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辞道:“让门房跟着,你去买。”
芸儿想了想,道:“那好吧。”
于是芸儿就走了,门房也被魏辞三言两语支走了。
等把人支走,魏辞就和绯月赶紧走远了,绯月道:“他们看不到我。”
魏辞嗯了声,绯月说:“你要去哪里找?”
“你去过哪里不会也不记得了吧?”
绯月说:“我记得。”
魏辞就道:“记得就行,你去过的地方,我们一个一个找。”
绯月说:“可是我都找遍了。”
魏辞:“兴许你没看到。”
绯月若有所思:“是不是有谁偷了我的伞?”
魏辞道:“不知道,先找。”
绯月点头:“好。”
魏辞问:“那把伞有什么讲究吗?为什么一定要那一把伞?”
绯月听了,沉默了会儿,道:“那是我家小姐的伞,很重要很重要。”
“你家小姐?”
绯月说:“嗯,这把伞有个故事。”
魏辞听牠说,绯月道:“五十年前,我家小姐刚及笄,她从小养了一只翠鸟,有一天,那翠鸟飞了出去不见了,小姐很担心,就出去找,途中天公不作美,忽然下起了雨,小姐在一户人家的门檐下避雨,这户人家的儿子发现了小姐,便将一把伞赠给了小姐,小姐一直没找到翠鸟,便回府看看,翠鸟已经回去,第二天小姐就去那户人家还伞,他们太有缘了,总是出门便能遇到对方,就这样,他们倾心了对方,那把伞,又回到了小姐手里,那人去府中提亲,却被赶了出去,他们不被认可,老爷叫人打断了那人的腿,小姐出不去,便看着伞日日哭。”
“笼中翠鸟看着小姐十分难过,但是它无能为力,小姐见不到那人,就那样过了一年,一年后,那人死了,小姐得知后,就再也没有哭过,她带着那把伞,在院子里的池塘中溺了,翠鸟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它拼命的想飞出笼子,拼命的想出去,翠鸟就生生的死在了笼中,死后,翠鸟自由了,牠变成了鬼,没有找到小姐的魄,牠到现在还在自责,如果不是牠,他们一定不会相遇,不会相遇的话,小姐一定还活着,一定还活着。”
绯月说着,垂下眼睛,魏辞听得不语,她也不知道说什么,那翠鸟,一定就是绯月吧。
带着魏辞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伞,魏辞说:“那把伞人类能看到吗?”
绯月说:“不被我拿着,人类就能看到。”
难道是有人捡走了?
这可能不是没有,但也挺小的。
魏辞和绯月刚走进一个巷子,天上忽然下起了雪,还挺大,魏辞说:“我们先回去吧,明天再找。”
绯月看着魏辞:“为什么不找了?”
魏辞道:“我饿了。”
绯月不说话了,就在这时,两人往前走的脚步忽然停下,只见前方一户人家门前有个年轻男子跑了过去,因为雪越下越大,还伴着细雨,那人便去人家门檐下避雪了,他两手揣在袖中,看着雪,不多时,那户人家的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了,一个女子拿着一把伞,给那男子,男子愣了一下,似乎觉得不好意思要拒绝,那女子却还是把伞给了那男子,男子撑起伞,那把伞有些旧了,但是很好看,是青色的,上面点的寒梅已经有些模糊了。
魏辞看着那把伞不禁道:“绯月,你的伞和那把伞是不是都是这种青?”
绯月没有说话,就愣愣的看着年轻男子撑起伞离开,等年轻男子离开后,绯月说:“那把伞是我的,是我要找的。”
魏辞顿住,什么!转身一看,那年轻男子哪里还有人影。
雪下得有些太大了,连前方的路都有些看不清楚了。
魏辞说:“我们追。”
却听绯月道:“不用,我们明天来这里等他。”
闻言,魏辞不禁复杂的看了绯月一眼,“在这里等他?你觉得他会来吗?”
绯月却没有回应魏辞,只是喃喃道:“太像了。”
魏辞似乎听懂了牠的意思,没说什么,两人回了沈府,一回去,芸儿就嗷嗷叫,开始在魏辞耳边唠叨:“小姐,你怎么这样,你怎么骗我,外面下那么大雪,你看看你衣衫,你要是再病了,芸儿就不活了。”
魏辞道:“好啦,以后不骗你。”
芸儿:“真的吗?”
魏辞道:“真的。”
芸儿相信了,去给魏辞端热茶。
魏辞暖和了,芸儿离开,魏辞就和站在旁边发呆的绯月道:“你能喝茶吗?”
绯月说:“不能。”
魏辞哦了声,没再开口,绯月却是问魏辞:“那女子,会不会是小姐?”
听此,魏辞赶紧道:“肯定不是,如果是的话,你应该已经过去了。”
绯月没说什么。
翌日,雪停了,魏辞和绯月准备出府,芸儿过来看到,问:“小姐,你又要去哪里啊?”
魏辞道:“出府。”
芸儿:“我也去。”
魏辞看看芸儿,想了想,点头道:“好。”
魏辞带着芸儿和绯月一早又去了昨日那个巷子,巷子里安安静静的,落满了积雪,没有人在,魏辞站在雪地里,觉得有些冷,芸儿冷的一直在跳脚,“小姐,咱们要做什么?”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魏辞说。
芸儿觉得魏辞奇奇怪怪的。
绯月就看着那户人家的门檐不动。
不知道过去多久,太阳升起,那户人家的门从里面打开了,昨日见的那个女子出来扫雪,又过去一段时间,前方传来了脚步声,魏辞等人看过去,就见是昨日避雪的年轻男子,他真的来了,女子正在门前扫雪,看到男子,愣了一下,然后有些腼腆的笑了,两人说着什么,男子将伞给了那女子,两人又说了什么,都很腼腆。
绯月看着,魏辞说:“现在要去把伞拿回来吗?”
芸儿:“啊?小姐?你说什么?”
魏辞暂时没管芸儿,绯月说:“不,不拿了。”
“真的不拿了?”
绯月点头:“嗯,这样也好。”
芸儿一脸懵的看着魏辞,“小姐?你是在跟我说话吗?小姐?”
魏辞看向远处的男子和女子,问绯月:“这样就真的可以了吗?”
绯月道:“嗯,可以了,小姐的命不好,但是他们,看起来不一样。”
听着绯月的话,魏辞也没再说什么,只道:“那你接下来要去哪里?”
绯月说:“回故乡。”
魏辞点头。
芸儿在一边已经快傻了。
魏辞带着芸儿和绯月一起离开了巷子,绯月说:“谢谢你了,多谢。”
“你这便走?”魏辞问。
绯月嗯了声,和魏辞道别,然后离开了,天放晴了,百姓都在清扫积雪,芸儿见魏辞终于不说话了,惨白的脸面向魏辞道:“小姐,你在和谁说话?你不是在和我说话是不是?小姐?你别吓我小姐,芸儿胆子小,是不是您的病又来了?芸儿这就去给您请名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