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杭没答话,只用手指了指天上。苏打水更是心中大惊。他知道这个动作代表什么。冬临桂门的诡秘师再强,也不过是凡间的修诡秘者,若是自己儿子老师是天上的人,那完全不同。就像是一个人与一只蚂蚁一般。苏打水还在惊讶中,自己儿子竟然与上面的诡秘人有关系,还是上面诡秘人的弟子。那还要冬临桂门做何?他冬临桂门看不起我儿子,断言我子过不了二十,现在自己儿子不但旧疾已去,还让上面的诡秘人收为弟子。这比他当个大主人还让他高兴。他拉过苏杭的手,拍着他的肩膀,大笑起来。十几年来压在他心头的大事终于落地,哪能让他不开心?
“爹,你轻点。我身体受不了。”苏杭避了一下肩,苏打水几十年武夫,掌上的力气极大,又过于高兴上手没了个轻重。让苏杭肩膀有些火辣。只好裂着嘴叫着。
这时苏打水才发觉得自己情不自禁地拍打着自己儿子,只好老脸一红,收回手摸着头一脸傻笑地地对苏杭说:“爹太高兴了,莫在意。反正拍几下也死不得。”这是十几年来,他第一次真正地开怀大笑,在笑声中能听的到,他对儿子的关心与爱护。也只有他儿子能让他如此失态,就算是在战场上,面对百万敌军,他也不曾失态过。
“何时治好的?”他又拿起盏,小泯了一口。盯着苏杭,生怕这个消息只是在做梦,转眼便会失去。
“今日。”
“好,好,好”苏打水一边说了几个好字。
这一夜两父子谈了很久,苏杭为了让家里安心,也编了很多故事,因为真相无法让别人知道。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话说水清浅带着苏杭给的小纸张,跨过界面,通过无限时空。来到书界。
书界,在无数年前并不叫书界,而叫山界。此界全山,一座座山峰拔地而起,全无平地。一条条河流从山与山之间流过,雾气腾腾如梦如幻。界中本无什么人烟,虽是三十六天界之一,但诡秘气比起其他三十五界,却显的少了些,故自古便少有诡秘人问津。但不知何时起,一座不起眼的小小书院落脚在这里之后,从这小小的书院中走出无妄诡秘帝,月影诡秘女,忘忧天尊等无数各震三十六天的人物后,这座书院才名鹊起。这时才让人知道这座小小书院叫教院。也从这个时候起,无数的书院,学院等教育一系的组织先后迁移到此。又经许多年后,此界才更名为书界,书界育人教材也。而一开始的那座小小的书院却成了书界乃至三十六天都公认的书界第一,三十六天第一的教育人材的地方。三十六天各家各派都以能有弟子考入教院为荣。
而从教院出来的学生,个个也不坠其名声。几乎人人才最是一门一派中的中流抵柱。可以说无数年来教院桃李满三十六界,所以无数家族教派势力都想把最出色的天才送入教院。
水清浅进了书界,举目望去,只有片片山峰,云雾环绕。一路飞来,可见无数学院林立,有些书院运用大法力断山覆支,把一片山峰连起来,形成极大的平原,在上面建院育人。水清浅初来,不知教院何处,幸好书界人不少,不少学院时有学员外出历练,以教院在书界之名,随便一问便知教院方向。
认定方向,水清浅一路疾驰,也花了几日时间。终是入了教院地界。也幸她破界之时所落之地离教院不远,不然便是让她疾驰几年,也不一定能到教院地界。
教院并不大,相比其他院府反而是很小。只削了一个山峰做主教区,另一两座山峰为练场与洞府。相比其他院府这三座山峰自是极小。也只因教院学生不多,每一个才最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天才。也就几千学生,再加上老师,三座山峰已足够。
水清浅降下云头,站在教院山下。没人敢驾云从教院上空路过,这不单是因为教有无数大能借代代的阵法,还有出于三十六界对教院的尊敬。有路过的都绕行而过,想拜山的才最需从山下步行上山门。水清浅自是不敢驾云直落。
在山下,找了许久才发现山下有一座极不起眼和小庙,里面早已经断了香火。门口破破烂烂,门上的牌匾已经斜着摇摇欲坠,匾上的浮雕字也已经让岁月磨灭的看不清雕的是什么字。只有首个字还依稀可见是个“帝”字,后面两字却无从分晓。庙门的木门也早已破落不堪,但却紧闭着。门口再从边再一幅对联字迹也早已模糊,但却能依稀可见写着“五界未生先有帝,从神出处尽其门”。
水清浅见此联心想,这小庙是何人的庙宇,口气却倒是挺大的。但天界却是三十六重,而非五重。这联中五界是是何五界也不得而知,但下联的一句从神尽是出自这庙里人,却怕是夸大了。也不知是何人口气这般大,但到现在时光也磨灭了这样的人。再强大的人在时光之中,也会灰飞烟灰尘,到头来别说是人名,就是庙宇也断墙残壁,迹无可寻。
她伸手想推开小庙破门,却发现这门虽然破旧,却极为之重。本想轻手推开,那破门却纹丝不动,一点响声才最没有,只带起一少尘土。水清浅只好加劲,却不曾想加劲几次也不见破门动静。最后无法,只能运气以极大神力才勉强推动破门。
破门吱吱地响着,木轴发出咔咔的声响,年久失修的木轴转动起不缓缓移动。等木门开到一人可入时,水清浅早已汗流夹背。再细细看这木门,用手指要门上敲了几下,竟发出哐哐的金属敲击声。水清浅仔细辩认却不知这木门是用什么树木做成的,就算她自小浏览群书,从三十六天界的记事物中却找不出有相近的木材。
穿门进了庙,庙是极小。刚进门没才两三步,就是一个草编的蒲团,蒲团前面只有一张香案,香案上放着一个小小的锈迹铜炉,炉里早已经积满烟灰。香案后面有一尊神像,神像因为久无人打理早已经破旧,见不出神像人样,但可见应该是个年轻人,不像是天界各界中常供的天地老祖一类的老神诡秘。
神像旁边木橼上吊下一个小小的铜铃,铜铃很旧,旧的上面布满铜锈,怕这便是苏杭交待的小铃,见这铜锈也不知道是否能摇响。但他却是如何得知教院下有这么一座小庙,庙里有这小铃的?难不成这世上真的转世重修之人?虽然三十六天界一直流转有转世重修,但整个三十六天却没见过一个真实的转世的存在,就算是神诡秘殒了,元神与要入冥界,冥界也是一个与三十六天同样存在的地方,而且那里神秘非常,就连三十六天各天的天帝也不曾得知冥界是怎么样的。也从来没有人带有记忆出生的。那他到底是如何得知?
但无论如何想也想不出,便也没做多想。就当是他的秘密。现时只能照他的吩咐摇动小铃,看是否有人出来接自己。想罢便抬手轻轻摇动铜铃,铜铃轻轻震动,发出几声清脆的响声,一点也不像让铜锈锈食的铃子。铃声才一响起,水清浅差点道心动摇,几声小响竟然在她心里震动起来,直接震击道心。
水清浅一惊,忙是抱元守神稳住道心。体内真气转了几个周天,道心才平复下来。她看着这不起眼的小铜铃,心中暗想,这铜铃难不成是个件异宝?天界法器诡秘器众多,但是能直接作用在道心中的却是极少,每件才最可称为异宝。这一个小小的铜铃却也有同样的作用。那为何只挂在一个破庙之中?
还当她在沉想着时,庙里神像突然转动起来,从神像背后的墙壁上,出现一道暗门,暗门打开后,里面走出一人。把水清浅吓了一跳,忙是飘身退了几步。掌中化出诡秘剑握在手中,直直盯着从暗门中出来的人。
只见暗门中人一步跨出,左右看了一眼,随手一拂。庙中突然像让阳光点亮清淅可见。此时水清浅才看清从暗门出来的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没什么出色。就像个行将就木的老者,几根花白的胡子垂下,头顶极少的白发盘起来,用一根细木棍别好,虽年纪老迈,但却精神奕奕气度不凡。一身白青的道袍一尘不染。就站在那里不动,却如一座巨山让人望而却步。
这老人出现,见庙里站着水清浅。便开口问:“小丫头,可是你摇动这铜铃?”
水清浅见这老者,心知是前辈高人,也不敢失礼,忙是见礼答道:“是晚辈奉命前来小庙摇动铜铃,拢到前辈清修,望前辈见谅。”
“奉命?可带来信物?”老者一听疏是奉命,脸色突然一变,急忙闪了过来,立在水清浅身前。左右端看着。
水清浅一听信物,就想着苏杭给的小纸张,忙是从怀中拿出,双手奉上。老者一把拿过纸张,轻轻打开,像是打开着绝世之宝,小心翼翼,脸上的神情竟带着一丝丝朝圣。
纸张打开后,老者突然跪了下来,双手把纸张举的高高的,老脸上流出双行老泪,脑袋响响地嗑到地上三下,也不管额头上粘满的灰烟。口里念着“等到了,等到了,这一世终于等到了”那老人跪在地上,双手发抖地捧着那张小纸。脸上神情似是捧着圣物,又像是见到年少时初恋般深情,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眼泪顺着脸上的横皱左右滚动。就这样跪在地上半晌才回过神来,双手托着小纸举过头顶,缓缓站了起来,然后仔细地折了起来,再用手压了压,想把四边压的平整一些。再从怀中取出一个八宝锦丝绣云神兽锦囊,把折好的纸张装了进去。又放回怀中。
水清浅见老人如此庄重,心中也暗暗不解。不过是一个凡人少年写的一张小纸张,却要如此对待。却是因何事如此?
这时老人已经擦了脸上泪水,向水清浅招了招手,一脸温和地问道:“小姑娘,你是那家的人?这小纸是谁人托你带来的?可有什么话要交待的?”
老人对水清浅称呼已是不同,从丫头到小姑娘,在老人心中的地位完全不一样,若是叫丫头,那便只是当做是小辈,可见不见。现在叫成小姑娘,却带着一丝看重。
水清浅不敢无礼,忙是走过去,向老人一礼说道:“上界原家原水清浅见过前辈。”
“原来是原家的后人,难怪了。”老人端详着水清浅,点了点头说:”这信物?“
水清浅不敢隐瞒急是回道:”是凡间一少年托晚辈带来教院的,打扰前辈清修,还望见谅。“
”凡间少年?也对,也是时候了。“老人听了自言自语了一句,突然问道:”这少年公子可好?“
”嗯。“水清浅心中暗道,这高高在上的老者,竟然关心一个心人少年,还称为公子。极是不可思义,这两者本应无交集之人,一个是高高在上的诡秘人,还是应该是诡秘人中的极高人物一个却只是在凡人界小小的少年。就像是再从条平行线一般,似是永远没有相交的时候,但现在就因为一张小纸张,却让一个诡秘人称呼一个凡人少年为公子。
老人听水清浅说好,老脸上竟现出笑容,一张老脸笑的像一朵老菊一样。”好就行,好就行。真羡慕你,可以服侍在他身边。随我来,这里不谈话的地方。“说完转身又进了神像背后的暗门中。
水清浅再次惊住,这已经是除了她家中老祖外,又一大人物说出羡慕两字,似是能在那凡人少年身边做个奴仆是极为光荣之事。但又听老人邀她,她不敢不从。便急是随上老人,进了暗门。
暗门里并不暗,四周石壁上头像每隔几步便镶着一粒极光珠,这极光珠倒也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对修诡秘之人并无什么大用。但却极为稀少,只在三十六天的海界出产,就算是海界,每年也只出十粒。这极光珠天生带有光芒,能经无数年不弱。因其稀少,在三十六天只有一方豪门大能方能使用极光珠来做照明,以显身份。但此地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通道,却镶有如此之多的极光珠,一眼看去不少于几百粒。
这通道一走不过才几百丈,便不见石壁。通道尽头却是一片光陆离奇的彩光之境。彩光之中,浮现着一个个如泡沫般的光球,在彩光之中四处浮动。此时老人回过头对着水清浅说道:”小姑娘,跟紧我的步子,却莫随意触着这些世界,这一个光球便是一个幻界,若是不小心碰到,便要沉沦进去,便是我出手也极为麻烦。“
幻界?竟然有如此多的幻界!要知道就算是三十六天中各大家族门阀宗派中能有一个幻界就已经不错了。而幻界故名就是幻化之界,要是圣境之中达圣人王之境以上的人方才能凝出幻界,幻界中的一切如幻如真。乃是各派各家中子弟们历练修行的好去处。而在教院中,竟然有如此之多的幻界,一眼看去不下于上千。这么多幻界,要多少圣人王以上的大能花费多少时代才能凝出?
震惊归震惊,她也知道若是入了幻界,除非是本人明悟幻界主人设下的历练之心以外不可脱出。若是要外力捞出,那便是要神境的人出手,也需花费极大的力量,还会对历练者造成不可估量的伤害。故她加快几步,紧随老者,一步一随,生怕自己误入幻界。
过了幻界从,出现在面前的是一道流光旋彩的石坊,坊上书写四个大字”净明天土“。老人站到坊前,随手向水清浅一招,一道光芒自老人手中一现,裹住水清浅便往坊内跨去。这一步只是轻轻的一步。但在水清浅看来,却是跨过无数时光,跃过无尽的空间。短短一步之间,如星河变幻不可言之。在这一步之间,她竟然看到自己的过去,也模糊地看见自己的未来。这一步之间,可见到道心的变化,可见三千大道的轨迹。
才一步,让水清浅见到以往不可见的东西。她心中的震憾如蝼蚁见天地一般。整个人呆呆随这一步愣在那里。这一步跨跃了千古,像是在不同的空间,眼前的看到的是另一个世界,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世界。这里诡秘灵之气充裕的让人觉得可怕,似乎伸手一抓,流动在空中的空气都能抓成一把固化的灵气。远外一座座浮空的山岛,藏在云间,若隐若现,山岛间流下的瀑布散开的水花映着空中的光芒发出道道虹桥。平果少见的诡秘草灵药,如同野草般长在地上,一脚踩下,都能踩死一片。
”呵呵。“老人见水清浅愣住,回不过神。便伸手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叫道:”醒来。“这时疏回过神。
老人接着道:”莫沉沦于这一步之间。莫说是你,就是当年我初次进入之时,也是如此。“
”前辈,这这是“水清浅觉得这一步,及眼前这一切完全不似真实。这真实中哪有这样的世界,就算是三十六天中最高的两界神界与主界才最没有这样的环境。老人见水清浅说这话,老脸一笑。一脸自豪地回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小天地。三十六天唯一一个小天地。“
小天地?这是小天地?不可能!小天地不是只在传说中记录的传说吗?不是这个传说不是已经证实只是传说的吗?竟然真的小天地的存在?小天地虽说与幻界原理相同,但却完全是两个不同的存在。幻界只是开创者用自身法力创造出来的一个虚假的空间,依凭开创者的存在而存在,里面的规则也是由开创者而定,里面没有生老病死,里面的一切都是虚幻的,所以才叫幻界。而小天地则不同,小天地完全就是开天劈地创造出来的一个新的天地,一个完整的世界,一个有着生老病死,一个能自动生产灵气与天宝的世界,一个一切都是真实的存在,一个独立的天地,一个有自己世界意志的世界。就像是三十六天加人间界与冥界加起来一样的世界的存在。这样的小天地,怎么可能是真实的?难道三十六天各门各派都想把自己门派中最出色的子弟送入教院,也难怪教院能辈有人才出世,每个都是闻名三十六天的存在。
“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异?这样小天地,只有我们教院有。里面只有我们教院最核心的人物才知道才能进来的最终秘境。”老人看着惊讶的水清浅无比自豪地说“在这里修练,就算是神界与主界都比不上,更别说你上界。“
”前辈,这您为何带我入这方秘境。晚辈怕是不够资格进来吧。“卫生影回过神,这教院给她太多震撼了,从一开始的极光珠到幻界再到这一方小天地,她已经觉得如果现在有个人出现在她面前,告诉她,她是神主,她都不觉得惊讶。连传说中不存在的小天地,都能立足在此,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小姑娘,别叫我前辈了,叫我老师吧。“老人慈爱的摸了一下她的头。
”老师?“水清浅忙是一拜称:”不敢,晚辈未拜入教院,不敢妄称前辈。“
一声老师是叫的简单,却不是人人能叫的,就算有些考入教院的天骄,未拜院内大能为师,出不敢自叫老师。现在让她如何连教院才最未进时,叫老人老师。
老人乐呵地说:”无事,只是时间问题,不久便要过来了。现在早些叫叫也无妨。“
水清浅没听明白老人所说是何意,什么时间问题?早些叫叫?但见老人说无事,便缓缓一拜叫了一声“老师”。
这时有道剑光从空中划过,落在老人身后。剑光敛后,一个俊朗青年走出,对老人拱手曲身一拜说:“大长老,院长及诸老让弟子来寻,问小庙事却没有?请速回归墟一聚。”
那青年拜完起身,老人只应了一声,没有接话。那青年起来,抬脸,一脸正气,剑眉星目,一头长发随意地绑在脑后。身上别着一把长剑,穿着一身天青色长衫,立在地上长衫无风而动。
水清浅见青年站起,定睛一看不由叫出一声:“空界三公子天心公子宁天心!”
那青年见水清浅叫出他名字,眼光才穿过老人,看见了一眼水清浅,温和地对她说:“这位姑娘认识在下?敢问姑娘芳名。“
水清浅见宁天心问自己,便徐徐一礼答道:”上界原水清浅。“
”上界原姓,也是世家。不知姑娘可是原家的人?“宁天心听到疏出原家便发问。这上界原家也是一大世家,里面底蕴深厚,极是不非。传闻百万年前原家始祖可是名传三十六天的大能,也不敢小看。便也向水清浅回了一礼。
这时老人打断他们对话说:”天小子,不要废话了。以后她便是我弟子,你可称她为师妹就行。“
宁天心一听老人随意一说,心中暗道这原家的少女,是有何本事,能让大长老收为弟子,大长老可是十几万年没收过弟子,上一个弟子现在可是灵界的大圣。但听大长老这样说完,也不敢自大,能让大长老收不弟子的,日后必是大圣一步的人。便唤了一声师妹,不再说话。
大长老见院内诸老派人来问自己,也知他们心中有急。便也不在原地多做停留,带上水清浅与宁天心化做一道清光向小世界内最高的山脉驰去。
不一会功夫,已经掠到山峰。峰上就一座不大的圆顶三层小楼。外面也没什么装饰,青白色的外墙上一尘不染,除了一道不知是什么材质做成的大门外,别无他物。
大长老领着两人入了大门,里面也极为简约,一点也看不出是教院最核心的地方。三层小楼,中间为天井,直通三层。第一层空空无物第二层在楼层四周做了四面围栏,除了镶着极光珠外,一点装饰也没有,围栏后站着些人约有三十来个,因与极光珠相背,倒也见不到这些人的样貌,但其个个身上发现在威严却让人生畏,一呼一吸间无意中散发出来的灵压把水清浅镇的几乎动了不身子。第三层与第二层同,却只是在围栏后多了十来个蒲团。蒲团上各自坐一个人,有道人装扮的,有富家翁样的,还有一个穿着破烂。个个看起来像个普通人一样,一点威严灵夺才最没有,不像二层站立的那些人。
但见大门推开,大长老领着两人进来,三层的人都睁开眼,齐齐看向水清浅。水清浅虽从这些人身上感觉不到压力,但就在睁眼那一刹那,心中却感觉,这一眼如同星河幻灭,时光过隙,一道道眼光就像是一把把道剑,能把人瞬间灭杀,但又却感觉不到一点点的危险,仿佛就在自然之间便是生死两向。
水清浅呆呆站住,不敢动弹。一是因为楼中人给她的压力,二是因为这里无论如何才最是教院,是三十六天最强最高的学府。而她也不知道为何一个凡人写的小小的纸张能能惊动教院如此之多的人。这第三层不用想就知道是教院中最高层的存在。
大长老见水清浅愣在当地,便推了她一下,让她轻轻飘到一层天井的中间。才一站住,小楼圆顶上突然亮起几道光芒,直直射在天井中间的水清浅身上。突然而来的光芒,让她眼睛一暗,下意识的闭了下眼。
此时大长老与宁天心两人也转了个身,一个出现在三层慢慢坐在蒲团上,一个却到了二层也隐入其中。只剩水清浅一个在光下天井中。
才适应光亮,心中却又生起惧意,这是什么阵容。自己一个小小的灵台境需要摆这么大的阵势么。心中忐忑不安地等着上方人的问话,心里还盘算着,一会自己该如何回答才得体。
大长老归位后,三层十几个人眼神相互交流了一下,也不知道传音了多少。大长老便用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那个八宝云神兽锦囊,递给身边的一人。那人也同样慢慢地从锦囊中拿出小纸张,像对待天宝一样缓缓打开,看了一眼,老眼突然放出两道光芒,忙是又递给下一位。不时便传完十几人。
这十几人个个看完,或是激动,或是开心,更有的老泪横流。最终纸张传在正中的一个人手中。他拿着手中的纸张,开口问道:“各位,可曾确认了?”
其余三层人皆回声:“确实是那人手笔,虽然字迹不同,但其中道韵却是真的。天下无人能假。”
那人听闻后,点点头,低声说:“他回来了,他终于回来了。”说完眼光射向一层中间站着的水清浅开口说:“小姑娘,除了这张纸张,可还有什么事要交待的么。”这时三层的人同时看下,但眼光却不似方才,个个眼中带着一丝羡慕与温柔。不再是高高在上,反而像是对待极为亲密的后辈一样,有一丝溺爱。
水清浅在这些存在面前不敢托大,虽然方才大长老已经口头收自己为弟子,但却不敢忘礼。听到问话,忙是向四周道了一个万福,回答:“晚辈上界原家弟子原水清浅见过诸位前辈。”
坐在正中那一人听水清浅回话,点了点头说:“原家的后人,倒也是正常。起来吧。把那人交待的事与我们说说。”说完手掌轻轻一动,在一层中的水清浅本来就保持着的半膝姿势,像是让人托起一般,缓缓站直。
“让晚辈送这纸张的是凡人界一少年,他说”水清浅站起身,只能如实回答,在这些大能面前,就算她有心说谎,也说不出来,这种境界上的差异,是对她无形的压制。
“他说了什么?快快道来。”在三层中有几个性子急的身影已经忍不住,开口问。
“他说说要教院外的四个石墩子去给他。”水清浅鼓起能力断断续续地把话说完,心中石头也落地,但心中想,这要求还真是无理。三十六天还从来没有人敢问教院要东西的,这苏杭问教院要东西就算在自己家里拿一般,完全不客气,怎么可能会给?不过自己任务也算完成了,便是不成,他也不好怪自己。只能怪他太不自量力。
“只是这点事?”坐中正中那个听后,很随意地问:“没别的交待了?若只是这事,便好办。一会让人带来给你便行。”
水清浅听了点点头,但又细想,不太可能。哪有人问教院要东西,教院会如此爽快的。曾记的家中有过记载曾经三十六天中长生界界主与教院借一法诀想印证一下自己的道法,教院都完全不卖其面子,直接拒绝了。现在对这少年的要求却问都不问就答应了。
还在水清浅沉思之时,二层中突然一道身影上前了一步,向上拱手见礼说道:“院长,这样轻率答应是否有些儿戏了?我们院中这三十六个石墩可是经无数大能加持过的护院法阵。那有那么容易与人的。再说就凭一张小纸便确认是那个存在。有些不妥吧。”
这时正中的院长还未发话,三层中突然有人发出一道冷哼,就一个哼声直直冲击发话的二层人身上,发出一道闷响,那人叫都没来的及叫,卟的一声吐出一道精血,整个人因这一口精血突然虚脱,脆倒在地。这时他身壁上的极光珠因无物遮挡,光线映在他脸上。一个及为年轻的男子,与宁天心差不多,身材却比宁天心壮实一些,一头赤色短发,眉毛极浓,两道浓眉紧锁在一起,像是连成一条线般。嘴色还流着一丝鲜血。
水清浅听到那声闷响,打断她的沉思。抬头望去,心中不由一惊。海界神兽族一代天娇集隔热显,那可是三十六天有名的人物,比宁天心更加出色的存在。可为海界年轻一代的第一人。有人曾断言,若集隔热显不死,必登神境。见到此人,那能叫她不惊。
“显儿,你过了。这事不是你该质疑的,若是不知好歹,不用他人出手,我便灭了你。”发出冷哼的那个击伤集隔热显后说了一句集隔热显。
“祖父,显儿就是不服。凭什么一张纸张便要拿走我教院有护教之宝。”集隔热显站了起来,向那说话的老人躬身说道。
听集隔热显话间,那击途集隔热显之人竟然是海界神兽族的老祖。那神兽族老祖听了集隔热显回话,更是怒气冲天,就非是当事人连站在一层的水清浅也感觉到,就像是末日一般,眼前一切似乎都消灭不见,剩下的只有死亡,那种感觉让人生出无穷的无力感。
就一阵阵怒气,就把躬身的集隔热显直接压倒在地,四肢紧紧地趴在地上,一个指头也不能动一下。
“集隔热老,行了。孩子们也是不懂,你何必与自家孩子计较呢。”正中的院长挥了挥衣袖,把集隔热老的怒气压力化于无形,集隔热显才得以动弹。
此时集隔热显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先向院长道了谢,又向集隔热老跪下认了错。便不再说话。
集隔热显站了起来。没有再说话,退回二层列中,隐入阴影中。
这时正中的院长又发话:“若是那位公子想要石礅,集隔热显你便辛劳些,去把石礅取来四个,带到此地,交与这姑娘。”
集隔热显领了命,应了个诺,转身消失在二层,却是奔着教院外围而去。
再说水清浅见神兽族老祖为了一个凡人如此惩罚自己后代,心中也知这凡人少年怕是一个不简单的存在。回想起自己之前对这少年如此无礼,倒有些后怕。若是以后他与自己计较,怕是族中的老祖们也会惩治自己。心中暗暗下了决心,若是回去,一定要好好对待那少年,莫要再与他斗气与小瞧。
这时三层中突然有一人开口问道:“原家的小姑娘,你可曾有师门?若未有师门,可愿拜在我门下修行?”
水清浅一愣,这是什么问话?一直以来只有人求教院要拜入的,哪有教院问人可愿拜入。哪怕是你举世无双的天娇,想进教院也需通过考核方可,哪有教院的大能亲自询问的道理。
“叶老头,你就别想了,这小丫头我刚刚拜入我门下了。哈哈哈”水清浅尚未反应过来,在三层中的大长老就大笑回了那人。
“你大长老,你太不厚道了。下手如此之快。有些儿下作了。”那人见大长老说完,气的话也有些不顺。
大长老嘿嘿一笑,一张老脸像一朵老花般,一幅小人得志表情:“谁让你们刚刚都端着架子,听到铃儿响了,还要稳坐如山。若非我性子急,不等你们聊完先去一步,怎么能先一步看到公子的手迹,也收不到原家这丫头。让你们装,现在倒好,怪起我来了。”
那人听了大长老说完,气的胡子都要冲起来,但又接不了话,谁让大长老说的是事实。只能干生气。但三层中其他人却不同意大长老所说,便又有人接上说:“大长老,虽说你先去接人,但也不能如此无耻,未经人家小姑娘见到我们,便事先收下了,说不定人家小姑娘有自己的打算呢。”说完又看着水清浅说:“是吧小姑娘,你莫要受他骗了,他就是老混蛋,来来来,拜我为师,我送你一把圣器可好。”
额,水清浅整个人都已经觉得不好了。虽然她在上界原家中算是最出类拔萃的子弟,但她深知若是与二层那些人物比起来,她无论是资质还是门第,都差不止一筹。如何当的起这些教院大能的另眼。、
还没等水清浅想明白,大长老又一句怼了回去:“老夫就是无耻了怎么样?能收到公子身边的人,就是再无耻,老夫也要收。你能把老夫怎么样?”
“行了,别再争了。莫让这些小辈们看了笑话,这次大长老收了便收了,公子既然出世,你们还怕以后少人送入教院么。要拍马屁以后拍便是。”院长见诸老为了水清浅争论不休,便打断了他们之间。
诸老心想也对,公子既然已经出世,以后怕是教院会多不少新血,那这一个便让于大长老便是了。罢后不再说话。