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号,7号,我看看……”
郑一念调出考核人员的信息,找到7号的陈久,念到:
“陈久,二十三岁,京师大学文修系毕业……啧啧,文老的弟子,怪不得有这么扎实的基础……嗯……这怎么回事?”
郑一念突然大叫了一声,眼睛瞪得溜圆,眼珠险些瞪出眼眶。
“老郑,什么情况,一惊一乍的!”
胡正匪吓了一跳,没好气的怼了一句。
“他,他只是个见习文修师!”
郑一念抬起头,一脸难以置信的说道:
“京师大学毕业,文老的弟子,只是见习文修师,这……”
这话一出口,莫说是他,就连胡正匪跟杨青云也都大跌眼镜。
文老这个文修界的泰斗教出来的弟子,京师大学文修专业毕业的骄子,只是个见习文修师,这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见习文修师?你没看错吧?”
杨青云也是一惊,盯着电脑仔细一看,便露出了郑一念相同的表情:
“这,这是不是弄错了啊?”
“不可能搞错的,你看这还绑定着他的身份信息,7号房间,陈久,绝对没错!”
郑一念指着电脑屏幕,说道:
“咱们都看走眼啦,这哪是什么天才,就是个纸上谈兵的废物!”
“唉,可惜可惜……”
杨青云一脸惋惜的摇了摇头,左手背轻轻拍着右手:
“能把一堆碎瓷排列出器形来,你看这位置摆的,我不敢说全对,起码有60%是对的!这理论功底,比小张、小钱他们强太多了!”
“理论再扎实有什么用?”
郑一念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
“咱们是文修师,重点是修复,不能上手修复,还称什么文修师?”
郑一念看了一眼监控的画面,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大叫一声:
“哎呀,坏了,得赶快阻止他!
见习文修师动手能力那么差,他这要开始修上了,那细颈瓶就毁啦!”
似乎是配合他的话一样,画面中的陈久排列完了之后,信手拿起一块,另一只手,开始挑选工具,看样子是要动手了。
“不能让他动手,小王,快,快去阻止他!”
杨青云急得汗都要流出来了,一边拍着大腿,一边冲小王喊道:
“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小王答应着,却没有动,而是看向了胡正匪,在这里,胡正匪才是老大,他不发话,小王怎么敢?
胡正匪死死的盯着画面,抿着嘴唇一动不动。
陈久排列瓷片时,所暗含的某种规律,给了他很大的触动,那手法,连他这个五级大师都闻所未闻!
连排列都这么与众不同了,那修复的手法是不是也同样匠心独运?
他是五级文修师,知道每个文修师都有自己的一套手法。
窥一斑而见全豹,这样的人,真是只是见习文修师?
在心中,他暗暗期待起陈久能创造奇迹来!
“老胡,你说句话啊!”
杨青云急得推了胡正匪一把:
“你再不说话,细颈瓶就真完了!”
胡正匪这才回过神来,他看了一眼着急忙慌的杨青云,咳嗽了两声,沉声说道:
“咳咳,算了,让他自由发挥吧!”
什么,自由发挥?
杨青云、郑一念跟小王都愣住了,陷入了宕机状态,让一个见习文修师,修他们修复起来都费劲的文修,还自由发挥?
他一个见习文修师,有自由发挥的空间吗?
“老胡,那可是宣朝重器,花鸟鱼虫细颈瓶!”
杨青云回过神来,不甘心的嚷嚷道:
“他要是修毁了,咱们赔的起吗?”
胡正匪看了他一眼,说道:
“咱们修就有把握?”
杨青云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了,这段时间,宣皇墓的挖掘,碎瓷不计其数,他们三个合力修复碎瓷,也不过堪堪3成的成功率。
碎瓷,谁敢说有把握?
“反正都是没把握,还不如让他试试。”
胡正匪重新把目光放在监控画面上:
“我看他的手法有独到之处,也许会出现奇迹也说不定呢!”
杨青云还想说什么,胡正匪却不再理他,一心一意的看着监控画面。
杨青云急的一跺脚,扭头对郑一念,梗着脖子说道:
“咱们就算没把握,起码比个见习文修师有把握吧?你看老胡他,让个见习文修师上手,真是暴殄天物!”
郑一念认同的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胡正匪在文修协会说一不二,一但下了决心,谁劝都没用。
毕竟胡正匪是副会长,他们两个只是理事。
“看看,修复瓷器,居然要用锉刀,你见过用锉刀修瓷器的吗?”
陈久终于选定了工具,却遭到了杨青云强烈的吐槽,他看了一眼胡正匪,故意抬高声音说道:
“唉,细颈瓶完了,咱们等着给它‘收尸’吧!”
杨青云的吐槽陈久听不见,就算听见了,也会嗤之以鼻,陈久有系统在手,又重构了3D图纸,就是闭着眼修,也比你杨青云强!
再次陷入了那种得心应手的感觉之中,陈久按照脑海中的3D图纸,确定了修复方案。
瓷跟陶不同,重点在于外面那层胎质跟釉面。
要保值,不能损伤胎质跟釉面一点,而且要根据纹理,尽量的消除修复后的缝隙。
这就要求文修师不但要把立体的器形了然于胸,还要根据瓷片不同的形状,使用不同的修复方法。
重塑瓷器,错一点都不行!
陈久稍微把瓷片转动了一下,右手的锉刀便锉了上去。
吱……吱……吱吱吱……
大厅之中突然响起了刺耳的声音,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这声音很是高昂,莫说他们,就连二楼办公室内的胡正匪等人都听得真真切切。
这下杨青云跟郑一念直接炸了:
“他还是不是文修师啊,有这么修复瓷器的吗?”
“完了,完了,这么重的手,本来就是碎瓷片,这么下去,非成渣不可!”
就连小王也都愤愤不平起来:
“这哪是修啊,简直就是破坏!我看,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成为文修师!”
文物重器动辄几百上千万,哪个文修师不是小心翼翼一点一点的修,生怕弄坏一点,像陈久这么暴力的,一个都没有!
胡正匪的脸也不禁阴沉了下来,额头上的青筋直跳,对陈久刚有的迷之信任也动摇了。
现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