上不抓他，反而还是变相赏了他。

潘西臣在一旁扯了扯林小天的袖子，示意林小天说话注意点。

林小天也是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话真的不注意尊卑了。

不过皇上没有在意林小天的说话态度，他沉声道：“抓人这种事情，对寻常人可以，但是这人是国舅。”

“寻常人的规矩用不到他的身上。”

“可是他要造反啊。”林小天又忍不住焦急的说道。

皇上眼神一瞥，盯着林小天，“造反？你有证据吗？”

这话说的林小天哑口无言，确实没证据啊。

林小天知道的所有信息都是潘西臣说的，而他则是听鹿东驰说的。

也就是说除了一些苗头之外，林小天根本没有办法证明黄标造反的事情。

见林小天半天不说话，皇上说道：“说到造反的事情，朕差点还让你们给唬住了。”

“你们一没有证据，二没有抓到黄标的现形，凭什么说黄标要造反？”

皇帝心里早就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他还想知道更多的事情，所以便对二人开始了询问。

林小天刚要说话，潘西臣抢先一步道：“禀皇上，关于黄家造反的事情，是草民告诉林小天的。”

皇上闻言转头看向了潘西臣，“刚才朕还没注意到你，你是什么人？”

潘西臣低头行礼道：“草民潘西臣。”

皇上思索了一会，随后说道：“这名字很耳熟啊。”

“朕想起来了，林山虎在对姜起大胜的表章中提过你的名字，那一战，你的功劳也不小啊。”

皇上想起了潘西臣这个人，说话情切了不少。

潘西臣则是一脸的推诿，“草民为国分忧，分内之事。”

“刚才你说，黄家造反的事情是你跟林小天说的，那你又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潘西臣平静的说道：“那些话都是鹿东驰亲口对草民讲的。”

听到鹿东驰这个名字，皇上的脸色立马就变得不好看了。

“是那个老家伙啊。”皇上呢喃了一句。

“这种事情，他怎么会跟你说呢？”皇上继续问道。

林小天本以为潘西臣会有什么样高明的理由，没想到他竟然实话实说了。

“实不相瞒，草民是鹿东驰的徒弟。”

这话说出来，就连皇帝都有些惊讶了，很显然，皇上也没有听说鹿东驰有徒弟这件事。

林小天则是惊讶于潘西臣的耿直。

以往潘西臣都是一句话三个谎，现在见到皇帝了，却说了实话。

说实话其实也没什么，只是面对皇上说这样的实话无异于是在给自己找死啊。

鹿东驰什么身份底细皇上最清楚，鹿东驰曾经干过什么，那都是皇上吩咐的。

本来皇上也以为鹿东驰只是一个孤苦的人，没想到现在还出了一个徒弟，试问这徒弟是鹿东驰唯一的亲人，鹿东驰会把自己所有的秘密都留给这个徒弟吗？

如果真的让这个人知道了鹿东驰所有的秘密，那么皇上还有必要留着他的性命吗？

林小天正在那感慨潘西臣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可不料皇帝竟然话锋一转对潘西臣问道：“鹿东驰最近怎么样？”

林小天有些惊讶于皇上的问话。

这话明面上是对鹿东驰的关心，可也从侧面说明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皇上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鹿东驰了。

鹿东驰所在的都卫院是皇帝专门为他建立的情报机构，那里掌握的都是大丰朝的秘密，皇上作为一国之君，对于都卫院不闻不问这么久，真的合适吗？

潘西臣恭敬的回答道：“草民不知。”

“你怎么会不知道？你不是鹿东驰的徒弟吗？”

“草民是鹿东驰的徒弟不假，可这件事情草民也是最近这些日子才知道的，所以师父最近的状况我并不是很了解。”

本来还是一脸希冀的皇上忽然有了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这样啊，那就算了。”

“不过皇上。”潘西臣再次开口，“草民近几年对于师父的接触并不多，可是前几天草民见过师父，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草民觉得，师父恐怕时日无多。”

别说皇帝了，就连林小天听到这样的话都觉得有些震惊。

鹿东驰，自己刚刚在都卫院就见过啊，时日无多？这样的结论潘西臣是从哪里得来的呢？

“此话怎讲？”皇上继续问道。

“草民只是觉得师父的气色不好，恐身有重疾。”潘西臣说的十分轻松，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

只听这话的态度，好像他不认识鹿东驰一样。

听到潘西臣的话，皇上的表情好像放松了一样，“好了，朕知道了，你们可以退下了。”

“皇上，造反的事情……”林小天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王公公从后面给拉走了。

皇上从后面看着林小天和潘西臣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你们这样鲁莽，迟早是要惹祸的。”

潘西臣和林小天都离开之后，皇上站起身子来到窗前，“鹿东驰啊鹿东驰，你也走到这一天了吗？”

……

从皇宫出来之后，林小天带着疑惑再次来到了都卫院。

跟他一起来的还有潘西臣。

俩人都是心照不宣的来到了这里，他们好像都还有话要问鹿东驰。

潘西臣是第一次来，而林小天则是早就轻车熟路了。

走进都卫院，和上一次林小天来搬救兵的时候一样，整个都卫院空空荡荡，没有一丝活人气息。

走在其中，冷风嗖嗖，让人汗毛倒立。

走了一会，二人停在了一扇大门之后。

“就是这里了？”潘西臣侧头问道。

林小天深吸一口气，点点头，随后推开了大门。

这一次，林小天没有敲门，以往对于鹿东驰，林小天都是十分尊重或者说是畏惧，别看林小天平时跟个没事人似的，但是当他知道了鹿东驰的本事之后，他心底的畏惧才刚刚开始。

以前林小天都是先敲门，得到回复之后才进去，今天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林小天就是不想敲门，直接走了进去。

一开门，熟悉的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在这眼睛什么都看不到的情况下，林小天抽了抽鼻子，“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